楊絕和顧故回到家。

    顧故還是一言不發，總搞不懂他腦子裏到底胡思亂想什麼，楊絕跟著顧故進他房間。

    “阿故，我們要不要回你家一趟？”楊絕把東西放好，裝似無意說著，“快過年了。”

    顧故背對楊絕，眸裡暗色無邊，“不用了。”

    就算他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可誰知道那兩位什麼情況，他沒有膽子回去。

    知道顧故擔心什麼，楊絕走過去，給他一個擁抱。顧故顫了下，垂眸不語。

    楊絕溫柔淺笑，開始勸，“我想和阿故一起回去，這麼久了叔叔阿姨肯定也想你。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更何況你沒做錯。”

    “可……”顧故動搖了，還有猶豫不決。他真的害怕，之前那畫面歷歷在目。父母職責，看他的眼神很失望。他不敢。

    懷中人突然變涼，楊絕壓唇，親上顧故側顏，安慰著。

    兩人貼了很久，顧故纔是放鬆下來。

    楊絕拉著顧故坐下，抱著給他所有溫度，“我想和阿故一起回去，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怕。”

    說完，楊絕挑起顧故下頜，讓他正視自己。

    “相信我。”楊絕看著顧故，目光深邃，滿含柔情。一直看進顧故心底。

    內心突然涌上力量，顧故目不轉睛看著楊絕，嘴角漸漸有笑意。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97！]

    “嗯。”顧故重重點頭，桃花眼彎成柳葉。

    楊絕淺笑，上前印住顧故，蹭蹭他的唇瓣。像個小動物一樣，輕輕碰幾下，又擦過點幾下。

    顧故被弄得心癢癢，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98！]

    吻著，顧故推開楊絕，面對他的疑惑道：“我去做飯。”

    說完，顧故走掉。要是再吻下去，保不準幹出什麼，楊絕心情不能波動太大，也不能做什麼激烈動作。從很早之前他們就沒什麼了，好像就只有那一次。

    就算再心癢，顧故都能忍。他只想楊絕好好過完最後的時光。

    吃過飯後，兩人又親密幾下，決定明天回去。

    後照常日子，只是楊絕睡到下午纔起來。

    睡眠時間越發長了，等在外面，顧故心急如焚，又不敢表現出來。會影響楊絕，一切不好的東西都要離楊絕遠些。

    坐上車，轉車，坐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兩人才是到達目的地。

    是個小城鎮，顧故出生的地方。顧父顧母待的地方。楊絕拉著顧故，跟著他的腳步，前往著。

    沿著石泥小路走，繞了幾個圈，最終到達。二樓房子，農村常見的自建房。裝修普普通通，與他們一路走來的沒有大不同。

    “阿故，進去吧。”楊絕見顧故立著，神色莫名，似乎有些緊張。手心都溼潤了，連帶著他的手。

    顧故不禁皺眉，薄唇抿起，更薄了，淡淡粉粉一片。

    十指相扣，握得更緊，楊絕微笑給予顧故勇氣。

    “嗯。”顧故勾唇，神情有些勉強但還是同意了。兩人進去，停在門前，顧故敲門。一聲又一聲，極有規律。

    整整敲了幾分鐘纔有動靜。

    “來了！來了！”是個女人聲。

    顧故飛快收回手，連頭都低了下去。

    又握緊了些，楊絕希望他能堅強。

    門開啟了，一個黑長髮女人進入眼前，風韻猶存。一股書香氣質。女人疑惑，仰頭看著楊絕問道：“小夥子找誰的？”

    “阿姨好，我是顧故男朋友。”顧故不做聲，楊絕只好先介紹，深深鞠了一躬。態度恭敬。

    而顧母聽到顧故兩字，瞬間僵硬，卡著聲說，“顧，顧故不在家。”

    至少沒有再說其他的，顧故忍住淚，抬頭面對顧母，啞聲道：“媽……”

    顧母面色詭異，眼眶也紅了，注視顧故，一直不作聲。

    “……媽，我回來看您了。”顧故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當一切都沒發生。

    “小華，是誰呀！”一道蒼老男聲傳來，想來是顧父。楊絕微笑注視顧母，開口打斷尷尬，“阿姨，我和阿故是特地回來看您們的。”

    “這樣啊……”顧母眼睛快速眨了幾下，扯出笑道：“先進來吧。”

    “哎。”楊絕拉著顧故進去，淡然自若。

    顧故一直低頭走著，楊絕帶著他，一直跟著顧母。三人走到大廳，不遠處飯桌那顧父在那，疑惑看著我們。

    “先吃飯吧。”顧母拉開凳子，無視顧父目光，平靜無波道：“我去幫你們舔碗筷。”

    說完，顧母匆匆離去，進入廚房。

    顧故一直低著頭，顧父也看不清他，只覺得有些熟悉。心裏有個想法，但不敢想。這情況莫名其妙，顧父有點懵。

    楊絕正視顧父，笑容燦爛，“叔叔好，我是顧故男朋友。”

    “什麼？”顧父還沒搞清楚，但心裏隱隱有了答案，震驚不已。

    顧母這時正好過來，把碗筷放到他們面前，“先吃飯吧。”就算顧母這樣笑著，眼睛卻腫完了，就在這短短時間內。

    “謝謝阿姨。”楊絕彎眸。病容煥發光彩，璀璨奪目。

    “沒事。”顧母搖搖頭，坐下便不再說話了。低頭吃飯，什麼都不管。

    顧父也一樣，暗地嘆氣，趕忙低頭吃著。動作緩慢，時不時揉揉眼睛。

    一家三口都這樣，低頭不語，誰也不看誰，氣氛壓抑又沉悶。別人家裏事，楊絕再怎麼樣也不好管，也面無表情吃著。四人一點聲音沒發出，個個眼神不相對。

    一直吃著，吃到楊絕忍不住了，笑著說，“阿姨，叔叔，我吃飽了。”

    “請問廁所在哪？”爲了讓他們三在一起，楊絕藉口道。

    顧母放筷子，眼睛一直是紅的，“我帶你過去吧。”

    “好的。”楊絕起身，一直以來帶著笑。讓人看著心情就好，至少顧母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兩人氣氛融洽，一同離開。

    飯桌上頓時只有顧故和顧父。

    “來書房吧。”顧父起身，面無表情，特別嚴肅。只是在顧故看不見的地方，眼有血絲，滄桑面容帶著愧疚。

    顧故低頭起來，始終不敢抬起。

    兩人走上樓，一直隔著距離，不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