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街。

    顧故走到醫院附近，隨便買了點清淡食物。想著等楊絕好了再帶他吃好的。

    只是走到拐角時，一股奇異香味襲來，下瞬便沒了意識。

    十幾分後，顧故醒來。

    防備心立馬起來，顧故往四周掃視，一轉眼便看到了齊祁。

    咯噔一聲，顧故有點想吐。面如死灰，臉色煞白。

    面對他坐著，齊祁苦笑道：“就這麼討厭我嗎？”明明以前他們是最親密的，無時無刻不黏在一起，想著齊祁心頭一陣酸苦。

    “不討厭。”真是噁心，顧故擰眉唾罵他，“我只是噁心你，想殺了你！”

    被狠狠傷到，齊祁站起，蹲在顧故前，“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今天來就是找你原諒我的，我已經找了你好幾年了——”

    “滾！”齊祁還沒說完，顧故即刻厲喝打斷，“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噁心極了，你就是個敗類，腐臭至極！”

    越說越氣，顧故都快喘不過氣了，臉憋紅。

    齊祁拂上顧故手，眸中漸染痛色，“學長……我真的知道錯了……”

    被死死綁住，顧故不能拍開那手，只能大聲吼，“別這樣叫我！再不讓我走，我TM更想殺了你！”

    顧故此生會的髒話都用在齊祁身上，這個敗類，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學長，我只是和你好好談談。”顧故過於激動，齊祁不敢再碰，只好走回去坐下。

    顧故眯著眸，殺心通天，“沒什麼好談的。”他說著逐漸平靜，詭異的平靜，沒有一絲感情，冷漠無情。

    從來沒想到顧故會變成這樣，齊祁十分痛心，早就紮根的愧疚愈演愈烈。

    “要我不想更恨你，就放我走。”顧故看他眼裏居然有愧疚，便冷聲呵斥。

    齊祁斂眸，藏住心思，怒火卻暗自衝上，大吼出來，“放你走！好讓你去見楊絕！”

    “關你什麼事！”顧故瞪眼，又不停掙扎，手腕被勒出紅印。他和齊祁早就結束，現在又在這說什麼話，簡直不是人。

    齊祁梗著脖子，眼含厲光，聲音卻驀地柔下，“這幾年我都在找你，我還愛著你，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嗎？”

    早就看清了他，顧故被氣笑，斜睨著說，“你不配說愛，我們早就完了！說什麼還愛我，不就是不甘心，還想再來一次，再狠狠甩掉我！”

    “不是這樣的！”齊祁猛然立起反駁，面上十分激動，可心卻跳了下。

    顧故銳光閃過，輕蔑笑道：“被戳到了吧，說什麼愛呀，你這種人就不配，和你的小情人過去吧。”

    “沒有，我真的沒有。”齊祁瘋狂搖頭，神情迷茫，居然有絲孩子特有的純真，“之前是我不對，讓其他矇蔽了眼。可那之後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每天都在找你，每年都在找你，一直找到現在。”

    沒有一點觸動，顧故不知怎樣，很想笑，後眼尾笑出淚，“錯了就是錯了，你以為幾句話就能解決什麼嗎。你知道那時我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別人怎麼看我的嗎？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找到我了，然後了？我們什麼都不是。現在找到我了，放我走吧。”

    顧故越說越平靜，笑容詭異，笑著哭，哭著說。

    “……”齊祁被堵得啞口無言，撰著拳頭，一絲絲血流了出來。就算這樣，齊祁還是不想放顧故走。好不容易找到的，他不想放走。就算顧故再恨他也不想放走，本來就沒有愛了不是嗎。

    此時，齊祁愣在原地，竟然哭了，往常倨傲的太子爺居然哭了。清淚順著臉頰滑進鬢角。

    哭又有什麼苦，想當初他不是一直哭，哭到再也流不出淚。顧故面目冷峻，薄唇吐出的話如刀子一樣，“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也不愛我，你只是在自我欺騙而已。在耗下去沒用，快點放我走。”

    他再不走，楊絕怎辦，看不到他怎辦。顧故不想讓楊絕擔心，只願他時刻無憂。

    聽到楊絕兩字，齊祁回神，大罵著，“楊絕，又是楊絕！他是個人渣！你跟他還不如跟我！”

    說他可以，不能說楊絕，顧故目射殺機，“你再說一遍，我TM弄死你！”對著齊祁，顧故根本忍不住，只想罵死他，弄死他。

    “我是為你好！”齊祁不敢再靠近顧故，怕再刺激到，忍得手心窟窿更深，“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是怎樣的人！”

    顧故相信楊絕為人，他一點都不相信齊祁，怒吼，“我不會再相信你，快放開我！”

    “你休想再離開我！”齊祁撐不住了，一把扣住顧故肩膀，用力得手指骨突出。

    一點沒感到痛，顧故瞪大眼睛，狂笑著，“怎麼？想囚禁我？”

    “你別逼我。”齊祁咬得下唇出血，虛弱的面上透著層灰，沒有血色。

    顧故仰頭看他，嘴角一點點勾起，弧度愈來愈大，“是你在逼我，反正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不介意再死一次。”

    “你什麼意思！”齊祁聽不懂，但又不敢往下聽。說著嘴巴都在抖，無措至極。

    顧故靠近他，暗聲一點點述來，“沒什麼意思。就當時不想活了，去跳河。沒想到呀，居然被救了。哎，你說當時，我怎麼沒死成。不然就可以做鬼弄死你了。想想我就開心了。”

    魂魄已經墜到寒谷，齊祁僵硬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手慢慢鬆開。

    “你要是想看我死，我現在就給你看。”顧故往後靠去，表情慵懶，姿態鬆散。一身輕鬆，彷彿十分都不在意，讓人覺得他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了，徒勞而已。

    害怕，終究是害怕了，齊祁愣著往後退去，摔在地上。

    顧故沒有說些，要是齊祁再不放開他，那就死吧。反正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楊絕，可能現在他的墳頭草都有幾米高。要是一生只能看見這個噁心玩意，他寧願現在死。

    “走吧……”靜默幾刻，齊祁擺手吩咐著。那手猶如無骨傀儡，沒有感情，沒有思想。

    終究顧故是不一樣的，這次過後，他不想再對顧故留情了。楊絕和顧故，別想好過，就只讓他們好好一會。在他們最開心時，立即斬斷。

    他不痛快，別人也別想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