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初升。

    楊絕去往堂中，與顧故一起用餐。

    兩人對坐著，長桌上擺滿食物，兩旁有侍女服侍他們用餐。顧故手執刀叉，開始享用美食。楊絕知道該幹什麼，拿上刀叉，裝模作樣開始吃。

    餐桌禮儀，安靜無聲。

    一時間只有銀製品碰撞的清脆聲。

    享用好了後，顧故細緻抹掉嘴邊汙漬，放下抬眼。一看就見對方食物完完整整的，只有杯中“紅酒”少了些，不禁皺眉。

    “你們下去。”顧故命令著，讓外人迴避。

    侍女們悄聲退下。

    以此，顧故纔開口問，“你怎麼才喝那點？”

    楊絕神色有些尷尬，眼神躲閃回道：“昨天喝挺多的，不餓。”

    杯中是顧故特意弄的昂貴動物血，雖然比不上人血，但也不能挑食成這樣。顧故有些生氣了，眸色不悅，“小小年紀不能挑食，快喝。”

    “……嗯。”楊絕眉頭微皺帶著抗拒，後還是乖乖聽話。

    楊絕握上杯子，表情猙獰，彷彿手中是毒藥。在顧故奇怪又不虞的視線中，他還是幹了，一口悶。

    下刻，連忙捂嘴，一絲紅色滲出來。

    “……”顧故不理解，又擔憂。起身走過去，幫他順背。

    那手死死捂著，楊絕強迫自己嚥下去，喉結滑動。剛進去些，忍不住了，楊絕飛快跑出去，鮮血順著手指流到臂上。

    顧故細心看見了，極為震驚，怕他出事趕緊追過去。牆角有白金衣角，顧故加快速度追著，一路跟著，最後在浴室看見了他。

    “嘔——”楊絕趴在臺上，不停吐血。

    清水混合血水，骯髒又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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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麵沉默看了會，顧故眸含愧色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幫他順氣。手下背脊不停顫，溫度很低，顧故心裏無邊悔意，壓得他透不過氣。

    鏡中人還在繼續，臉色痛苦，面容煞白。

    “抱歉……”除了這兩字，顧故也不知道說什麼。可說這兩字也沒用，他真的很後悔。該隱一個始祖居然給他搞成這樣，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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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夠了，楊絕在臉上狂撲水，直到衣襟溼透才停。直腰轉過身，勉強拉起嘴角，“沒事的，我會慢慢適應的。”

    “不用了，以後你喝我的。”顧故幫他整理銀髮，整個人都透著悲傷愧疚。

    展開笑意，楊絕蹭蹭，眸中是對顧故的依賴，“西澤哥很好，不過我能喝下去，一次一點也夠了。”

    都這樣了對方還是這樣毫無芥蒂，胸腔中滿的複雜情緒，顧故不禁抱住楊絕。

    髮尾有水滴落，楊絕輕聲道：“西澤哥，你去換衣服吧，溼了。”

    顧故頓了下抱得緊，胸前溼透，白服透明。被困得死緊，楊絕也不說什麼了，默默靠著，闔上眼休息。

    其實沒那麼誇張，只是血味劣質又刺鼻，楊絕想忍還是能忍的。現在這樣正在他的意料之中，剛剛狼狽成那樣也沒什麼。

    兩人抱了很久，顧故纔是回神，心情更復雜了。

    “以後喝我的，不許說不。”顧故正色，藏著眸底無措。

    楊絕故作為難，神色躊躇，“可是……”

    顧故拉過他手，“沒有可是，我會控制好量。”說完便拉著楊絕走向臥室，路過人看他們衣著不整，疑惑又不敢說。

    兩人無視別人，回到臥室換衣服。

    “好了沒？”楊絕早換好了，在外面等著。

    話音剛落，顧故就出來了，一身束身服。勾勒出細腰長腿，比列絕佳，高挑修長。楊絕定定看著，眼眸深處是危險的佔有慾。

    見他一直盯著，顧故低頭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問題就很懵，“小絕，怎麼了？”

    斂下情緒，楊絕揚起笑，“西澤哥很高，我在想什麼時候能長到西澤哥這樣。”他這笑純潔又軟糯，迷惑性太強，讓人不敢相信他剛剛會有那種想法。

    原來是這樣，顧故失笑，“很快的，小絕以後肯定會長得比我高，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幾天楊絕又長高了，到顧故下頜處。生長速度飛快，很多人都誇獎他，越來越像個大人了。

    有些不好意思，楊絕摸摸鼻尖。

    “行了，快點走了。”顧故上去拉過他，帶著走。

    兩人還要出去做任務，周圍城鎮的吸血鬼又猖狂了，事情刻不容緩。楊絕反扣上，握得很緊，前方顧故感受到了，嘴角微有笑意。

    出去來到小鎮，已是黃昏。

    楊絕和顧故警惕四周，手一直放在腰間，武器不能離遠。走了會，他們發現這人應稀少，家家戶戶都緊關門窗，一絲縫隙都無。

    道上更是，路人寥寥可數，行走匆忙。

    看來吸血鬼在這殺瘋了。

    楊絕和顧故走進小巷，四通八達，分叉很多。腐朽氣息加重，兩人更為警惕，注意力高度集中。巡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只有石板間隙有血絲。

    應該是村民們處理了死人。

    月亮悄悄爬上，楊絕兩人躲到掩蔽處，等待吸血鬼的到來。

    彎月更亮，空中開始出現殘影，帶著翅膀。楊絕兩人知道吸血鬼來了，屏住呼吸，悄聲拔出銀刀。

    過了會，吸血鬼落地，小巷裏佈滿了。他們一家一家進去，各分地方，從煙囪裡鑽進去。

    有一隻飛到楊絕眼前，他當機立斷，一刀砍死。

    吸血鬼卒，根本來不及通知同伴。

    楊絕兩人身著黑服，與夜晚融為一體，他們在空中屠殺。手起刀落，只有銀光閃現，紅色炸裂。銀刀不沾血，乾淨鋒利。

    小巷裏頓時出現慘叫，又人叫，有鬼叫。

    對於殺後裔，楊絕沒有絲毫心疼，很平靜。他又不是真正的吸血鬼，要是完全代入進去，早就被同化了。

    那回去就別想了。

    雖然那裏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但那有一個人。

    所以楊絕必須回去。

    在一旁，顧故時刻注意著，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相信楊絕。萬一對方真裝得天衣無縫，他就是千古罪人。

    不過現在，可以稍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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