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如既往的不敵。

    無數的修士被斬殺，喋血千里，整個城池都帶上了血氣。

    段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如此強大的存在，真的可以對抗的了嗎？

    昔日人族和妖族到底是怎麼打贏這場戰役的。

    實力太過懸殊了，甚至直到現在，段江都沒有窺探出那異族的真容。

    畫面一轉，已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

    又是什麼地方？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呢。

    異族衝擊，死傷慘重。

    不同的地方，不過是同樣的結果罷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段江重複著同樣的場景，異族入侵，人類被斬殺，甚至他還去過妖族的大本營，甚至還有幸看到了冰狼王的身影，那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

    也是段江那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將異族砍傷，那長長的觸鬚被砍成了兩半，不過沒多久，冰狼王也被貫穿，徹底死去。

    絕望，迷茫，恐懼。

    所有的負面情緒涌上心頭，段江抬起頭，雙眼已是滄桑無比，好似經歷了無盡的歲月，分明還處於青壯年，可是身上流露出來卻只有滄桑。

    “異族如此強大，根本不是對手，所謂的勝利，全部都是依靠人數來填充的，高層戰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手段也是詭異莫測，根本防不勝防，已經那麼長時間，我依然都沒有琢磨出對方的真正手段。”

    段江喃喃，嘴角已是變得極度苦澀，數不清的歲月裡，他目睹了一場場戰役，異族，人族，妖族均是有所損傷，然則，人妖兩族卻是死傷慘重，相比之下，異族死去的數量就顯得微乎其微了。

    不過段江也是看到了人類的團結，大敵當前，衆志成城，齊心協力，共同抵禦外敵，便是明知道有一死，也絕不後退。

    “昔日前賢好不容易纔將異族逼退，而今無論如何，絕不能再讓它們降臨。”

    段江眯著眼睛，很是肯定的出聲，下一秒，旁邊的年輕人被一刀劈成了兩半，死去之時，臉上還帶著不可名狀的驚恐。

    段江下意識的後撤一步，心生寒意，異族的強大他已經目睹了，這樣的存在無疑是極其恐怖的。

    無數場的戰鬥都告訴他一件事情，那就是異族格外的難纏，要想擊殺，可謂是難之又難，根本無從下手。

    “可是……以我的實力，真的可以做到嗎？”

    段江嘆了一口氣，滿是愁容，他徹底的失去了信心。

    然而，折磨還沒有結束。

    依然是不斷爆發的戰役。

    段江的身影也在各處出現，瞭解到了很多古書中瞭解不到的資訊，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麻木。

    他已是完全沒有了鬥志，先前看到婦女孩童被殺，還會想著拔刀上前，試圖幫忙抵擋一二，可到了現在，他只會雙目無神的看著，任由對方被殺死……

    段江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這個世界並不屬於他，他就像是一個過客。

    時間重複，迴圈播放。

    段江坐在石壁上，身心俱疲。

    “你所看到的，皆是發生過的事情，昔日異族入侵天狼大陸，造成了無盡的殺戮，所過之後，遍地狼煙，無人可擋，人類的力量在此顯得薄弱無力，每一次勝利都是人命堆積出來的……”

    “所以，我看這個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段江出聲，語氣之中聽不出半點波瀾。

    “有意義，也沒有意義，至少，讓你意識到了這場戰役的殘酷，不是嗎？”

    那道聲音一如既往的空靈，平靜中夾帶著漠然。

    “然後呢，依然無法改變？據我所知，異族還會再度入侵，難道昔日的那場戰役，人族和妖族並沒有取勝嗎？”

    段江緩緩開口，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而雷穴的主人，無疑能給出一個答案。

    “取勝了，但是也沒有完全取勝。”

    段江的額頭閃過數道黑線，要不是對方是前輩，估計他都要破口大罵了，怎麼着，玩哲學那一套是吧？這麼玄乎？

    沒待他追問，對方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補充道：“異族的存在極為特殊，它們的身軀和靈魂，是難以磨滅的，生生不息，難纏無比，而且擅長靈魂攻擊。”

    “昔日的那場戰鬥，雖然將異族給驅逐出去了，但是卻留下了一些種子，它們陷入了沉寂之中，只待時間成熟就會甦醒過來，就好比現在這般。”

    聲音的主人冷漠無情，似乎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或者是死去的時間太長，已經沒有感情了。

    段江沉默了，殺不死，而且很是強大，那還玩個屁啊。

    “所以，犧牲都是無用的？”

    “自然有用，難道不是換來了今世之太平嘛，雖然偶有爭鬥，可已是沒有五千年那般生靈塗炭。”

    段江微微頷首，這一點倒是真的，以往他沒有這種概念，但是看到這殘酷的戰役，他才知道，他所在的世界到底有多美好。

    那根本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兇險。

    “可是現在，異族還是復甦了，往昔的格局，也會被徹底的打破，而且已經是那麼多前的事情了，很多東西，不同以往，勾心鬥角，再也難以整合起來。”

    “但我們仍然要相信不是嗎？而且當初沒有將其封印完全，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段江一愣，隨即出聲。

    “已是失敗，你又何須知曉呢，那條路走不通了，告訴你，也是讓你受到影響罷了。”

    聲音的主人平淡出聲。

    “嗯？”

    段江丈二腦袋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在第一層，啥都看不清。

    “所以你有信心嗎？”

    段江一愣，隨即苦笑出聲：“信心？就連那些絕世大能都無法抵擋住這洪流，我不過是一個區區築基境，連做炮灰的資格都沒有，談何信心？”

    築基境？太弱了！

    “所以你害怕了？”

    段江沉默了，平心而論，是的，他害怕了，內心滿是恐懼。

    面對一個未知且強大的對手，誰敢說自己有足夠的魄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