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本賬本
如春扶著地上的男人起來,男人連連道謝,“多謝姑娘。”
他抬頭之際,溫韞卻發現這人就是藥鋪的掌櫃錢鬆,可是這會兒卻被另一個轟了出來。
“溫小姐?”錢鬆訝異但,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溫韞,他垂首有些羞愧。
“那天是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賣受了潮的藥材,如今出了事,我被趕出藥鋪也是報應,可溫姑娘,此事真兇還未……”
“錢鬆。”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錢鬆的話,溫韞抬頭,只見來人四十左右的年紀,一雙眼睛閃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年歲大了,便該回去歇著,夫人體諒你是溫家的老人不跟你計較那件事,你可莫要犯了糊塗啊!”
“劉富,你!”錢鬆氣的瞪大了眼睛。
“錢鬆。”劉富拍了拍錢鬆的肩頭,眼底閃著不屑的神色,“我勸你還是回去守著你那快斷了氣的老母親,別在這兒找苦頭吃。”
劉富的話讓錢鬆氣焰頓時鬆懈了下來,他緊緊握拳,將不甘壓下,轉頭,頹廢的離開。
“等等。”溫韞開口,劉富這才注意到溫韞,忙笑道:“小姐這是要買藥?我家藥鋪可都是上好的藥材,保證小姐藥到病除。”
“我看你才需要藥材。”溫韞淡淡掃了他一眼,轉頭看了看錢鬆的背影,他已經走遠了。
劉富注意著溫韞的動作,殷勤的笑道:“小姐可是需要什麼?”
“我記得這兒從前的掌櫃是他,為何換成了你?”溫韞探究的盯著劉富。
劉富閃了閃眸子,訕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那錢鬆犯了錯抓錯了藥,我家夫人大度不與他計較,只是把他趕了出去。”
“是麼?”溫韞隨意報了幾個藥名,讓劉富抓藥,劉富忙應聲。
這藥材的確是沒有受潮,但都是藥性不好的藥材,比如金銀花,以未開的花苞藥性最好,這些卻是已經開過了的。
再比如丹蔘,以多個根莖一體,根莖較粗為優,尾部較多細長的根最為新鮮。
“有水嗎?”溫韞問道。
劉富愣了愣,心裏有些虛,一旁的如春已經端了碗水來,“小姐,給。”
溫韞把丹蔘扔進水裏,只見沒一會兒,水就被染紅了,“這是假的丹蔘。”
劉富看著溫韞的動作已經心虛不已,聽見她這話立刻一拍桌子,“什麼?不可能,我、你到底是不是來買藥材的?若是來搗亂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放肆!這是溫家小姐,你敢動手?”
劉富的拳頭剛要碰到溫韞,就被一雙手攔住了,如春怒瞪著他,氣勢洶洶的開口,“你敢動下試試?”
劉富還真被她唬住了,“你、你方纔說什麼?”
“從今日起,你便不是這藥鋪的掌櫃了。”溫韞淡淡開口。
“憑什麼?”劉富不服氣道。
“就憑,我是這藥鋪的東家。”溫韞拿出地契,劉富沒法子,氣的嗤笑了聲,“行!溫家都讓你這個丫頭出來了,只怕也是不想要這藥鋪了,我劉富就看著你、你們溫家如何渡過這一劫。”
“小姐,他……這是什麼意思啊?”如春忍不住問道。
劉富最後一句的確像是話裏有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應該只有錢鬆知曉了。
“如春,你去把藥鋪的夥計都叫來。”溫韞開口吩咐。
如春點頭,臉色有些煞白,方纔衝上來對上劉富,她看著兇悍,其實心裏抖得不行,這會兒還沒緩過神來呢!
溫韞瞧出她的異樣,但並未開口說什麼,對於這種情況,日後怕是少不了,她相信如春會適應的。
藥鋪的夥計不多,只有白岐和黃芪,白岐並不知情錢鬆的離開是因為什麼,黃芪卻眸色閃躲,顯然知情未報。
“明日起,藥鋪關門,所有的藥材我會一一查驗,再重新登基,等整頓好藥材,藥鋪再重新開張,至於你們都先回去吧!”
“溫小姐,這整頓小人是沒話說,可這工錢……”黃芪夥計開口。
“工錢不會少你們的,去吧!”
溫韞說完,拿過一旁藥鋪的資訊看了起來,這些年藥鋪因為經營不當,陸陸續續離開了不少人,從最初梨花鎮第一大藥鋪到現在月月虧損,始終留下的老人也就只有錢鬆和劉富了。
等溫韞看完賬目,如春也回來了,“小姐,奴婢跟著黃芪,發現他去了街角巷子,與劉富見面,奴婢不敢靠得太近,不知他們說了什麼,只見劉富給了黃芪不少銀子,小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溫韞微微勾唇,“等。”
劉富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給黃芪銀子,定是要他做些什麼,她只要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再抓住便是。
還有就是錢鬆,方纔錢鬆顯然也是有話要說的。
“如春,你去……”溫韞在她耳邊吩咐幾句,如春點頭。
夜。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穿過街頭,撬開藥鋪的鎖,鑽了進去,沒一會兒,一道慘叫聲響起,緊接著,藥鋪內便亮了起來。
溫韞淡淡睨著被木棍戳中了肩頭,鮮血淋漓的黃芪,淡漠的開口,“這深更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黃芪疼得直冒汗,聽到溫韞的話卻還是搖頭,“我只是回來瞧瞧,從前住在這裏,忽然離開,不太習慣。”
“說謊?”溫韞挑了挑眉,看了眼他的傷口,“忘了告訴你,那機關上我抹了些毒,不過你放心,不會立刻死,頂多就是潰爛個七七四十九天再死。”
說著,溫韞吩咐道:“如春,把他送去官府,嗯……就說藥鋪遭了賊,讓佈置的機關抓了個現形。”
聞言,黃芪立刻慌了神,“溫小姐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我來是爲了取賬本,就在我懷裏,你可以搜。”
如春一搜,果然從他懷裏搜出一本賬本,“小姐,竟真有兩本賬本。”
這在溫韞意料之中,若真是月月虧損,程氏不可能這麼久還留著藥鋪,“你身後的人是誰?”
黃芪不敢再有所隱瞞,“是劉富,我在賭場欠了些銀子,劉富要我偷出這賬本,就給我銀子。”
“劉富住在哪兒?”
溫韞話音剛落,如春便進來,神色古怪的指著門外,“小姐,劉富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