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接手藥鋪
溫韞問了小廝思過堂的路便尋了過去,發現思過堂的門已經上了鎖,她拍了拍門,試著喊了聲,“阿忱?”
裡面很快傳來一道聲音,“我在這裏。”
“你別怕,我這就找人放你出來。”安撫的朝裡頭說了句,溫韞叮囑如春在外頭守著,自己轉身去找私塾先生。
剛下學,先生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回去,溫韞直接上前開口,“先生留步,我來接我弟弟阿忱回家,卻得知他被關在思過堂,不知他犯了什麼錯?竟惹得先生如此動怒?”
提起晏忱,先生哼了聲,眼底餘怒未消,“令弟實在太過頑劣了,才第一天就與其他學子鬥毆,若不讓他好好思過,只怕以後要惹出大亂子。”
“既然是鬥毆,便是兩人都有錯,為何思過堂只有他一人?”
溫韞壓下心底的不悅問道,這先生的語氣讓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好似晏忱做了多麼讓人痛恨厭惡的事情般。
先生輕咳了聲,避開溫韞那讓人感到壓迫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他先動的手,自然是罰他。”
“可我家阿忱向來懂事,不會無故與人爭執,先生可問過緣由?”
先生一噎,憋紅了臉沒有開口。
溫韞臉色一沉,聲音更冷了幾分,“先生沒有問清楚緣由便責罰於他,如此不公,真是妄為人師。”
聞言,先生憋不住,也惱火了起來,“你!你個小丫頭,老夫對你多番忍讓,你竟得寸進尺,如此羞辱老夫!”
“我只是陳述事實,先生所以為這便是羞辱,我只好去找院長,請他主持公道了。”
今早接待溫韞的白髮老翁便是院長,只是他年歲大了,很少管私塾的事,但對這種不公的處理向來是不喜的。
先生轉了轉眸子,權衡利弊,臉色頓時好轉,“方纔是我口不擇言,還請姑娘見諒,此事也的確是我沒有處理好,我這就把令弟放出來,詢問清楚事實真相,就不必驚擾院長他老人家了,姑娘看如何?”
晏忱以後還要在私塾學習,先生肯退讓,溫韞便沒有再追著不放,只輕輕頷首。
先生親自去思過堂的門,晏忱就坐在裡面,那是一間狹小的屋子,沒有窗,關了門便伸手不見五指。
溫韞想到他方纔坐在裡頭面對獨自黑暗便覺得心疼,他才五歲,定是害怕極了。
“阿忱。”溫韞摟住他,動作輕柔的拍著他的後背,“不怕了,我來了。”
晏忱身子微微一僵,漆黑沉靜的眸子輕顫了顫,才微微抬手,溫韞忽然鬆開她,蹲下身子與她平視,“阿忱,能否告訴我,為何與人起爭執?”
晏忱微微垂眸,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他輕聲開口,“不是爭執,是我教訓了他。”
一旁的先生哼了聲,“溫姑娘,你可是都聽見了,他故意傷人,還敢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溫韞淡淡瞥了他一眼,先生頓時訕訕把話憋進肚子裡,溫韞轉頭,清麗的眸子看向晏忱,溫聲道:“那你為何教訓他?”
晏忱沉默了片刻纔開口,“他在背後造謠生事,詆譭你的清譽。”
溫韞彎了彎唇,“謝謝阿晏。”
而後回身朝先生淡淡道:“先生可聽到了?是那學子先造謠生事,詆譭我的清譽在先,我家阿忱纔出手教訓。”
先生啞口無言,怕溫韞追究起來驚動院長,一頓好言好語把兩人送出私塾,
時過兩日後,溫韞才知曉那日晏忱與人爭執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為溫韞送晏忱上學時,有學子瞧見了她,在背後嘲笑她胖。
溫韞頓時好笑,又莫名一陣感動。
卻說溫府這兩日卻是格外的安靜,侍女小廝紛紛戰戰兢兢,生怕被溫翁華和程氏兩人之間冷戰遷怒。
桃花小築倒成了氣氛最為平和的地方了,林清芷送來的梨竹已經種上了,溫韞生怕因換了地方就種不活,天一亮就守著澆水,連線幾日瞧著還生機勃勃的才放了心。
這日一早,溫韞還在用早膳,外頭就傳來一陣吵嚷聲,溫韞讓如春去打聽打聽是個什麼情況。
沒一會兒,如春便回來,嘆了口氣道:“是昨夜兒里老爺歇在瞭如秋的房裏,今早,夫人就鬧了起來,說要把如秋髮賣了。”
溫韞隨意的點點頭,那邊糟心窩子的事兒她懶得管,只是藥鋪的事兒不能再拖了。
溫韞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起身便往主院那邊如了,剛進了跨院,裡頭便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還夾雜著程氏聲嘶力竭的罵聲,
“那個狐媚子,不過是我腳下一個賤婢,真當以為做了那檔子腌臢事就能山雞飛上枝頭變野鳳凰從此飛黃騰達了?真是痴人做夢!”
一陣怒意發泄完,裡面便安靜了下來,夏姑出來吩咐侍女進去打掃地上的碎片,瞧見溫韞愣了下,忙笑道:“大小姐怎麼來了?”
溫韞淡然開口,“我有事找母親,不過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韞兒來了,快進來。”
溫韞話音剛落,裡面就傳來程氏的聲音,溫韞一怔,進了屋,程氏便親切的拉著她,一邊朝夏姑吩咐道:“快把那碟子點心端上來。”
好似方纔在屋子裏大發雷霆的人並不是她。
“其實我來是想同母親討要一樣東西。”溫韞開門見山。
程氏轉了轉眸子,心思幾轉,臉上笑意不減,“何物?”
“藥鋪。”溫韞開口。
程氏微微一愣,有些驚訝,“按理來說那藥鋪之前是你母親打理,也算留作你日後的嫁妝,你想要回去也是應當。”
說完,她立刻吩咐夏姑把藥鋪地契和賬冊都給溫韞。
那藥鋪日漸虧損,況且還出了那事兒,程氏早就不想要了,正打算找人賣了,溫韞開口要接這爛攤子,她便順手給她就是。
之前程氏給的只是各個鋪子的盈利,一個數字,而這賬冊才清楚記著藥鋪每個月的月盈虧損。
溫韞打算再去趟藥鋪,重新整頓。
馬車剛停下來,她掀開車簾,一個身影就摔到了她跟前,如春下意識的伸手護住溫韞。
緊接著,一道兇狠的聲音從藥鋪傳來,“識相的趕緊滾,再來搗亂可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