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他的過去
攝政王府。
溫韞斜靠在軟榻上看著雜書,晏忱在坐在離她不遠的案桌前看著公文,屋內燃著龍涎香,雖未曾說話,氣氛卻流淌著幾分溫馨。
“小姐。”門外傳來如春壓低的聲音,“福寧公主來了。”
溫韞微愣,放下書籍,隨她去了正廳,便見週一寧正在廳內徘徊,瞧見她,眸子立即一亮,“皇嬸兒,我聽說景逸在這兒?”
溫韞點頭,瞥了眼桌上的食盒,會意道:“他昨日醉了酒,這會兒應該是醒了,你去瞧瞧他吧!”
週一寧忙點頭,拿上食盒過去,溫韞搖頭笑了笑,就見晏忱站在庭院裏,她疑惑上前,“怎麼出來了?”
“我叫人收拾好了包袱,想去哪裏玩?”他回過身詢問道。
溫韞愣了愣,“怎麼忽然就要出去?”
“先前不是就說出去遊玩,只是被後面的事兒耽擱了,今日正好有空,天氣也正好,擇日不如撞日。”
他似乎很有興致,溫韞想了想,橫豎府裡也沒有要緊的事兒,便索性點頭同他離開。
只是溫韞卻沒想到,馬車竟然直接出了京都城,她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頭的青山綠水,回過頭來看他,“咱們要去哪兒?”
“青城。”他抿唇道。
青城離京都可算是不近,而且靠近邊境要塞,聽聞周遭各國與青城都有生意來往,因此,青城也成了除卻京都外最為熱鬧的一座城。
因是帶著遊玩的目的。一路上並不趕,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小姐,前面就是青城了。”如春掀開簾子,看著那城牆上寫著的青城二字,眸子裡閃爍著興奮。
進了城,思淵便尋了家客棧,主僕四人暫且歇腳,溫韞推開窗就能瞧見外頭街道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穿著異族服飾逛著長街。
“小姐,她們的衣裳真好看。”如春捧著臉道。
異族的衣裙都是窄袖束腰,裙襬只及腳踝,襯得女子們嫵媚妖嬈,相較起來,京都的衣裙則是廣袖長裙,以清雅飄逸為主。
“你既喜歡,便去對面的成衣鋪買兩身就是了。”溫韞笑道。
如春得了允許忙點頭去對面的成衣鋪,溫韞撐著下顎看著樓下長街,身後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她未回頭便猜到是誰,轉了轉眸子,故意指著下頭那幾個女子詢問,
“殿下覺得那幾個異族女子比起京都女子如何?”
晏忱順著她視線掃了眼,淡聲開口,“各有千秋。”
說著,他頓了頓,視線回到溫韞身上,微微傾身道:“都不及王妃。”
他漆黑的瞳孔裡倒映著溫韞的模樣,眼底神色一片認真,倒讓溫韞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抹了抹鼻子,淡然的收回視線,爲了避免氣氛尷尬,便隨口尋了個話題,“殿下怎麼忽然想起來青城了?”
“想帶你來看看這裏。”他看著窗外,神色有些悠遠,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溫韞很少看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心底微動,正想開口詢問他,屋內的門就被如春推開,
“小姐。”她抱著兩身鮮豔的異族衣裙,將其中一身豔紅的遞給溫韞,“這是奴婢特意給小姐選的,小姐快試試。”
“給我挑的?”溫韞挑眉看了看豔紅的衣裙,她還真沒穿過這種衣裙,不過瞧著似乎不錯。
“去試試吧!”晏忱開口。
溫韞看著兩人期待的目光無奈點點頭,換上紅裙,豔而不華,妖而不俗,別有一番異族風情。
“小姐真好看!”如春忍不住開口。
一旁的晏忱雖未說什麼,眸子裡卻也一閃而過幾分驚豔,如春看著兩人的神色,抱著衣裙默然退下。
“跟我去個地方。”他忽然開口。
溫韞怔了怔,沒有多問,同他一道出去,似乎也並不遠,兩人只是閒庭信步般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便見一座普通的院落,院門敞開著,門口坐著一個少女,正託著腮不知在想什麼。
瞧見晏忱,眸光忽然一亮,而後便衝上來撲進晏忱的懷裏喚道:“晏哥哥,我好像你啊!”
晏忱眸子裡露出幾分暖色,揉了揉少女的墨發,拉過溫韞道:“阿初,這是你嫂嫂。”
被喚做阿初的少女一愣,隨即看了看溫韞,臉上的笑意凝固了幾分,一抹失落從眼底話落,她鬆開晏忱,輕聲道:“阿爹阿孃還不知晏哥哥回來了,我去告訴他們。”
溫韞轉眸睨著身旁的人,眼裏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殿下身邊的紅顏知己還真是不少。”
晏忱輕咳了聲,解釋道:“她是妹妹。”
“哦……”溫韞拖長了尾音,學著方纔阿初的語氣嬌聲喚道:“晏哥哥,我也是妹妹。”
晏忱被她的模樣逗的忍不住笑了笑,怕她當真生氣,又忙解釋,“韞兒,我與她當真沒有什麼,你……”
話音還未落,就見門口緩緩走來一對老夫婦,大約五六十歲,拄著柺杖,上前盯著晏忱瞧了好一會兒才道:“小晏?是小晏回來了,老頭子。”
夫婦倆高興極了,像是外出的兒孫回來一樣,熱情的拉著兩人進去,打量了眼溫韞,老婦人和藹的問道:
“你就是小晏的媳婦兒吧?”
溫韞看了眼身旁的人,輕聲點頭,“是。”
“姑娘生得可真周正,我就知道,小晏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想當初啊!剛見到他的時候,可把我們嚇壞了,這孩子……”
老婦人正說著,門外就傳來老人的聲音,“老婆子,快出門買菜給小晏做些好吃的。”
老人說完就到雞籠裡選了只肥大的雞開始宰,這屋子離街市並不遠,只有一盞茶的路,老婦人拿了菜籃子便出了門。
溫韞陪著晏忱在庭院裏坐著,不大的四合院,右邊雞籠裡養著十來只雞鴨,左邊開墾了塊地種的是蔬菜。
很普通的百姓家裏,兩位老人都很熱情和藹。
“五年前我便是在這兒醒來的,當時什麼都不記得,被他們所救,渾渾噩噩的活著,近半年才逐漸恢復。”
晏忱低醇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在耳畔落下,溫韞側過頭,看著線條明朗的側臉微微失神。
所以,他這是在同自己講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