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他受傷了
溫韞壓下心底的擔憂,想著晏忱會解決,便先回了府,只是她未曾預料,幾日之後,這流言卻愈發壓不住。
甚至於,已經傳到朝堂,以林威為首的幾個朝臣紛紛彈劾晏忱狼子野心,覬覦周家的天下,要求皇上撤了他的攝政王之位。
而皇上在朝臣的彈劾下對晏忱的態度也變了不少,當衆怒斥,令其閉門思過。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料想殿下縱使心底萬般難受,也不會再旁人眼前表露出來,所以私自將此事告訴王妃,希望王妃這幾日多加勸解殿下。”
溫韞掃了眼眼前的人,沏好的茶倒入茶盞,往他身前移了幾分,“多謝景世子提醒。”
“王妃客氣了。”景逸起身拱手,“茶就不喝了,景逸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如春,送客。”她輕喚一聲,看向氤氳冒著熱氣的茶水未言語,如春送完客進來,看著溫韞道:“小姐可是在擔心殿下?”
晏忱輕輕搖頭,“殿下運籌帷幄,前日我已經提醒過他,他定不會因此事栽了,我想他應該是另有打算。”
只是,看這動向……
溫韞抬眸看著天空雲層迅速穿過,微微嘆了口氣,喃聲道:“怕是要變天了。”
如春聽不懂她話裡的深意,只跟著看了眼天空,的確是像要下雨,又默默把院子裡的花盆搬進來。
等她搬完再進來,溫韞已經靠在軟榻上眯著眸子,似乎是睡著了,她放輕了步子,替她把門窗換上,又拿過一旁的薄衾蓋上,才悄然退出去。
“轟隆”一聲響起,溫韞才從半夢半醒裡清醒幾分,屋內一片黑暗,她抱著薄衾啞著嗓子喚了聲如春。
如春推門進來,一邊點亮燭燈,一邊開口道:“外頭下雨了,小姐可是覺得冷?”
溫韞搖搖頭,推開窗看了眼,外面果然淅淅瀝瀝下著雨,雨勢還不小,偶爾夾雜這幾道雷聲。
“什麼時辰了?”她詢問道。
如春倒了茶水遞給她,“小姐潤潤嗓子吧!”
看了天色,回道:“已經申時了。”
喝了茶,溫韞便覺得嗓子舒服多了,她攏了攏衣衫,起身拿了披風繫上,如春忙遞過傘,疑惑道:“小姐要出門?”
“他這會兒還沒回來,我擔心是出了什麼事兒,想去軍營瞧瞧。”溫韞話音剛落,如春就瞧見一道身影進了院子。
“小姐,是思淵。”她忙開口。
就見思淵過來,朝溫韞拱手道:“王妃,主人讓屬下給王妃報個平安信,請王妃莫要擔心。”
“他在軍營?”
思淵閃了閃眸子,點頭道:“是。”
溫韞微微轉眸,掃了思淵一眼,又問道:“那殿下一切都好?”
“主人一切安好,王妃放心。”思淵拱手道。
溫韞收回目光,朝如春吩咐道:“去拿帕子給他擦擦吧!瞧這一身都被淋透了。”
目送思淵離開,溫韞轉頭便進了屋子,翻了翻醫藥箱,把急救的藥都拿了出來。
“如春,去把我那身男裝找出來。”
如春看著她的動作疑惑的皺了皺眉,“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
“軍營。”溫韞動作利落,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換好男裝,又拿了斗笠才準備出門。
“殿下受傷了?可是思淵不是說殿下一切都好麼?”如春有些擔憂的開口。
“應該是他受傷的事兒不能讓外人知曉,纔不許思淵告訴我,思淵衣衫褶皺,手臂內彎處還有一道整齊的劃痕,一看便是刀劍所致,雨水把他身上淋溼了,看不出來他還有哪裏受了傷,我多帶些傷藥以防萬一……”
說著,溫韞頓了頓,叮囑如春道:“你守在門外,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人進來。”
如春點頭,“知道了,小姐,您多加小心。”
溫韞拍了拍她腦袋,“放心。”
她從王府後門離開,騎著馬很快便到了軍營,門口的將士正要攔住她,見她取下斗笠,忙恭敬道:“王妃。”
溫韞微微頷首,快步到了晏忱的營帳,裡面正聚集這好幾個人,其中就有思淵和歸林的身影。
“殿下,還是讓軍醫為您處理下傷口吧?”
“本王無礙。”
溫韞在門口聽見的便是思淵與晏忱的這句話,她眸色微沉,冷著臉走進去,“攝政王殿下真是英勇,胸口上的血都染紅了中衣居然還能說無礙。”
她話音一落,眾人頓時望了過來,“王妃……”
晏忱輕咳了聲,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扭到一邊,眾人默默退下,營帳裡只留下兩人。
溫韞緩步上前,看了眼他的傷口,而後開啟包袱,好在裡頭的藥都是琉璃瓶裝的,雨水浸不到裡頭去。
“外衫脫了,我給你上藥。”溫韞淡淡開口。
方纔還氣勢十足不肯讓軍醫檢視傷勢的攝政王這會兒卻是說不出來半個不字,乖乖褪了衣裳,默默承受著溫韞不算溫柔的動作。
“疼嗎?”偏生眼前的人還十分“體貼”的詢問一句。
晏忱抿著微微發白的唇,淡定道:“不疼。”
溫韞閃了閃眸子,看著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不自覺的放輕了力,她記得晏忱身手很好,鮮有人是他的對手,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溫韞並未問他,只默默替上好了藥,便把剩餘的拿了出去給營帳外的思淵。
“韞兒,你去哪兒?”
身後傳來晏忱的聲音,溫韞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給殿下送完了藥,自然該回去。”
晏忱皺了皺眉,拉住她道:“天色這麼晚了,還下著雨,你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天公作美,此時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雨勢也越下越大,溫韞只好再次回到營帳。
“你把身上的衣物都換下來吧!”晏忱拿了件寬大的中衣遞給她,一看便知是男人的。
但溫韞身上都已經溼透了,這般黏糊糊的的確不舒服,便接過了衣裳,晏忱便道:“我就在外頭,你換好了再叫我。”
她點頭,把中衣換上纔開口,“我好了。”
“時辰不早了,歇息吧!”晏忱端著茶水進來,放在榻旁的小凳子上。
溫韞閃了閃眸子,自己一直有睡前要喝杯水的習慣,他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