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萱大概能夠明白葉海晏的心情。

    而葉海晏的生活，也悲慘的超出她的想象。

    “歲豐是葉河清跟葉時年害死的，所以，我也害死了葉時年。”他抬起眼睛，黑暗中，一雙眼睛又隱約的光亮，如同冷泉一樣汩汩流淌這仇恨。

    “葉時年是你害死的？”

    顧成萱知道葉時年的死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到，葉海晏會在這個時候，坦白承認自己的罪行。

    “沒錯，是我害死的。”

    顧成萱不為葉時年的命丟掉而可惜。

    她只是為葉海晏而覺得悲傷：“你……”

    “你是要說我何苦爲了葉時年把自己搭上嗎？”

    顧成萱搖頭：“不是。”

    “那你是想說什麼？”他對她的想法有些感興趣。

    顧成萱苦澀開口：“你不用把你做的這些告訴我。”

    他笑了起來：“不錯，你說的一點都不錯。”

    只要他把做的這些事情都牢牢的憋死在肚子裡面，沒有人知道他犯下的罪行。

    “可是，我得告訴你。”

    他看著她，眼睛裏都是複雜的情緒。

    顧成萱與這雙眼睛對視，竟然隱隱約約的看出來一點仇恨的意思。

    “顧成萱，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嫉妒你。”

    顧成萱默然，她知道他在嫉妒什麼。

    嫉妒她的一生要比他幸運許多，嫉妒她的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

    嫉妒她可以在這個時代混的風生水起。

    “他們都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只要肯努力，就能夠改變命運，可是我那麼努力，為什麼改變不了？”他問顧成萱，“為什麼我那麼努力，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顧成萱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你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

    顧成萱嘆了口氣。

    他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到處充斥著不公。

    但是又能怎麼辦？

    除了去努力的改變這些不公，就只能接受這些不公。

    “葉家如果有點一點公平可言，葉歲豐就不會死，這個世界如果真的靠努力就可以改變，那我過的就不會這麼慘。”

    顧成萱垂眼，不再去看他。

    他的手重重的按在桌面上，手背上的青筋突了起來：“我應該怎麼辦？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他問顧成萱。

    顧成萱抬起眼睛，望著他，開口：“你走吧。”

    他一愣。

    顧成萱道：“我知道你可以離開這裏，你還有另一個身份，你可以是薩羅德，所紅琴還在等你。”

    說起所紅琴，他的眼睛眯了一下。

    一瞬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是他原本堅定的信念動搖了一下。

    不過，很快，這種動搖就如同是幻覺一樣，立刻消失了。

    他笑顧成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可憐我嗎？”

    顧成萱不語，只是默默看著他。

    “你明知道我是殺了葉時年的罪犯，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你要放了我？”

    “很快江以深就會找來。”顧成萱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告訴他，江以深不會被拖住太久。

    很快，他就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