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纓也看出顧成萱的神色不好。

    見她放下手中的炸糕要起身，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能去！”

    她彷彿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一樣，嚴厲警告：“葉家的事情太複雜了，葉歲豐已經要不行了，你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還去找她做什麼？”

    “就算我救不了她，好歹相識一場，我得去看看她。”

    顧成萱將朱纓握著她手腕的手指給掰開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過，我最後得去見她一面。”

    哪怕是葉歲豐真不行了，她也得去見一見。

    朱纓自知勸不動她，看她離開，只能無奈嘆氣。

    朱顏將炸糕收拾了，又給朱纓披在身上一條小毛毯保暖，這才安慰：“別擔心，她做事有分寸。”

    “葉家……爛到骨子裏的大家人家，誰也救不了的。”

    朱纓的話音不高。

    但是朱顏聽後，卻也跟著嘆了口氣。

    …………

    顧成萱讓江以深送她去葉家。

    江以深並未阻攔。

    只是到了葉家的家門口，葉家照顧葉老爺子的護士正好要出門。

    看見顧成萱，似乎是早就聽了叮囑一樣，攔住了江以深：“我們家老爺子說了，只允許顧女士去探望，旁人不行。”

    顯然，是不允許江以深再進葉家的大門。

    顧成萱開口：“我很快回來。”

    “你小心。”

    江以深叮囑。

    顧成萱知道，進去可能會多少有些危險，但是他相信，江以深就在門口，葉家不敢對她亂來。

    “嗯。”

    她應聲進門。

    江以深望著她走進去，等候在門外。

    顧成萱被那個護士引領，進到了葉歲豐的院子裡面。

    遠遠地，就聽見有瓷碗摔在地上的聲音。

    顧成萱擰眉。

    護士也皺了皺眉頭，不過沒說話。

    只是跟顧成萱進了門之後，就找了掃帚簸箕，將地上的碎瓷片給掃了起來。

    她做這事情做的極其自然，就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樣。

    而顧成萱在進了屋子之後，也從房間的角落裏，看到了許多沒有清掃乾淨的碎瓷片。

    空氣裡面，還有濃濃的藥味兒。

    這些藥汁灑在地上，幹了溼，溼了幹。

    一層一層，弄得地面都潮溼的不行。

    “咳咳咳……”

    是葉歲豐咳嗽的聲音。

    護士面無表情的將地上的碎瓷片掃進簸箕裡，開口：“有人來看你。”

    “誰？”

    葉歲豐的聲音嘶啞虛弱。

    比上一次顧成萱看見她的時候，還要更加的病態一些。

    顧成萱走過去。

    在窗外透進來的一點點光亮裡，看見了葉歲豐的臉。

    咋一看見葉歲豐的臉，她心裏就猛地沉了下去。

    沒救了……

    葉歲豐已經病入膏肓，根本就救不了了。

    朱纓說的沒錯，葉歲豐不行了。

    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了她了。

    她看人已經有些恍惚，見到顧成萱，辨認了好一會兒，才把她認出來：“顧成萱？”

    顧成萱點頭：“是我。”

    “你來了……”

    顧成萱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葉歲豐卻又奇異的沉默下去。

    “對不起……”過了好久，她說了三個字。

    竟然是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