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山一下子呆住了，看看著摘下斗笠後青年露出來的那張臉，差點兒從馬背上面摔下來。

    這張臉即便是化成灰燼，他也能認出來，除了叫他心心念唸的黃清，就沒有人會讓他這般在意了。

    “你……”陳啟山想說話來著，可把嘴巴張開了，才知道自己是無話可講的，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也不敢自作多情地覺得，他和黃清的遇見，是對方主動找過來，纔有的結果。

    黃清近乎貪念地看著面前這人，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原是他不懂愛，等到陳啟山離開時，才後知後覺起來，他早就被這個人給打動了，他是愛著陳啟山的。

    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害得他和這人平白無故地錯過了好些時間。

    “你不想我嗎？我很想你。”不等陳啟山說出叫他傷心的話，黃清先發制人，他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陳啟山，不給陳啟山任何逃離的機會。

    就是這樣，本該是這樣的，陳啟山的雙眼，他的全部心神，就應該是放在他身上的。

    陳啟山在聽到黃清說出來的這些話的時候，險些就要以為黃清中了毒，還是無藥可解的那種，只有他身上又延續著黃清生命的藥方子，所以他必須要找到自己，還要說出心口不一的話來。

    想到這裏的陳啟山，從馬兒山上下來了，他留著黃清一個人在馬上，用仰望著他的姿態，慢慢地嘆出一口氣來，“你莫要哄我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你想要什麼就說吧，只要我能滿足的，就一定給你。”

    陳啟山覺得，黃清肯定是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是靠著他自己是拿不到的，所以纔會來找自己幫忙。

    陳啟山是很可以幫助黃清的，前提是黃清提出來的，不關乎山寨，也不關乎大哥和二哥，其餘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

    即使黃清讓他去官府投案自首，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左右他都是個孤家寡人，得不到心悅之人的愛慕，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無生趣了。

    黃清心口一痛，沒想到陳啟山竟是這樣想自己的。

    “我是真心的，我也喜歡你，在你走後，我才明白過來，所以我下山了，下山的這些日子我沒有回家，而是沿著你走過的路到處地尋你。”黃清如今長成了一個男人的模樣，若不是他自己心情清楚，他是個哥兒，外人單獨看相貌，是看不出來的。

    所以這沿途中，黃清才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和陳啟山在半道上匯合。

    對於黃清口中說的話，陳啟山有那麼一刻是歡呼雀躍的，但也就那麼一下，他還是覺得黃清是在誆騙自己。

    “好吧，我信你。”出於維護黃清的自尊，陳啟山不得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還要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

    不管黃清下山來尋他，是帶著怎怎樣的一種目的，或爲了在他的身上得到點兒什麼，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陳啟山想，能夠再次見到黃清便是他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