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全部深埋著頭，在這樣的對話裡戰戰兢兢。

    她們的感知要更為直接得多，這分明是兩個瘋子間的較量。

    她們並未看錯，這位新晉的蘇貴妃同樣是位瘋子，就像算是相比夜旻玦也不逞多讓。

    只有瘋子才能忍受這般喜怒不定的夜旻玦。

    夜旻玦仍在盯著她的下巴，眼神有多不忙，語氣就有多溫柔，“這並不矛盾。”

    蘇尋惶恐，“臣...臣妾不敢。”

    她怎能與國事相提並論？

    至少目前為止，她並不打算做那禍國妖妃。

    夜旻玦用指尖蹭了蹭那處的紅痕，慢條斯理的重複道，“臣妾......”

    蘇尋突然間有些摸不他的情緒。

    難不成又變卦了，想直接收回她的位分不成？

    其實也算不上收回，夜旻玦本來就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說不定本就做不得數。

    蘇尋愣神的間隙，夜旻玦驀地俯身過來，兩人的距離無限拉進，幾乎是鼻尖蹭著鼻尖，夜旻玦連呼吸都帶了幾分冷意，噴灑在臉上，讓人下意識地心頭一顫。

    夜旻玦頓了片刻，再度俯身親了親她下巴上的紅痕，“朕不喜歡這個自稱。”

    蘇尋直接眼皮一跳——

    真想收回位分啊？

    夜旻玦你也太狗了，連個名分都不願給本尊。

    但眼下她是真的慫......

    蘇尋剛準備換個自稱，夜旻玦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昨晚的自稱就挺好的，或者，愛妃可以用‘我’做自稱。”

    蘇尋兩眼懵逼。

    這大起大落的......

    不過這殊榮她可不敢隨便接。

    她只是一味“藥”，註定要為夜旻玦犧牲的“藥”，她不敢接，也不能接。

    而且，無論是大夜朝，還是那位丞相大人，應該都不會接受她這樣一位寵妃，甚至是......皇后。

    畢竟連蘇月都不夠格，何況是她這個地位低賤的蘇府庶女。

    至少是目前，目前她羽翼未豐，目前她還承受不起。

    蘇尋微微退開些許，若不是怕激到夜旻玦，她說不定都直接跪下去了，“臣妾惶恐。”

    夜旻玦面色一沉，“蘇......”

    蘇尋同樣面色一變，夜旻玦要是當場戳穿她的身份......

    她倒是不怕蘇府會涼，甚至還有些求之不得，因為這是蘇府欠原主的。

    但她怕自己要涼。

    “陛下......”蘇尋直接攥住了他衣襟，眼底水漣漣的。

    她同樣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軟肋。

    夜旻玦似是終於如願以償，也樂得順著她，直接話鋒一轉，“......貴妃，只要是朕給的，你都得受著。”

    無論好壞。

    蘇尋微怔片刻，“是。”

    “記住了嗎？”夜旻玦似笑非笑。

    蘇尋只能強忍著一抽嘴角的衝動，迎著他的視線，彎著眸子柔聲道，“記住了。”

    “記住什麼了？”夜旻玦步步緊逼。

    蘇尋暗自嘆了口氣，卻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要是陛下賞的......”蘇尋直接貼至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