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她一個禮物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婚約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殿下一未請媒人保媒,二未言明聖上。僅憑殿下一張嘴就造出來與臣女有婚約之事,臣女纔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如今便與殿下申明,臣女與殿下,並無半點關係!”
“所以殿下,婚約之事,以後可切莫再提了。平白汙了臣女的清白!”
姜曲陽差點被她氣個倒仰,幾乎維持不住人前的君子形象,手上指節都攥響了,拼力將到嘴邊的罵人的話壓了下去,轉向洛丕泰,疾言厲色:
“洛相聽聽,本宮豈是言而無信之輩,與洛相親口商定的婚約,豈會不作數。怎地到她口中,就成了污衊?我倒要問問洛相,是如何教育女兒的了!”
“殿下息怒,小女雖驕縱無狀,言辭冒犯,但所言也不無道理。眼下小女也快及笄,殿下不若先向聖上討了賜婚聖旨,也可解決誤會呀。”洛丕泰道。
“父親莫要再提賜婚之事,我與殿下之間本無情誼,更無誤會一說。今次若能將婚約之事解釋清楚便罷了,若解釋不清楚,外人還傳我與殿下婚約之事,就莫要怪我,讓大家都顏面掃地了!”
洛酒歌神情肅穆,擲地有聲。
既然父親還有意撮合,那她有必要將自己的立場表清楚,她名聲本就不好,沒什麼可怕的,但是四皇子和身為當朝左相的洛丕泰卻不得不顧忌。
洛丕泰一聽果然變了臉色:
“胡鬧!不知輕重的東西,給殿下道歉!”
“哼,酒歌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洛酒歌冷哼一聲,告辭了。
“給我回來道歉!這個逆女!”
洛酒歌充耳不聞。
見人已走遠,洛丕泰做出一副十分恨惱的樣子,這才轉身回姜曲陽:
“殿下,小女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必綁到您面前聽憑處置,您消消氣……”
姜曲陽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封王府,清暉園。
封嶼玄正在閉目藥浴,三千銀絲垂在浴桶外,如撲了一層錦緞。
他半身浸在冒著煙氣的藥桶裏,渾身大汗淋漓,俊美無儔的臉上雙眸緊閉,眉峰蹙起,正忍受著藥浴萬蟲噬心的痛苦。
隨一在屏風外匯報情況。
“洛家嫡女兩日來教訓繼母繼妹,忤逆洛相。性情跟屬下前日查到的相悖甚多……”
隨一很是心虛,前日他明明白白查到的訊息,洛家嫡女性情懦弱,無才庸碌。可這兩日觀察來看,人家不僅不懦弱庸碌,還有手段的很。
不過所幸有關洛大小姐墜崖之事有了眉目:
“致使洛大小姐墜崖之人屬下今日抓到了,經指認,確是受洛府之人指使。具體是誰,還未來得及查證。”
他站在屏風前等了片刻,裡面一點動靜也無。一時更心虛了,趕緊跪下認錯:
“是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卻聽裡面輕嗤一聲,傳來一陣嘩嘩水聲,隨後才聽王爺道:
“無事,繼續盯著吧。”原是個會咬人的兔子。
隨一鬆了一口氣,問道:“那抓到的那人,怎麼處置?”
“先關著吧。”冷淡的聲音並無什麼起伏。
隨一鬆了一口氣,準備告退之時又想起了一個事情:
“還有一事,屬下的人今日,看到四殿下從洛府出來時臉色鐵青,應是與洛大小姐產生了些齟齬。”
又是過了一瞬,裡面忽然響起一陣水聲,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映照在屏風上,一旁候著的丫鬟趕緊上前伺候,是王爺出浴了。
“喊隨二備車,進宮。”
小哭包做事有點招人稀罕,那他再送她一個禮物吧。
左相府,凝芳苑。
洛丕泰一整天的糟心情,剛在沈芳止這裏得到了紓解,還未等他輕鬆一陣,就聽洛東來來報:
“老爺,會客廳來了兩位拿著聖喻的嬤嬤,等著您過去宣聖喻呢!”
洛丕泰這可不敢怠慢,趕緊推開身上的溫香軟玉,穿戴整齊了之後,帶著沈芳止一起往前廳去了。
竟是聖上送來的兩位教養嬤嬤,說體恤左相府嫡母早喪,怕府內禮數不周鬧了笑話,特意派遣兩位宮裏十分有經驗的教養嬤嬤為左相府後宅教習禮儀。
嬤嬤唸完聖喻,隨後表示要見相府的當家主母。
沈芳止端了端儀態走上前,說道:“我就是,嬤嬤們有什麼事情,儘管跟我說。”
兩位嬤嬤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目光審視。她被看得不由地有點心虛。
圓臉的李嬤嬤開口了:“看這位夫人的儀態,嫵媚有餘端莊不足,不像是當家主母的做派,倒像是那被金屋藏嬌的姨娘。”
說著轉向洛丕泰道:“洛相,若這位夫人真是府上的當家主母,就請帶老奴去見府上的老夫人吧。”
沈芳止自從被扶正,還未曾被這般輕視,況且這倆人還第一次見她。於是上前道:
“嬤嬤初來相府,便當眾編排相府主母,如何當得教習二字?”
李嬤嬤平視著她,並未接話,一雙眼睛如鷹眸,鋒芒全藏在眼底,明明還帶著笑,卻莫名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嚴厲感,讓人不自覺的產生自我懷疑。
沈芳止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心裏直髮憷。
洛丕泰看著李嬤嬤手裏代表聖喻的玉牌,不著痕跡得將沈芳止護到了身後,道:
“老夫人在西院靜齋,嬤嬤們請隨我來。”
將人送到老夫人處之後,洛丕泰恍然想起昨日封王送他大女兒回來之時,似乎說了一句,要秉聖上給他相府撥兩個教養嬤嬤?
想到這,他忽然加快了腳步。
相府進了兩位宮裏的教養嬤嬤一事傳到青玉閣的時候,著實讓洛酒歌困惑了一陣。
這是前世沒有發生的事情,難道是因為她跟姜曲陽攤了牌?
不對,聽說教養嬤嬤一進府就給沈芳止立了一個威,那人顯然不是衝着她來的。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兩位嬤嬤的到來,是對她有好處的。
嬤嬤一來,暫時就接管了相府後宅的掌家之權,那母女二人便鮮少有機會煩到她頭上,給了她一點自由的空間。
另外,她或許可以趁著嬤嬤掌事,父親無法替洛雯昌母女撐腰這個機會,替她前幾日被陷害至推下懸崖,險些喪命之事,討一個公道。
想到這,洛酒歌便喊了玉芙進來,打算去查一查那個將她追至墜崖的山匪。
前日祠堂裡,洛雯昌說,是叫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