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附庸
“張道友,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我等並未有與你為敵之心!”驚懼過後,便是瘋狂的後退,且爲了暫平張鉉的殺意,錢通根本沒有猶豫半分,直接向張鉉開口求饒,張鉉的名聲實在太大,死在他手裏的人實在太多,他現在只求張鉉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只要張鉉願意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只要能活,也在所不惜。
對於錢通的話,張鉉置若罔聞,他好似修羅在世一般,冰冷的眼神中,讓別人看到的,只有嗜血的興奮,早已被魔化的張鉉,此刻更是得以驗證,在那麼一瞬間,錢通真想與張鉉拼個你死我活,尤其又有一人,被張鉉當場砸死,更讓他堅定了,與其如同羔羊一樣被張鉉屠殺,不如奮力一搏,或許還能拼出幾分未來。
但是在下瞬間,他這樣的心思就熄滅了,不是他沒有與張鉉拼死一搏的勇氣,而是他知道,就算他們這些人,傾盡全力,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所以其兇厲的眼神,也只是存在了一剎那,然後便更是變的更加驚懼和驚恐。
“還是要談,一定要談下來,爲了自己,也爲了在場的所有同門。”錢通歇斯底里的在心中嘶吼著,且此刻,連以後報復張鉉之念,都不敢有的他,知道時間緊迫,在爲了死去的師弟默哀同時,便再次祈求道:“張道友,還請聽在下一言,如果覺的錢通所言不能讓張鉉熄了雷霆之怒,我等與張道友面前,也不過土雞瓦狗,到時候張道友要殺我等,我們同樣只有死路一條。”
張鉉再次砸死一人之後,好像真的聽盡進了錢通說的話,暫且停下腳步的他眯著眼睛掃了一眼錢通,看著這個被自己盯著,明顯身子僵直一下,卻又強扛著死亡的威脅,雖然臉色發白,但還有膽與自己對視的傢伙,其身上的危險氣息,驟然又加劇了幾分,但是還給了錢通一個機會,“說!”
冷冰冰的一個字,如同重錘一樣,狠狠的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門之上,在那麼一剎那,他們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更多的卻是,見識到了張鉉的兇威之後,開始擔心自己的師兄,能否說服張鉉,從而僥倖有機會逃出昇天。
沒有被張鉉針對的其他人,因為張鉉的那一聲冷哼,都覺的有一幢巨山壓在了心頭,被張鉉針對的錢通,所面臨壓力究竟有多大,自然可想而知,且這種情況,錢通自己再也清楚不過。
他之前只是聽說張鉉的名聲,知道這個人,決然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可是今天遇上對方,才知道張鉉的強大,決然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就剛纔被張鉉定睛看了一眼,他只覺一股寒氣,直接從尾脊骨衝向了大腦,心神劇裂的他,就在方纔,差點當場被嚇癱在了那裏。
而此刻就算已經緩了一口氣,但是從張鉉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且從張鉉身上,看到了其對自己的濃郁殺心,明明覺的只要張鉉允許他說話,必能扭轉乾坤的他,此刻卻驟然變的不再那麼自信,他看的出來張鉉,對自己沒有半點好感,且對殺死自己等人,更是不會生出半點愧疚之心,本來自信滿滿的他,雖然得到了張鉉的允許,卻因為自己不能成事,一時之間,卻好似連開口的勇氣,都全部喪失殆盡。
“很為難嗎?或者說,你是在戲耍我?”要不要殺了這些人,其實對張鉉的意義並沒有多大,三次出手,向這些人表明了自己的實力,向這些人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也誅殺了首惡,既然這錢通還算一個可造之材,雖然不一定要把他收做門下走狗,可是如果錢通真要是能夠打動他的話,他卻也不建議,放過這些人,但是現在看見錢透過的表現,張鉉卻失望了,之前的時候,他還把錢通視作威脅,現在看見錢通遲遲不可開口,本來對其印象就極差的張鉉,對錢通的印象,更是差了幾分,此刻的他,雖然沒有道出一個殺字,可是他說的每一個,給別人的感覺,卻是血浪滾滾,白骨高築。
“不!錢通決不敢戲耍張道友!”還在那裏斟酌,究竟該怎麼開口的錢通,聽到張鉉的話,頓時打了激靈,冷汗驟然狂涌的他,想也沒想,當場大聲為他爭辯起來,不過因為過於激動的他,說話的聲音實在響亮的很,剛剛說完話,臉色驟然變的更加慘白的他,在看到張鉉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再次掃過來的一瞬間,驟然更是變的如喪考妣。
“我等願為張道友為前驅,張道友刀之所向,我等便殺向那裏,如有敢不盡力者,任由張道友處置!”本來他要說的並不是這些,他先前只想依附張鉉,雖然也是張鉉手下的爪牙,但是比起此刻,就差認張鉉做主了,卻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但是現在的他,根本不敢去賭,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要認輸就認的徹底些。
錢通的話音剛落,站在他身邊的同門,無一不是面色狂變,甚至有幾人,因為過於不忿,都要跳出來,出聲指責他,可都被他的嚴厲目光制止了,畢竟現在的他,根本不允許有絲毫意外發生。
至於說那幾個要跳出來的同門,當有想要與張鉉拼死一戰的豪情,他卻是完全不相信的,自己的這些同門究竟是什麼尿性,錢通自以為他了解的很,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如今更是面對名動雲州,且殺性之強烈,更是世人皆知的張鉉,其決然沒有膽量,在其面前炸刺,要有那個膽量,剛纔就衝上去了,何須等到現在?
此刻自己一眼就能鎮住他們,更說明自己對他們的看法並沒有錯,不過對於此,錢通根本沒有半點開心之意,他不是想要讓他的師弟去死,可是現在卻連一個人,都沒有膽量在張鉉面前叫囂,這不僅讓他失望到了極點,更令他的心驟然變冷。
他是想要活命,是想要救下這些同門,哪怕為此去做張鉉爪牙,可是如果現在,這些人裡面,真有人敢違逆他,有膽量罵他認賊作父,且緊跟著便與張鉉拼個你死我活,他錢通決然不會坐看,眾同門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要死也要加上他一個,他是金雞嶺大師兄,沒有實力也就罷了,豈能連骨氣也都丟了?怕死,試問世間誰人不怕死?但是有時候,死亡並不代表著,就真的徹底從人世間消散。
可是這些同門,實在是太過於廢物,不過他雖然此刻,因為這些人的表現感到痛心疾首,可是他更擔心的卻是,張鉉根本不會被他所說的話個打動,尤其又因為擔心,剛纔那幾人的異動,會被張鉉認為是賊心不死,是對張鉉的挑釁,早已把自己一行人,當成了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錢通,臉色極為難看的盯著張鉉的同時,更怕張鉉只是譏笑幾聲,然後便再次大開殺戒。
“鞍前馬後?願為前驅?呵呵~”張鉉就像沒有看到那幾人的小動作一樣,他依然冷冷的盯著錢通,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頓時令忐忑不已的錢通,頓有一種如墜九幽之感,而且不懷好意的譏笑,更令錢通驟然變的眼神渙散起來,身子一擺,差點癱在地上。
“我要你們有什麼用?”張鉉的話不多,卻極為刻薄,就如同一把把尖刀,直插金雞嶺眾修的心臟,不過張鉉好像沒有看到,金雞嶺眾修失魂落魄,且死氣騰騰的樣子,在錢通等人,在面對死亡威脅時,像是被打斷脊樑的野狗一樣,受到了這樣的侮辱,連一個敢與他拼命的人都沒有出現的時候,其又再次森然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張道友怎樣纔會相信我等?”溺水的人,就算知道眼前飄過的那根稻草,根本救不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其依然不願放棄掙扎,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他們,突然聽到張鉉驟然改口,包括錢通在內,所有人頓時迫不及待的問了出聲。
“死人在最值得相信啊!”驟然燃起希望的金雞嶺眾修,聽到張鉉的話,驟然聽到張鉉,其情況頓時變的比之前還要差上幾分,如果把張鉉之前的話比作誅心,那麼現在張鉉所說的話,便是鞭屍了。
金雞嶺眾修何時受過這樣屈辱?如今他們都聲稱,願意成為張鉉的爪牙了,對方卻還這樣辱他們,絕望到了極點的他們,心中頓時狂吼,“與這狗賊拼了,大不了一死。”且心中這樣想的他們,原來渙散的目光,便也變的堅定了起來,原來躲避的眼神,也漸漸露出了兇芒,反正是一死,戰死,和投向之後,還被張鉉如同羔羊一樣屠殺,他們雖然不堪造就,可是此刻卻也知道,該做出怎樣的選擇。
張鉉的殺意,是那麼的濃郁,有些抱有僥倖心理之輩,看到這樣的結果之後,更是徹底絕望,都說狗急了還要跳牆,他們這些人,決然不會承認自己連狗都不如,張鉉非要逼他們去死,既然結果無法改變,那麼便只能拼了這七尺殘軀,去選擇一個,令自己得以心安的死亡方式。
悍不畏死,何以以死懼之?
“不過就這樣殺了你們,卻也有些說不過去,真心投誠也罷,假意投誠也罷,只要你們能夠被我驅使,其實不殺你們,也不是不可能的。看你們的樣子,好像要打算與我決一死戰了,其實這樣也挺好,還是那句話,死人最讓人放心,雖然殺你們,根本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就在錢通等人剛要動手的時候,一直冷冷的盯著他們的張鉉,再次說道。
張鉉的話,令已經下定決心與張鉉決一死戰的錢通的臉色,驟然變的極為精彩起來,對於張鉉好似一招打斷了他們的脊樑的話,他們雖然羞怒,可是既然有機會能活,他們該怎麼選擇,難道還需要考慮嗎?
“我等決然不敢與張道友動手!我等既然已投效張道友,必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腦海中狂奔過一萬匹羊駝的錢通,差點沒有轉過那個彎兒來,且擔心自家師弟們,再次做出什麼不當舉動,他甚至不惜冒著,被張鉉格殺的威脅,搶先擋在了眾師弟面前,如同發誓般的向張鉉表明他們投效的決心。
“呵呵~”對於錢通的話,張鉉只是嗤笑了一聲,這個被自己看重的人,雖然讓自己有些失望,但是還算不是那麼不堪,張鉉不是好鬥,也不是不擔心,別人在身後的捅刀子,可是他如今正缺人手,要是對方沒有丁點兒血性,那留著對方豈不是白白浪費糧食?
不過他雖然不相信在那裏賭咒發誓的錢通,既然這個人的血性,被激發出來了,那便就此留下他們,能用則用,不能用這遣散了事,當然要是對方以為有機會,報仇了,那麼張鉉不建議,送這些人,去他們早應該去的地方。
“說說吧,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你們不惜殺了我這個青雲門的人,也要死保?”一揉一撮,差不多也拿捏夠了,本就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的張鉉,便直接單刀直入,問出了他頗為感興趣的問題。
“是朱果!”錢通稍微一猶豫,還是把朱果的訊息道了出來,而後他又慘笑一聲,“爲了它,我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其實張道友也不是我們所遇到的第一個三聖地的修士,之前我們已經殺了一名陰屍宗修士,不過也是被逼無奈,當然也因我們實在不願放棄它!”
錢通的話,傳到張鉉耳中,如同九天之雷,轟鳴不已,他想過自己一定會與其他三宗的人對上,可是沒有想到,來的會這麼快,不過錢通等人,在這裏盡然發現了朱果,卻是令他因為聽到陰屍宗的人死在錢通等人手裏的訊息後,一下子變的有些陰鬱的心情,頓時變的明亮起來。
朱果,這對築基後期的修士,有著什麼樣的價值,張鉉豈能不知?說白了,這根本就是築基期,邁入金丹期的敲門磚啊,如此他自然不會放棄,可是錢通現在把他們殺死陰屍宗的訊息給抖了出來,張鉉豈能看不出他的用心險惡?
不過對於此張鉉只是深深的望了錢通一眼,便令其前面帶路,朱果不容有失,還是落袋為安的好,至於錢通算計他,張鉉給他記著就是了,事辦的好了,便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要是錢通打算靠此翻盤,縱然是死,也要把張鉉拉下水,張鉉卻不怎麼放在心上。
雖然陰屍宗的修士不容小覷,但是張鉉何時會怕過他們?不過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縱然有點能耐,又豈能傷了張鉉分毫?《金剛不壞神功》是擺設嗎?還是《靈猿變》是擺設?陰屍宗所驅使的那些腌臢之物,在自己面前能有什麼用?十二品滅世黑蓮是擺設嗎?那些汙穢陰暗手段,又豈能與他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