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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潤脈丹

    歷經一戰,本來只是聞風而來的傢伙們,看向張鉉的目光中,充滿了濃郁的異色,有人欣賞之餘,也帶著濃濃的小心之意,有的人卻只是滿懷惡意,有的人卻是城府極深,他們臉上的異色縱然同樣濃郁,可是誰人要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一絲喜惡來,那卻是萬萬不可能。至於那些對張鉉有著足夠了解的人,在看到張鉉再次完勝那些獵殺之後,他們看向張鉉的目光裡,卻全是鄭重。

    對於這些人臉色的變化,張鉉到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只是拿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後,便再次上路,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縱然他看到別人臉上的異色,同樣倍感頭皮發麻,就像他根本不可能,忘卻自己動用玄級符篆,所給別人造成衝擊一般,尤其是那些人所謂大人物。

    畢竟某些事情,根本不是現在的他,有能力超控的,與其在這種事情上白白浪費時間,倒不如抓緊時間,去盤謀著怎樣把自己想做的事給做好,畢竟張鉉心裏不能不明白,像今天這樣的事,多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別人看向他的時候,早就帶上了有色眼鏡,如果自己不把時間,放在正事上,一旦踏入這個怪圈,便必定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就他現在的江湖地位,完全可以看成是德不配位,一名小小的練氣修士,要是扛著不該他扛著的大旗,在那裏招搖過市,其不僅會招來更多的敵人,而且沉迷於,這種不切實際的虛幻中,遲早有一天,會失去自我,到了那時想要回頭,卻已經太難,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本就不平靜的世界,現在更是暗潮洶涌,不想在第一個海浪打過來的時候,就粉身碎骨,除了提升實力,和盡力保持低調,根本就沒有能夠讓他好好活下去的第二法門,想要保持低調,有些不太容易,那麼所剩餘的,便只能在提升自我實力上多多努力了。

    如是等他收拾起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後,便立馬踏上了前往彌月城的征程,想著儘快完成和那胡云的約定之後,便立馬回山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修為提升上去,隨著時間越來越緊迫,張鉉自然更不敢掉以輕心。

    從他再次上路之後,直到踏入彌月城,再也沒有遇見哪個不開眼的傢伙,來找他的麻煩,對於這種情況,其實也在張鉉的意料之中,就如今的他,算是進入了青雲門高層的法眼,對於他這個不是精英弟子,可所闖出的名聲,卻半點不弱於所謂的精英弟子的傢伙,青雲門不能不把他當成一張門面去看待,如此那些想要殺他的人,其要是無法抵抗青雲門的絕對打擊,他們自然不敢,派出能夠強殺張鉉的人在獵殺張鉉,哪怕他們對此格外的不甘心。

    而至於那些實力不夠的人,別人派出來,也沒什麼用,就這種添油戰術,除了浪費資源,除了擔任運輸大隊長的身份,每派出一人,便能夠使得張鉉得到一定的錘鍊,他們是張鉉的敵人,明明知道是這樣的結局,自然不能像是腦子進了水似的繼續犯蠢。

    至於那些對張鉉充滿惡意的傢伙,他們見識到了張鉉的戰力之後,儘管很想把張鉉壓下去,把張鉉踏入泥潭,使其永無出頭之日,可是能夠有這樣的遠見的人,他們自然不會想不到,如果想要徹底壓制,或者殺死張鉉,會承擔什麼樣的危險,路還長,哪怕現在的放任不管,無異於縱虎歸山,可是比起面對十死無生的結局,落井下石,自然纔是送給張鉉最好的禮物。

    因此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張鉉便頂著無數人的注目禮,踏進了彌月城,隨後更是直接無視別人的眼線,直接前往樂仙樓,去找那與他約定好的胡云,心想著等到完成交易的那一刻,便立即離開這裏,畢竟時不待我,對於現如今的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珍貴。

    “貴客可是張公子?”張鉉踏入樂仙樓之後,便立即有一名早就恭候多時的小廝迎了上來,其看向張鉉的目光,充滿了濃郁的好奇,以他的身份,自然無法得知,張鉉的名頭,令其好奇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有些想不通,普普通通的張鉉,如何會與胡云扯上關係,在這彌月城,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可是要說進來,誰人有資格獨佔鰲頭,便只能是出手闊綽,且手段非常的胡云胡仙師了。

    “小的是奉胡仙師之命,在此等候您的。”

    突然有人道破自己的身份,那一刻張鉉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又來找自己的麻煩來了呢,在那麼一瞬間,他看向這名小廝的目光,頓時變的格外凌厲起來,其縱然殺機未顯,但是手上早就沾滿了鮮血的他,僅僅憑藉一個眼神,便給這名小廝,帶來了莫大的壓力,此刻在張鉉的注視下,這名小廝立刻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且在他的眼裏,張鉉所在之處,便是屍山血海。

    在張鉉那凌厲的目光注視下,那一瞬間,他只覺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凝固,甚至驚恐到了極點的他,都忘記了害怕,他就那樣驚駭莫名的盯著張鉉,好似圍繞在張鉉四周的,在那裏無聲嘶吼著的無數怨魂,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把他給撕成碎片情況下,縱然沒有被嚇的魂飛魄散,其實現在的他,卻也與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

    周越從來就沒有遇見過這麼可怕的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因此等到他回過神來之後,縱然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多看張鉉一眼,幾乎快要把頭縮排褲襠裡的他,如果不是樂仙樓的教養不錯,其實現在的他,早就跪在那裏磕頭如搗蒜了,因為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以求張鉉能夠饒他一命的方法。

    “前面帶路吧!”其實等到周越被自己身上的氣勢給奪了心魄的那一瞬間,張鉉就知道自己太過於敏感了,那一刻身上的危險氣息全部收斂的他,多少也覺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是當他剛想安慰周越幾句的時候,其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果易地而處,他要是周越的話,現在所想的,絕對是眼前的自己趕緊消失,至於自己的安慰,也只能被當成催命符來看待,想通這些,張鉉便只好繼續囂張跋扈,畢竟目中無人的自己,比起噓寒問暖的自己,才更能令眼前這名小廝安心。

    果真如同張鉉所料,像他這樣的“大人物”,在氣勢上就該凌駕於一切,當他擺出鼻孔長在額頭上的架勢之後,他分明看見了,原本戰戰兢兢的周越,有了回過魂兒的意思,如此暗自嘆息了一聲的他,便更加不想多言,甚至不想讓眼前這名小廝連睡覺都睡不安穩,本來有心賞些什麼的他,最終還是絕了這樣的念頭。

    “哎~世道如烘爐,我又能比你好過多少?不過是用力的活著罷了!”揮手退去周越之後,張鉉並沒有立即隨著胡云進屋,他只是靜靜的盯著周越離開的身影,直到其完全消失不見,才堪堪收回眼神。

    “張兄高見,胡云佩服!”胡云其實一早就覺的氣氛不對勁,只是他沒有問出聲罷了,等他聽到張鉉的感慨聲,其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耀眼的異芒,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張鉉與周越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的他,卻也想明白了七七八八,如是難得再次高看了一眼張鉉的他,便不由的為張鉉高聲喝彩。

    “讓胡兄見笑了,我哪裏有什麼高見?不過是隨口一說而言。”方纔那一刻,因為自己的心思,被周越所牽動,連警惕都忘記了的張鉉,對自己的充滿了責備之意,尤其等到聽見了胡云的聲音,才堪堪回過神兒來的張鉉,更是悚然而驚,就方纔的那一瞬間,如果胡云要對自己出手的話,或許自己不一定會立馬喪命其手,但決然不會好過到哪裏去,因此在他暗中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在出現這種情況的同時,其雖然面色看不出一絲異常,但是張鉉對胡云的戒備之意,卻是驟然提升到了極致。

    張鉉的變化,胡云完全看在眼裏,不過要說城府之深,起碼現在的張鉉,哪怕拍馬都趕不上他,他感覺到了張鉉對自己的戒備之意,但他卻偏偏能夠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只見他先是朝著善意的笑了笑,然後擺出了一個有請的姿勢之後,卻也沒有假惺惺的在這裏推讓,待張鉉邁步之前,他自己卻率先朝著屋內走去。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鉉的瞳孔驟然一縮,然後戒備之意極為強烈的他,卻又在那麼一瞬間,把對胡云的戒備之心,完全收斂了起來,其臉上的笑容依然滿面,但是此刻他臉上笑容,卻比方纔多出了幾分真誠。

    走在前面的胡云,發覺了張鉉的變化,其臉上不由的又多出了幾分笑意,此刻的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卻不可遏制的暗想道:“不虧是連姬無命都異常重視的人,就這份兒從容、果決,連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也有些不如吧?呵呵……你究竟是誰?本人對你越來越感興趣呢!”

    連張鉉尿過幾次床,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的胡云,面對此刻的張鉉,不免又生出幾分重視之心,他見慣了所謂的天之驕子、天之嬌女,但是包括他自己在內,卻不敢斷定,在同等條件下,是否能夠比張鉉做的更好,尤其是看見張鉉對待自己的態度一事,這更讓胡云,無法不把張鉉當成一個人物來看待。

    因為姬無命對張鉉的重視,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過張鉉,而此刻發生在張鉉身上的變化,更令他無法不對張鉉更是刮目相看。先前對自己充滿戒備的張鉉,在做出決定之後,卻又立馬變的異常泰然起來,這乍一看,好似二桿子才做出的決定,但是胡云怎麼會如此淺薄?

    張鉉此刻的這份從容、果決,全是因為建立在絕對的自信之上,他不會狹隘的認為,張鉉以為能夠在武力上戰勝他,但是此刻張鉉所擺出的這種強者姿態,哪怕他這個名動中州的少年俊傑,也驟然不會,再在張鉉面前,擺出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張鉉歷經的幾次廝殺,胡云一清二楚,就張鉉那種雖萬人吾亦往矣的態度,無法不能讓他動容,在這詭異多變,兇威莫測的修仙界,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是多麼的難能可貴,胡云無法斷定,張鉉是否有機會站在高山之巔,但是就張鉉所擁有的這顆強者之心,卻足以令他收起,所有的傲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大多都來自家族的庇護,而張鉉所取得的地位,卻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他胡云雖然自視甚高,但是他卻不會愚蠢到,分不清什麼纔是真正的強大的地步。

    出於這樣的原因,他驟然改變了,對張鉉的態度,且也不是無所求的他,現在對張鉉感興趣的原因,早已超出了他想知道,姬無命為什會那般重視張鉉,而是他開始真正的把張鉉,放在了同等位置對待,甚至真正的生出了要與張鉉成為朋友的念頭。

    就這樣的情況,如果讓遠在中州的那些少年俊傑知道之後,必然極為震驚,胡云究竟有多麼的高傲,他們是完全熟知的,可是這個連那些跺跺腳,讓整個修仙界都為之震動的豪門中的嫡系子弟,都不大看上眼的傢伙,卻對一個憑藉之地的毫無背景的小修,如此另眼相待,他們絕對會好奇,張鉉是否張著什麼三頭六臂的同時,也定然會生出,胡云是否腦子進了水,變成白痴的念頭。

    對這樣的情況,胡云的腦子裏,倒是轉了一圈,且想到遠在中州的那些傢伙,因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必然會驚爆眼珠子的樣子,其不由的莞爾一笑,而坐在胡云的對面的張鉉,卻是不知胡云的倆上,為何會露出古怪的笑容,他便朝著胡云投過詢問的眼神,不過胡云卻只是搖頭一笑,並未解釋什麼。

    其實也不是他有意隱藏,而是他真不知道,在不顯露真是身份的情況下,如何向張鉉解釋,如此有意和張鉉結交的他,先是朝著張鉉抱歉的一笑,然後也不拿捏,就直接把早就準備的好的潤脈丹,遞給了張鉉。

    既然胡云不想多做解釋,僅僅只是與其見過兩面的張鉉,儘管心有疑惑,卻也不會再次發問,哪怕他清晰的感覺的到,如果自己堅持的話,對方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可是他張鉉,又怎麼會犯粗淺的錯誤?交淺言深,白惹對方反感,這不是智者所為,哪怕張鉉並不覺的,自己有多麼的聰明。

    如此等到胡云遞過潤脈丹之後,他便好像是什麼都發生過似的,大大方方的與胡云商談起了如何交易一事,最後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賓主盡歡,尤其是張鉉,感受到了胡云釋放出來的善意之後,當胡云流露出想要加深兩方之間的感情的時候,張鉉略微斟酌,便接住了對方遞過來的橄欖枝,這令胡云更是大為欣喜,以至於想要急於離開的張鉉,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不得不暫且留下來,與胡云把酒言歡,直至明月高懸,直至東方破曉!

    其雖因為如此放縱而心生遺憾,卻又不得不說,這一次放縱之後,卻竟能一掃之前的鬱結之氣,令他倍感欣喜之餘,也忽覺自己以前的方式,是那般的愚昧無知,喊著張弛有道,實際上無形之中,卻是幾近把自己給逼入死衚衕之中,如若那樣一直下去,或許會深陷迷途,也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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