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姬無命
有了之前的教訓,不勝繁瑣的張鉉,便只好調節自己的作息時間,如若沒有必要,他就一直待在藥田那邊,這看起來有點慫,可是每當想起與那些腦殘傢伙打交道,尤其是那些女修,張鉉的頭皮就開始發麻,還在青牛鎮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女人的難纏,不管是大女人還是小女人,本來他以為拜入青雲門的女修,必然飄逸脫俗,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他心生疑惑,或許只要是女人,她們永遠都是麻煩的代名詞。
想到這裏的張鉉,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告訴自己,以後的日子裏,一定要儘量避開女人的同時,也不覺釋然,躲避如此恐怖的物種,根本不算丟人,也不算慫,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確實是英雄氣概的體現,但是遇到發情的母老虎,正待其因為求偶不得,狂躁易怒之際,偏偏不願擇路而行,這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想到這裏,張鉉只覺做出這樣的決定的自己,簡直明智到了極點。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開的,那些煩人精,在難看到張鉉的身影,以為他受到了教訓,一個個的得意的像只小山羊,哪怕每當提起,張鉉裝出無心苟活的樣子,也總能大度的不再計較,如今的張鉉在她們的心目中,根本不值一曬,與其在張鉉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把這些時間,花在爭風吃醋上,說不準哪天運氣來了,自己就能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從此與大師兄,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
女人們發浪的同時,也做著春夢,可是那些男修就不同了,從衝動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他們不再如同之前一樣,叫囂著要與張鉉死鬥,可是這些傢伙,卻開始暗中串聯,要一起抵制張鉉,不管是哪個方面,只要與張鉉有關的,只要張鉉所需的,他們就竭力的去阻止其得手,這件事還是除了他自己,青牛鎮唯一一個,拜入青雲門的同鄉告訴他的,聽說了這件事,張鉉的臉色頓時變的陰沉似水,不過因為給他通風報信的同鄉,與他並不屬於同一派,這還是張鉉之前向他打聽青牛鎮的訊息的時候,給足了好處,纔有了這人此刻的出現。
一枚益氣丹,五塊下品靈石,這是張鉉為這樁交易,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是他在乎同鄉之情,要收拾這個貪心的傢伙,根本就不用他出手,一枚益氣丹,五塊下品靈石,只會讓其被別人暴揍一頓,但張鉉如果給他一瓶益氣丹,十枚益氣丹,絕對會有人為此鋌而走險,一名四靈根,且沒什麼背景且貪婪到極致的雜役弟子,別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料理了他,哪怕現在的執法殿,就像瘋狗一樣,無時不刻都在收尋著令他們興奮的味道,也總能被他們找到可鑽的空子。
“希望這次,可以給你個教訓,這裏可沒你娘護著你,且就算你娘在這裏,也只會被你連累,仙人啊?呵!”張鉉看著杜二牛離去的背影,低聲呢喃了幾句,等他轉身的時候,其臉色突然變的格外冷冽,他沒有想到那些人會那樣卑鄙,而因為他懷疑這裏麵,絕對少不了楚浩然的影子的一瞬間,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人前君子,背後小人的大人物,生出了必殺之心。
不過他並不知道,此刻的楚浩然,卻也剛剛下定了,要找個機會除掉他的決心,別人付出了令他難以拒絕的代價,他這麼多年,他付出那麼多努力,所求的是什麼?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人上人嗎?成為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嗎?如今有人答應他,只要他願意除掉張鉉,就可以一步登天,楚浩然只是猶豫了片刻,就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那時正是張鉉招待同鄉之際,他們兩人之間,到沒有什麼交鋒,就連同鄉之情,也成了利益交換交換的籌碼,而比起張鉉這裏,發生在楚浩然那邊的事,雖然未有人出過手,但只是言語之間的交鋒,卻有那麼好幾次,差點令招架不住的楚浩然道心崩裂。
在張鉉藥田旁的小屋中,杜二牛眼神灼灼的盯著張鉉道:“石頭,今天我來你這裏,是打算用一個訊息和你再換幾枚益、益什麼來著?對了!我要益氣丹!”
“什麼訊息這麼值錢?”張鉉直接了當的問道。
“有人在搞串聯,他們要聯合起來排擠你,到現在為止,所有雜役弟子都同意加入,就連外門弟子,同意加入的人數,也絕對超過了一半。怎麼樣?這個訊息,還算值錢吧?石頭,我也是看在同鄉的面子上,才冒死把這個訊息傳遞給你,好讓你早做準備,不然就算別人給我再多的丹藥和靈石,我也絕對不會這麼幹。”杜二牛四處張望了幾眼,然後等他來到了張鉉的身邊,才鬼鬼祟祟的透露出他口中所言的訊息的具體內容。
“切!雜役弟子有那麼多人,你數的過來嗎?外門弟子的訊息,就是那麼好打聽的?你當我沒做過雜役弟子?”聽到這樣的訊息,張鉉自然是驚怒異常,不過在杜二牛面前,他總要保持鎮定,陰沉似水的臉色一閃而逝,就像被他瞬間藏起來的殺機一樣。
“你別管這些,你就說這個訊息,值不值錢吧?”看到張鉉的臉色變化,讓這個如同牛皮糖的傢伙,無膽在這裏胡攪蠻纏,但是讓他就這樣,放棄狠撈一把的機會,其自然極為不甘,此刻漲紅著臉,就像因為張鉉的話,深深的侮辱了他似的杜二牛,嚷出這句話的同時,更擺出一言不合,就會與張鉉割袍斷義的姿態。
張鉉看著杜二牛的這副模樣,突覺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侮辱你的人格,不能侮辱你的智商了?青牛鎮誰人不知道,你就是一個二愣子,你在這裏和我裝什麼裝?”
“石頭,你別說我,你能好到哪裏、”說到這裏,杜二牛突然為之一頓,因眼前這人送命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與對方嚷幾句倒也罷了,如今還要像之前一樣口無遮攔,就有些不知所謂了。
“給你!”張鉉現在沒有功夫與眼前這一渾人一般見識,取出三顆益氣丹和五塊下品靈石,一起交給對方,便把杜二牛打發了出去,之後把心思收回,看著杜二牛離開的背影,對其送出了最美的祝福。
而就在杜二牛上門與他交易的時候,促使楚浩然,去找張鉉的大僱主,再次找上了門,他與那杜二牛一樣,初一到場,就直接了當的道明來意,來人說的話,就像一把利劍,方一出手,不僅挑開對方深藏心底的隱私,掀開他那偽裝了數年的假面,這血淋淋的場面,令楚浩然的臉色變的難看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份,如同被剝光丟在大街上,任由他人指指點點的感覺,真讓他有種不折手段,也要把其永遠留在這裏的衝動。
“前幾日一探,楚師兄可有所發現?”不等楚浩然說話,姬無命再次開口說道:“讓我說,不如直接點,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這小小的雲州,有人敢傷你分毫嗎?要想有所收穫,斷然要有所付出,這個道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或者說你依然不願掀開假面。
嘖嘖,你這人還真有意思,我見過那麼多人,有兇厲的,有自私的,有唯利是圖的,如此種種不盡繁多,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我還真是沒見過,明明自私到了極點,爲了利益,就連自己的親人都能賣個乾淨,但在小小的青雲門,卻能夠裝這麼多年的好人,萬人敬仰的楚大師兄,不是已經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吧?別人當你是古之君子,你就當自己是真君子?這麼想的時候,就沒有看看自己的雙手上,還滴著楚家十六口的熱血嗎?這麼多年,你們楚家十六口的怨魂,就沒有找過你嗎?
你想做個好人?你有資格嗎?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樣承諾過你的,我會全部兌現,機會只有一次,楚大師兄,楚大君子,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是更喜歡吃敬酒?還是罰酒更合你的口味?”
姬無命一下子抖出了這麼多秘密,而且還是絕無人知的秘密,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不是張鉉的身份過於特殊,就憑楚浩然的身份,他與對方打個招呼,都算是對方几輩子修來的福分,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堂堂姬家少家主,爲了達到目地,便變身市井無賴,不僅當著當事人的麵,無情的狂抖對方的隱私,而且爲了讓對方屈服與自己,更不惜用姬家少主的身份,去碾壓對方。
玄黃大陸的姬家,之所以存在,其意義就是爲了等一個人的迴歸,不過這個人究竟是何身份,除了還在凌霄天的姬家老祖,姬家上下無人知道,他們只知道,留在玄黃大陸的姬家,是奉了凌霄仙王之命,在等那個人迴歸,且就算姬家人死絕,也要助其重返凌霄。
作為凌霄仙王的四大家將之一的姬家,對凌霄仙王命令,自然只能堅定不移的執行,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因為一個女人的原因,使得原本既定的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留在玄黃大路上的姬家,在芊羽仙子拜訪過姬家之後,整個姬家本該爲了能夠讓轉世成功的張鉉,再登仙境而開始部署,可是因為姬無命看到芊羽仙子提到張鉉的時候,滿眼都是愛慕,愧疚和欣喜,一直自命不凡的他,頓生濃郁的嫉妒之情,他覺的像芊羽仙子這樣的女人,只能屬於他,而且爲了把這個女人佔爲己有,從那一刻開始,就有一個狠毒的計劃,在他的心中漸漸浮出輪廓。
芊羽仙子的身份,姬無命無從知曉,可是他看到自己老祖宗,在芊羽仙子面前,連大氣丟不敢出的樣子,且芊羽仙子越是表現的隨和,自家老祖就越是變的膽戰心驚,如是因為這種情況,姬無命對芊羽仙子仰慕之情,更是濃郁到了極點,這讓他對張鉉的殺心,更是變的無比濃烈,且更是一刻都不願,多讓張鉉再活一天,但是當他這麼做的時候,當他剛剛踏入雲州地界,隨他一起前來的,作為他的護道人,有著元嬰後期修為的姬雲,就在他的注視下,化為虛無。
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倉惶逃離雲州的姬無命,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景,沒有一回不是駭的臉色煞白,甚至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具,丟了靈魂的軀殼,作為天之驕子的他,從未遇到過那麼可怕的事情,這給他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從那件事發生了之後,別人在他的身邊,不僅不能提起張鉉兩個字,就連單單一個“張”字,也會讓他發狂,至於說雲州?在他這裏,也成了禁忌。
但是等到某一天,姬無命突然得到姬家老祖授意,說他可以前往雲州,除去心中的魔障,只要自己不親自動手,不管想要用什麼辦法除掉張鉉,也不會有任何人怪罪他。經歷了之前的那件事,張鉉就成了姬無命的心魔,他無時不刻的想要把張鉉碎屍萬段,這樣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就能被他擁入懷中任意輕薄,因此當姬家老祖,說他可以前往雲州,去做之前沒有機會做成的事的時候,他連與他的未婚妻,大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擔心事情有變,告別了自家老祖的姬無命,就直接前往跨州傳送陣,不惜動用姬家令,威逼利誘五龍宗的人,為他一人啟動了一次跨州大陣。
等他來到雲州,雖然他知道自家老祖不會期盼自己,但是在沒有確定,究竟有沒有危險的時候,那時的他,小心的簡直如同暗夜出去覓食的老鼠,而後等他完全確定安全之後,在中州大名鼎鼎的姬家少主,根本不管旁人的目光,當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哭過之後的他,便一刻都不願耽擱的衝向了青雲門,爲了對付張鉉,他啟動了姬家埋在雲州的大量暗子,牢牢緊急自家老祖的叮囑的他,付出了這般大的代價,終於讓他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利用的物件,而這個人就是楚浩然。
姬無命原本就極為迫切的想要張鉉去死,所以他自然沒有多大的耐性,所以纔會變成之前的那副模樣,一直自詡高貴,高人一等的他,頃刻間化身市井無賴,且這樣的他,纔好似他的真正血統,其實因為自己隱藏的最深的秘密,被姬無命抖出來的楚浩然,之所以會有想要殺死姬無命的心思,其主要原因,是因為此刻的姬無命,根本就配不上,他那麼高貴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