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白飛
張鉉一人力壓整個修仙界,令他同輩甚至上一輩的修士抬不起頭來,出盡了風頭,且更有中州大閥門的金丹老祖,與張鉉對視的時候,更是突然逆血狂噴,雖然還不至於身受重傷,可是他狼狽不堪的離去,連句過硬的場面話都不敢說,更他成了雲州整個修仙界最常談起的話題。
再加上那些金丹老祖每每提起張鉉的時候,每個人的態度,盡都是諱莫如深,其實他此刻的名聲與地位,隱約間已經可以與那幾位金丹老祖可以媲美了,不過這次雲州大比,張鉉給別人帶來的驚喜遠遠不止這些,等聽聞乾陽宗的元嬰期修士,即將踏入雲州地界的時候,突然又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倉惶返回了乾陽宗,這更是讓令那些金丹心裏,掀起了驚天駭浪。
他們沒有證據,逼退那位元嬰真人原因,一定與張鉉有關,但是卻沒人敢去試探,這件事究竟是否與張鉉有關,當然除了青雲老祖以外,他曾經被警告過,也曾經被張鉉逼退過,此次雲州大比,恍若只是成就了張鉉一人的名頭,在青雲老祖看來,這根本就是早已註定的事,其實他更關心的是,他的那些老對手,以及那對他來說,遙不可及的存在,能夠在張鉉這裏吃癟,如果不是不合時宜,他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
青雲老祖關於張鉉逼退金丹老祖一事,存著滿心的幸災樂禍之情,而其餘的那些人,在感到悽悽然的同時,卻有不少人,心生兔死狐悲之感,可是他們想殺張鉉,卻沒有膽量那麼去做,只是被剝了臉面不算什麼,在那個詭異的小輩手中吃虧倒也沒什麼,主要事關生死,像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又怎麼會把臉面,看的有那麼重要?
當然有機會的話,他們不建議,從張鉉的身上收點利息回來,雖然比起生死,他們完全可以置臉面與不顧,但是真正被一個小輩壓的抬不起頭,這與他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場磨難?騙不過自己,便會招來心魔,修為從此不能再進一步也就罷了,全身的精血全都餵養了心魔,一身的修為,一朝成空,這位纔是真正的悲哀。
不過不管怎樣,出盡風頭的張鉉,終於要離開雲州了,對於那些沒能搶到名額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麼不高興,張鉉離開了,好似於從他們的頭上挪走了一片天,甚至有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一醉方休,過幾天醉生夢死的生活,來釋放這些的壓抑之感。
而那些與張鉉一起離開的,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只要張鉉存在一天,他們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雖然有很多人,與張鉉沒有多少關係,可是想到前往青州,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作為外來人的他們,一定會成為青州本土修士針對的物件,那麼張鉉就成了他們的希望,甚至是靠山,出於這樣的原因,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賣好與張鉉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尤其看到在他們面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青州修士,在張鉉的面前,根本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如果張鉉願意,不知有多少人,願意投入他的門下,任由他去驅使,以求得到庇護。
至於張鉉,他卻是好似沒有察覺到身邊的氛圍一樣,不管是那些前來討好他的人,還是因為畏懼,遠遠躲著他的人,他盡都淡然面對,此時的他,所想的卻是,在他離開雲州之前,那個叫胡云的傢伙,所透露給他資訊。
“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低聲呢喃的張鉉,滿臉盡是譏諷之意,之前的時候,林雲的存在,與他而言,就是頭上懸著的那把刀,只要落下來,他就算不是必死無疑,也決然會被重創,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可是等他跨入築基期之後,他卻是每時每刻都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此時他幽邃的看著前方,好似能夠看透虛空一樣,臉上的譏諷之意越是濃郁的同時,眼中的殺意,更是漸漸幾近化成實質。
其實對於林雲即將埋伏他,張鉉根本沒有感到半點意外,經歷了九原山一事,他張鉉的名頭,直逼金丹老祖,那林雲與他結下了不死不休之仇,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出手,要是繼續讓張鉉成長下去,那麼他決然再也沒有出手的機會,等到那個時候,他對上張鉉,只有被張鉉強力碾壓的份兒,作為一名有野心,且活的夠久的老不死的,他又怎麼會搞不清,面對這樣的選擇的時候,該踏出哪一步呢?!
此刻張鉉的心思,放在這裏,其實並不是擔心,林雲突然襲來,自己該怎樣面對,而是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胡云的身上,他在想這胡云,究竟有什麼的身份,又是怎樣得知,林雲會在前往青州的時候埋伏他,且對方三番五次的接近自己,究竟又是爲了什麼。
但是很快張鉉就把心思收了回來,他又不是胡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夠猜到對方的用意呢?張鉉深以為然的想到,如果那胡云只是爲了交好與他,那麼自己便承情對方,如果對方膽敢把自己推入,對方設定好的棋局,哪怕也是爲了自己好,張鉉也會讓那胡云,為此付出胡云難以接受的代價。
他張鉉所求的不過是逍遙,落入陷阱也好,或者是成為棋子也好,只能是他自己想要這麼做才行,他不允許有任何去算計他,修為不夠的時候,大不了以死反抗,如果修為足夠,那麼誰人敢算計他,他便會讓對方嚐嚐,足以焚天的怒火。
“張前輩!”想通了的張鉉,突然有興去看夕陽,坐在甲板上的他,幾乎沒人打擾過他,可是今天突然有人,打破了飛舟上所有人所保持的默契,此人是乾陽宗的一名外門弟子,他在乾陽宗的處境不怎麼好,等他遇到張鉉的時候,他與別人一樣,也對張鉉畏懼異常,但是他同一樣也把張鉉,當成了助他擺脫困境的目標,掙扎了幾天,他終於跨出了那一步,他不知道張鉉會不會願意收下他,且會不會因為他的冒失而生氣,可他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的話,他或許再也沒有機會擺脫眼前的困境。
“道友可有什麼事需要張某人效勞?”張鉉看著滿臉忐忑之意的白飛,並沒有因為對方打擾他看夕陽而生氣,也沒有因為對方,只是一名練氣八層修士,而小看對方,畢竟他們本不相干,可因為他覺的此人還算有些膽氣,明明同樣畏自己如猛虎,但是身子顫慄不已的白飛,卻還能有勇氣直視自己,張鉉倒對他前來找自己究竟爲了什麼,生出了幾分興趣。
“不敢,不敢!”聽到張鉉的話,白飛頓時連連擺手,以示他當不起張鉉那樣對待,修仙界中,尊卑分得很明確,在白飛看來,如同張鉉這樣,小小年紀,就能夠壓的整個雲州修仙界的同輩修士抬不起頭來,甚至讓那些金丹老祖都無比忌憚,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怎麼敢在張鉉面前的託大?甚至因為不能真正斷定張鉉的脾氣的他,根本連一句恭維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連連擺手的白飛,張鉉突然搶下話頭說道:“道友有什麼事,還是明說的為好,畢竟早說晚說,道友不都是要說與張某人聽嗎?”
張鉉只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事情上,可是白飛聽了他的話,卻以為他心生不耐,那一刻他的心猛然一顫的瞬間,而後迎著張鉉那平靜的目光,狠狠一咬牙,便把他的來意告訴給了張鉉,“在下乾陽宗白飛,一名外門弟子,只因沒有什麼背景,所以蹉跎了三十年,才堪堪邁進練氣八層,其中辛酸就不汙您、”
張鉉突然打斷了白飛的話,“白道友,我們道友相稱可好?等到了乾陽宗,就是師兄弟了!”
“這、”正說著話的白飛,被張鉉突然打斷,還以為張鉉嫌他煩呢,不過等他聽到張鉉的話之後,頓時楞在了那裏。
“怎麼?白道友很為難嗎?”張鉉的語氣中多出了幾分不快之意。
“不是,沒有,張、張道友,”白飛聽到張鉉的語氣一變,其身子不由的顫了一下,而後連連否認的他,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才哆哆嗦嗦的稱呼了張鉉一聲道友。
“呵呵~這不是很好嗎?白道友繼續說說你的故事!”使白飛屈服之後,張鉉的臉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
“我一定要投入他的名下,哪怕成為他的門下走狗!”張鉉突然洩露了一絲氣息,差點讓白飛摔倒在地,且冷汗連連的他,在那麼一瞬間,甚至有種感覺,如果張鉉想要讓他死的話,根本不用出手,只憑借釋放出來的威壓,都能夠令他身死道消,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有點誇張,但是因為經歷了剛纔的事情,他卻是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投入張鉉門下的決心,且更是在心中嘶吼不已,算是在向他自己賭咒發誓。
不過儘管他心裏不住的嘶吼,但是卻沒有因此,打亂既定的節奏,等他聽到張鉉的話之後,便接著被張鉉打斷的話頭繼續說道:“蹉跎了三十年,就算白飛付出在多的努力,可是也只是一名讓人嘲笑的外門弟子,和白飛一起拜入乾陽宗的同門,築基的比比皆是,比白飛晚拜入乾陽宗的同門,也把白飛狠狠的甩在了身後,在那外門,白飛好似雨打不動的爛石頭,是被人用來激勵他們的物件,呵呵~”
說道這裏白飛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且情緒有些激動的他,雖然沒有露出憎恨之意,但是那種好似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苦味,卻讓張鉉都為之動容,與修為強大的修士而言,三十年的時間,只在彈指之間,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三十年的時間裏,卻是每分每秒,好似活在烈獄之中,這白飛雖然沒有講他被乾陽宗收入山門時的意氣風發,也沒有講這三十年,究竟過的何等辛酸,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苦味中,張鉉卻不難想象到,在這樣的歲月中,能夠堅持下來,而沒有崩潰的白飛,究竟有多麼值得讓人欽佩。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鉉的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此刻的他,滿臉盡是嚴肅之意,以及淡淡的敬重,這三十年的烈獄生活,絕對不好熬,暫且不論別人的譏諷、恥笑與侮辱,看到自己身邊的人,一步一步登上高臺,而自己卻不惜舍下臉面爬著走,都無力夠到,前面那些人,所邁上的一階臺階,這該有多麼折磨人?羞愧一定存在,就算怨恨也可以有,偏偏那種絕望最為難熬,但是儘管這樣,這白飛還沒有崩潰,像這樣的人,在張鉉看來,值得他給予對方一定的尊重。
“讓張道友見笑了。”或許是把憋在心裏的辛酸,向張鉉這個陌生人提起,等到他重新回過神來之後,在張鉉的面前,卻多了幾分從容,這讓張鉉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異芒。
“白飛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跨過那道坎兒,不過白飛不想在繼續蹉跎,只希望張道友,能給白飛一個機會,與人對戰一事上,白飛一無是處,可是白飛有信心,能夠替張道友,處理掉一些瑣碎之事,如果張道友願意接納白飛,也不用給白飛多高的報酬,白飛有一子,雖然不求能夠拜入這張道友門下,但白飛期望張道友,能夠指點一二,如此白飛就算死了,也再無憾事。”
此刻的白飛,氣質非凡,比起之前的戰戰兢兢,此時洗盡鉛華的他,縱然不能與張鉉爭彩,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在張鉉的面前,卻也能夠散發出屬於他的光芒,且不會讓張鉉給同化,或者徹底吞併。
這樣的感覺,張鉉與白飛,他們全都能夠感覺出來,白飛的臉上沒有絲毫得意之色,而張鉉看向白飛的眼神,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便越是變的幽邃,一個人在他的面前,經歷了一次蛻變,這給張鉉帶來了一定衝擊力,也給他帶來的一定好處,尤其等他看到白飛隨著時間的推移,便越是變的平靜的時候,他迎著對方那平靜的目光,給出了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