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早就看出來。

    陳悅的志向並不僅僅限於開偵探事務所。

    接那些生活中雞毛蒜皮的雜事。

    她以那麼年輕的年紀拿到法學碩士。

    絕對志存高遠。

    不然她直接念個本科畢業就可以了。

    在這個年代已經足夠她成為人上人。

    一飛沖天。

    “辦法都是人想的。”

    “古時候不是已經有句話說了嗎。”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以你的聰慧，還有對人的交際能力。”

    “我相信你進入相關部門工作根本不難。”

    但是張凡見到陳悅第一眼。

    她卻是窩在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裏。

    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資料。

    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很顯然，陳悅並不喜歡自己在偵探事務所裡做的事情。

    “我還以為我裝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已經騙過很多人了呢。”

    “我曾經有人能夠理解我現在的苦楚。”

    “爸爸媽媽還有那些親戚。”

    “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沒跟我說過。”

    “你現在對我說的話。”

    陳悅也不知道現在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被一個陌生人理解了，應該心存慶幸。

    但也正是因為陌生人。

    也讓她感覺到無奈。

    “你一直很關心蘭姐。”

    “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有自己的事業。”

    “但是卻被身邊的男性給束縛住。”

    “你在她身上產生共情了，對吧？”

    比起其他張凡接觸過的委託人。

    他能看得出來陳悅對蘭姐很不一般。

    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是一個受迫害的女性。

    “沒想到你對我觀察的這麼細緻。”

    陳悅抬頭看了一眼張凡。

    眼神中帶著一點異樣。

    面對這麼直勾勾的眼神，張凡沒有迴避。

    他確實是在關注著陳悅的一舉一動。

    像她這樣的女生。

    上輩子並沒有見過。

    難得遇到一個聰明人。

    他當然要好好的細心觀察。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不否認。”

    “我很羨慕蘭姐能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遇到的阻礙並不只有那個家暴男。”

    “其實他的父母都反對蘭姐。”

    “就因為她是一個女人，不該打拼生意。”

    這種可笑的理由，陳悅想到一次就忍不住笑一次。

    現在都已經不是大清朝了。

    還有人對女性的看法這麼封建刻薄。

    “你在蘭姐身上看到了你爸爸的影子。”

    “你爸爸不想讓你作為女性拋頭露面。”

    “才阻止了你進相關部門工作？”

    張凡說出來都有些感覺到不可思議。

    一個在刑偵支隊裡工作過的老刑警。

    怎麼骨子裏會有這麼封建的想法。

    難道在他這麼多年接手的案件裡。

    就沒有遇到過因為重男輕女。

    而引發悲劇的案件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其中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但是最主要還是因為這個。”

    “其他的理由都是爸爸故意編造出來的藉口而已。”

    陳悅無奈搖了搖頭。

    “有這一家偵探事務所。”

    “已經是爸爸能做出的最大妥協了。”

    “不然他會逼著我到學校裡去做講師。”

    “每天就這麼朝九晚五。”

    “等著結婚生子，迴歸家庭相夫教子。”

    這樣的人生，有很多女性都向往。

    但是也有很多女性很厭惡。

    陳悅明顯就是厭惡。

    而又被逼著要往這條路上走的人。

    張凡有點明白，為什麼陳悅要突然之間跟他說到男女之間的話題了。

    如果他對待感情是希望找一個賢妻良母。

    陳悅可能骨子裏就會對他產生些看法。

    不過還好，他並不是那種八股佬。

    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無論男女都無所謂。

    是誠信可靠的合作方。

    他都很樂意可以達成一份長久的合作。

    彼此雙方營造一份共贏的局面。

    “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詢問過很多人了。”

    “但是無論男女都告訴我。”

    “女人不要太要強。”

    “你是唯一跟他們有不同看法的。”

    陳悅快速走了幾步，橫在張凡的面前。

    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表情看著他。

    “你說要我做你麪包廠的法律顧問。”

    “但是我只有法學的學位證跟畢業證。”

    “沒有相關的律師執照。”

    “就我這樣的三無產品，你也想僱傭？”

    不知道為什麼，張凡覺得這個問題裡面有著不一樣的東西。

    也不知道陳悅這麼問。

    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試探他。

    如果說他隨便聘用了一個沒有律師執照的人做法律顧問。

    那就顯得成林麪包廠太過不正規。

    如果拒絕，陳悅估計又覺得他兩面三刀。

    說的跟做的不一樣。

    橫豎怎麼回答都是是有一點不妥當。

    “我工廠裡的人要求的是能力。”

    “而不是那印著一堆文字的紙。”

    “你的能力，我已經見識過了。”

    張凡想了想也是認真回答。

    雖然打官司的經驗陳悅欠缺一些。

    但是她接手過那麼多社會性的問題。

    對於人性也應該是瞭解了七八分。

    以後麪包廠會遇到的問題。

    無非也是陷害栽贓之類。

    只要他好好經營。

    可能這些麻煩通通都不會有。

    陳悅作為一個法律顧問。

    真正開庭的時候。

    也是用她推薦的那些金牌律師。

    僱傭她做一個顧問，問題也不大。

    “這麼說的話，你是真的打算聘用我了。”

    “那不知道你給我的薪酬是多少呢？”

    任月的嘴角已經是勾起了一點笑容。

    但是這種笑並不是欣喜的笑。

    而是得逞的笑。

    張凡挑了挑眉。

    他感覺眼前這個女孩兒。

    好像並不是在單純的問他問題。

    而是慢慢的設下一個陷阱。

    等著他往裏面跳。

    “這個問題我暫時不回答你。”

    “你跟我過來。”

    張凡來到了一家列印店。

    直接是搶過那老闆的座位。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起來。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就已經是擬定出了一份勞務合同。

    “以後這就是你跟我的合作協議。”

    “上面的薪酬我已經空出來了。”

    “你想填多少就填多少。”

    張凡把列印出來一式兩份的合同。

    交了一份給陳悅。

    他的動作很瀟灑？

    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陳悅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