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去看看人回來沒有
皇帝看著下面附和自己的人表現的十分滿意,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李西子,那表情彷彿在說,女人天生不適合摻和朝政,她還是別管這些了,以前讓她讓的已經足夠多了,現在她應該自覺一點兒,學著退出朝堂,現在自己隱退總比以後被人一腳踢出來要強得多。
可李西子偏偏不信邪。
散朝後,皇帝把今日在朝堂上向着他說話的人都留了下來,他在他們面前開回踱步,揹着手思慮半晌後道:“朕以為,公主畢竟是個女人,女人摻和進朝堂古來也未曾有之,於情於理不合,以前就不說了,但是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公主也到了年紀,是時候該考慮婚事了,你們也別閒著了,抽時間也幫公主物色物色。”
眾人一聽,皇帝這是打算徹底把公主從朝堂上趕出去了,他們之前在公主手下,以前的公主雖然稱不上有多英明,但至少他們有發揮自己本事的餘地,公主不會過多幹涉他們。
但是到了皇帝這兒就不一樣了,皇帝這個人本身沒有什麼本事,對好多事都一竅不通,可是在此之前皇帝被壓抑的太久了,所以一有機會就想拼命展示自己皇帝的作用,他們經手的任何差事皇帝都想插一腳評判兩句,哪怕最後有了分歧,哪怕皇帝是錯的,但是最後在皇帝的逼迫下,他們也只能選擇聽皇帝的。
他們也覺得這麼做對不起李西子,可是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們的仕途就全毀了。
最後到底還是選擇了背叛李西子。
不過皇帝還是害怕,因為畢竟丞相還不是他的人,李西子這麼多年也不可能只有明面兒上的這幾個人,勢力還是有的,只不過他不清楚李西子的底牌在哪裏。
所以李西子說她有辦法把害她的兇手找出來的時候皇帝真的相信了。
皇帝相信李西子做得到,因此每天都派人跟著李西子。
李西子也知道自己身邊有眼睛,於是行事更加隱蔽。
過了幾天皇帝的人一點兒訊息都沒探聽到,皇帝反而先開始慌張了。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皇帝問孫敏:“她整天神神秘秘的,你說朕要不要......”
孫敏道:“公主這麼做很有可能是在試探,陛下不要輕舉妄動,還是先穩住不要自亂陣腳的好。”
皇帝聽了孫敏的話,只好暫時先冷靜下來。
皇帝那頭沒了進一步的動靜,丞相不放心詢問李西子:“你確定你這個辦法有用?”
“有用,如果再適當的放點誘餌出去就更有用了。”
“誘餌?”
“對啊,釣魚嘛,沒有誘餌怎麼行?”
“什麼誘餌?”
李西子笑得神神秘秘的,也不說什麼誘餌,丞相也沒再多問,想當初公主的母親也不過是從一個小小的貴人慢慢往上爬的,最後甚至在沒有皇子,假孕從宮外抱養皇帝的逆境中一路坐到了後宮之主的位置上。
當時宮中有那麼多雙眼睛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的肚子,在那種情況下她都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可見她的手段有多麼的非同一般。
而這個謊言甚至直到先帝死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被戳穿。
公主有這樣的母親,這腦子肯定不存在不夠數的情況,她不願意說但是心裏肯定有分寸。
李西子忙著佈置圈套抓人,靜下來的時候突然想起,雖然段懿曾還在她府裡住著,但是最近這幾天自己都沒見過他了。
她問身邊的下人:“最近見到段公子了嗎?”
下人道:“早上的時候見過,那時候段公子說他要出去一趟,奴婢也沒問他去哪兒,不過都這個時辰了,人應該回來了。”
“去看看人回來了沒有。”
“那奴婢去把人給您叫過來?”
李西子想了想說:“不必了,在不在你都回來跟本宮說一聲,不用讓他來見我了。”
侍女不明白李西子怎麼突然改變了想法,這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見段懿曾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居然只需要知道人在不在。
要說公主膩了煩了懟他不在乎了吧,可公主還在乎他的訊息,可如果真的在乎為什麼又不想見他呢?
段懿曾傍晚的時候纔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十分疲憊,表情也很悲傷。
侍女一出門正好就見到了他,想著李西子的吩咐,侍女只是淡淡問了句:“段公子回來了啊?”
段懿曾點點頭。
兩人錯身而過。
“殿下在府裡嗎?”侍女沒走多遠,忽然聽見身後的段懿曾開口詢問。
以前段公子可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問過關於李西子的任何事情,今天居然這麼主動,有些奇怪。
“在呢,殿下也纔剛回來。”
“好。”
說完之後再無二話,大步離開了。
侍女更加奇怪了,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懿曾今天確實很累,也確實很難過,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但是這次他急需借酒消愁。
他一個人坐在房中自斟自飲,喝到微醺時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他眼前就全都是那些刀光劍影,不停殺戮的人群,還有大片大片的血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的睜開眼,然後開始大口喘氣,彷彿一個溺水的人,正在拼盡全力的呼吸。
又是那種感覺,那種不安焦慮如同潮水一般把他緊緊包裹其中,他提起酒壺就往嘴裏灌,直到那種暈眩的感覺重新襲來,他感覺到片刻安寧。
那次之後段懿曾就總做噩夢,幾乎每晚都做,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唯獨李西子纏著他的那幾個晚上他是睡得安穩的,但是她......
段懿曾搖搖頭,怎麼可能是因為她,或許只是因為自己身邊長時間沒有人,突然有個人存在所以才讓他覺得安心吧。
他並沒有把這些當回事,喝的多了,覺得悶得慌,開啟窗透透氣,沒一會兒又覺得這樣的月色,或許應該出去走走纔對。
他出了門,走在月色中,身影也被越拉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