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無法苟同
段懿曾說李西子想得太多,刺客雖然沒抓到,但是她沒有性命之憂就是最好的。
“是啊,沒有死就是最好的,不過也就是現在還沒死,這天一天一變,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死呢?”
“殿下多慮了,我不會讓殿下死的。”
“你?”李西子聽完笑了笑。
這句話段懿曾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說出來了,他雖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覆水難收,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不過好在李西子好像並不相信,不相信也好,這樣一來他也不用費心去解釋了。
“時間不早了,殿下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睡?本宮怎麼還能睡得著啊?”
這種情況她當然睡不著了,那人明顯是本著自己的書房去的,可是她認為最有可能打她書房主意的人是段懿曾,現在段懿曾在這兒,那那個人又是誰呢?
她想不明白,難道還有別人?
她書房裏的那些東西她看著也沒什麼問題,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惦記她書房裏的東西?
“行了,回去吧。”
這個問題怎麼也想不明白,李西子乾脆就不去想了,反正時好時壞最後總會有人來揭曉答案。
段懿曾知道李西子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今天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在她身邊,她親眼看見那個刺客離開,她對自己的恐怕就不只是懷疑了。
段懿曾回到房間裡,看著手中那些從李西子書房裏拿到的東西,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第二天上朝,丞相得知李西子家昨天遭遇刺客著火的事,問起原因,李西子沉默片刻說小事,自己會調查清楚的。
今天上朝的事主要有兩個,一個是李西子回來了,這一路上被人謀殺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
二來是因為前方戰事,王將軍戰敗,前面究竟是什麼情況,要不要派人馳援總要有個說法。
說起李西子被追殺的事,皇帝問她可有證據,心裏懷疑的人是誰,李西子總不能說自己懷疑的人是皇帝吧,皇帝要殺她,她不能還手,誰能審判皇帝呢?
她這麼做是想給皇帝一個警告,也是想借此機會把躥搗皇帝的孫敏給揪出來。
“我現在是沒有證據,不過我倒是有辦法抓住這個人。”
皇帝有些驚訝:“什麼辦法?”
“這法子自然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
皇帝有點不高興,似笑非笑的嗤了聲:“怎麼?你還擔心會有人把你的法子洩露出去?”
李西子笑了笑:“其實到底是誰要置我於死地陛下心裏更清楚。”
朝堂上眾人聽見她的這番言論一片譁然。
皇帝表情一怔,差點兒就要指著李西子警告他不要亂說話了。
但是他忍住了,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行,既然你有辦法,那朕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件事沒什麼可討論性,他們現在需要討論啊是王將軍戰敗一事。
王將軍走的時候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打勝仗,去了之後的確是打贏了一場仗,可後來這次簡直輸得慘不忍睹,李西子是親眼見證過的,因此對於這件事更有評判權。
皇帝的意思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初次的失敗算不了什麼,只要最終他能能贏就好,還明著暗著的陰陽李西子什麼都不懂,不懂軍事就不要隨便評價,戰爭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李西子聽出了皇帝話裡的意思,她也沒發火,只是對皇帝道:“臣妹雖然不懂這些,但是臣妹至少清楚,做人要聽勸,王將軍出征前我就勸過他,說岳萊選擇這個時候渡江肯定不簡單,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打聽清楚具體情況之後再動手,免得其中有詐,當時王將軍也說了跟陛下一樣的話,說我不懂,還說這次一定能贏,我也不說自己的決定有多麼正確,但是至少......至少不應該這麼衝動。”
“當初陛下信任王將軍所以才把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他,可是如今看來,王將軍並沒有做到陛下所期望的。”
皇帝對李西子的話表現的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看著李西子,漫不經心的說:“現在戰事如何還未可知,小小的失敗算不了什麼,你怎麼就知道這不是他的以退為進之法?”
“所以陛下是覺得用以退為進之法犧牲千萬士兵也無所謂了?”
“只要能贏做出這點犧牲又何妨?只要打仗就總會有人傷亡,這些人的犧牲是值得的。”
“那做出無謂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嗎?”
皇帝被激怒了,李西子處處跟他作對,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衝他,他可是皇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因此再開口語氣就有些不大好:“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無法苟同陛下的這種做法。”
“無法苟同?”皇帝從座位上站起來,面向百官,然後問道:“你們也無法苟同嗎?你們也覺得朕這麼做錯了?朕看錯了人?還是覺得......”
他眼睛直勾勾盯著李西子:“還是覺得朕壓根兒就不配做這個皇帝?”
眾人聞言,紛紛道:“陛下息怒。”
李西子也軟了態度:“陛下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王將軍明明是可以避免這些傷亡的,可他並沒有這麼做,人命在他眼中彷彿一文不值。”
皇帝看向座下:“你們也這麼認為的嗎?”
下面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有一個人率先開口道:“打仗會死人這是避免不了的,臣覺得,若是這些將士的死能換來最終的勝利,臣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這個人李西子記得,之前在丞相那兒見過,曾經一口一個皇帝不為,爲了朝政嘔心瀝血,當初皇帝選擇王將軍去嶽萊時他曾經極力反對,沒想到如今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這麼說完還有不少附和他的,那些人都是曾經對帝政表現的痛心疾首的人,可是現在說起這種違心的話也是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