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懿曾一點兒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李西子，他把李西子撂下之後就離開了。

    現在相對來說更重要的是畫眉，他得把瑞王的死弄清楚，段懿泫企圖釜底抽薪用畫眉來把瑞王的死都引到他身上，雖然想也知道原因有點扯，但是皇帝現在看重的是結果，至於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外面的人都說三殿下要比五殿下好相處的多，送畫眉回來的獄卒也說：“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麼偏偏就願意犯到五殿下手裏呢？”

    都曉得跟著五殿下沒有好果子吃，畫眉的選擇在他們看來簡直跟離經叛道差不多。

    可是隻有畫眉心裏清楚，那個抓了她父母，並且用父母來威脅她的三殿下其實也並沒有好到哪兒去。

    怎麼選都是死，倒不如忠誠一點兒，跟五殿下把話說清楚，自己當初是被逼無奈，想必五殿下應該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來審她的人是紀寧，紀寧盯著她那張臉看了許久，最後嘖嘖出聲：“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可惜了......”

    畫眉很害怕，她看著紀寧，想為自己辯解點兒什麼，但是目光對上紀寧審視的眼神兒，那話就堵在胸口瞬間說不出來了。

    “公公，我......”

    “知道你是殿下招進瑞王府的人，這一點你自己心裏肯定也很清楚，但是你知道咱們家殿下最恨的是什麼嗎？”

    畫眉搖搖頭。

    紀寧道：“咱家殿下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揹叛，你身為殿下的人，卻為三殿下做事企圖栽贓嫁禍五殿下，你可知道自己該當何罪啊？”

    畫眉是最不禁嚇的，被紀寧這麼一問。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背叛殿下的，我也是被逼的，三殿下用我父母威脅我，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爹孃的死活不管吧？我求求您了，您跟殿下好好說說，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瑞王殿下不是我殺的，我......我當初本來是想要下手的，可是還沒下得去手瑞王就已經死了，真的不是我！”

    瑞王具體的死因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因為皇帝一早就讓人把瑞王的屍體看管起來了，用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反正就是不給驗屍，他自己心裏估摸著也清楚現在的局勢，不給驗屍就說明皇帝也想要現在的局勢更亂一點。

    紀寧聽到這兒來了勁頭：“你再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好好兒跟我複述一遍，一定不要落下任何細節知道嗎？”

    這事關她的清白跟生死，畫眉當然不敢遺漏什麼細節，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晚的情節，然後一點一點複述給紀寧聽。

    紀寧這麼多年大大小小審過不少犯人，他一雙火眼金睛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出來誰撒謊誰沒有撒謊。

    畫眉是沒有那個膽子撒謊的，而且就算撒謊，短時間內她也不可能想到那麼完美的藉口跟理由，而且她的說辭就算是深挖之下也沒有什麼破綻，所以紀寧是相信畫眉說的話的。

    瑞王本來就有病在身，說不定是當時睡著了又恰好犯了病，所以在夢中離開的，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當時段懿曾親自檢查過瑞王的屍體，就在他死後的第一時間。

    屍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任何內傷，更沒有任何的下毒跡象，所以才說瑞王死的蹊蹺。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如實稟告給掉下的，不過至於你該如何處置......”他想了想道：“暫時還是在這兒關著吧，若是瑞王的死真的跟你沒有關係的話，等到殿下心情好了，說不定真的可以放你一馬。”

    畫眉掂量著他這番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又或是真假摻半，她現在一個人只能說是艱難度日，剩下的親人本就不多，如果不能救出爹孃，那她在這個世上活的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紀寧是段懿曾身邊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面前最紅的人。

    畫眉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叫住紀寧。

    “公公，我還有話想要跟您私下說，能不能......”她看了門口的守衛一眼，暗示紀寧：“能不能讓他們先離開？”

    一般這麼說又這麼要求的肯定就是有事，紀寧不怕畫眉耍花樣，他就怕她不耍花樣，那樣她就失去了她原本的利用價值，也就打亂了他之前計劃好的。

    紀寧聽了畫眉的，表現的像個很好騙的傻子一樣，讓多餘的閒雜人等統統離開，然後靜下心來問畫眉：“你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的？”

    畫眉看了眼段懿曾，兩隻眼睛立馬盛滿了眼淚，好像裝在眼眶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紀寧受不了她這個表情，抬手製止：“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畫眉慢慢走到紀寧面前，然後當著紀寧的面兒就開始脫衣服，脫到一半兒還拿起紀寧的手往她胸口上放：“公公，我知道您是殿下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我一個弱女子，您也知道這種事情有時候根本就不是我能選擇或是左右得了的，我求求您，求求您幫幫我，幫我在殿下面前說說好話，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的，只要您幫我，我什麼都願意做，我說的都是真的！”

    紀寧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奈，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手抽出來，然後甩了甩指指自己的臉對畫眉道：“你有沒有搞錯？你一口一個公公的叫著我，你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雖然以前是個男人，現在長得也像個男人，可我早就已經不是男人了，你用這種手段求我幫你之前就沒有動過腦子嗎？”

    畫眉捂著臉悶聲哭泣：“我真的是沒辦法了，紀公公，我求求您就幫幫我吧，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現在這些了，倘若.....倘若你們都不願意幫忙的話，那我就只有一死以謝罪了。”

    她說的決絕，那眼神看向紀寧，竟讓紀寧心中備受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