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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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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詐死離京

    白景曜聞言,臉色晦明不定,良久才說:“既然如此,那便按照她所說的做吧。”

    皇宮中傳出訊息也需要時間,如今這個時候傳到他耳中,小魚應當已經離開了。

    他知道小魚入宮,也大概能猜出小魚是去求一紙和離。他沒有阻止,小魚那樣的人,越阻止,逆反心理越強。

    只是他沒想到,小魚會爲了他請命出征。

    不過總歸他也沒有真的病入膏肓,上戰場這種事,還是他來比較好。

    也多虧此,他不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把小魚留下了。

    “那件事呢?”他問。

    暗衛吞了口唾沫,道:“不太妙。”

    白景曜皺眉:“什麼意思?”

    “王妃突然嘲諷九公主,九公主一時昏了頭,救了季黎。”

    “王妃墜下懸崖,我們的人還沒來得及救,她就自己逃脫了。”

    “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回府了。”

    白景曜聞言手抖了一下,聽他說小魚自己逃脫了,又鬆了一口氣:“無妨。”

    ……

    次日,朝堂上風起雲涌,小魚的提議被拿出來反覆咀嚼,當然,皇帝將其美化了不止一點,以防有人詬病他想要謀殺親子。

    京城的大街上仍是車水馬龍,遠離邊境的京城人,並沒有多在意遠在天邊的邊疆變動,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打進京來,最多是物價發生變化,也沒什麼大不了。

    小魚和小花閒遊在街上,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摸摸那兒,不亦樂乎。

    “王妃,您瞧,這面具多有趣!”小花拿起路邊攤上一個半幅面具,面具只能遮住上半張臉,上面的花紋兇狠異常,十分威武。

    小花和小魚早已熟絡,知道這個王妃雖然不與人親近,但是隻要不惹她,她對人還是很好的!

    小花在王府沒有什麼親近的姐妹,一來就被派來伺候王妃,如今全然把小魚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一般,成天黏著她。

    “喜歡就買。”小魚伸了伸懶腰,左顧右盼著,似乎在等誰,“你家王妃有錢。”

    小花嘿嘿一笑,立馬買了這副面具,一會兒戴在自己臉上,一會兒又往小魚臉上比劃。

    小魚也不惱,任由她鬧著。渾不在意。

    “玉簪配佳人,不如買這個?”小花指了指旁邊攤子上的玉簪,“雖然不是什麼好料子,但雕刻倒是精緻。”

    小魚百無聊賴,不想掃了小花的興,於是點點頭也看去。

    正是這時,一個人擋在小魚身前,先小花一步拿了那玉簪,簪在了小魚發間:“果然玉簪配佳人,這支玉簪,我送你了。”

    小花惱了:“你是什麼玩意兒?玉簪豈是隨便送人的?!登徒子!”

    說著便要拉小魚離開。

    卻不料小魚紋絲不動,反而看著那人,微微一笑:“洛川,好久不見。”

    “也不過幾日罷了。”洛川笑著,“怎麼,王妃可是想念洛川了?”

    小魚摘下玉簪,買了下來,遞給小花,嘴上卻是對洛川說:“是啊,你可比有些悶葫蘆有趣多了。”

    洛川睫毛微微一顫,總覺得小魚意有所指,便佯裝不知:“什麼悶葫蘆?”

    “沒事。”說著,小魚看向小花,“你先回去,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我自昨日起一直沒回王府。不見人影,正欲報官。”

    小花傻了眼:“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兒?”

    小魚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乖乖聽話,我先走一步。”

    小花傻站著,目送小魚和洛川往前走去,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就都不見了。

    昨日王妃確實一大早就離了家,回來的時候則扮成男人模樣,若不是她見過小魚女扮男裝,還真認不出。

    男裝王妃帶她出來宿了一夜,今兒又扮上,在這京城街市逛了約莫一個時辰。

    掐指算來,好像還真能說成是王妃自昨日起就沒回過王府。畢竟沒人知道那小廝模樣的男人,是王妃。

    小花抿了抿唇,不知道小魚想要做什麼,但還是順從地回了王府,逢人問起來,便說自己擔心王妃,出去尋王妃去了。

    這邊,小魚和洛川避開人群,上了一艘畫舫。

    畫舫是京中商戶的,想必是洛川租了下來,倒也沒人注意這兩個人。

    畫舫分三層,小魚和洛川上了二層雅間,坐了下來。洛川為她倒了一杯茶。

    “你一大早就四處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找你?”小魚抿了一口茶,好茶。

    洛川瞧著她眉眼,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樣子,可那雙眼睛,無論怎麼化妝打扮,也炯炯有神,堅定不移。

    “若不是在尋我,又何需在我們初遇的地方輾轉一個時辰?”洛川朗聲笑道。

    小魚低笑:“還是一樣自戀。”

    “什麼?”洛川沒聽清。

    “沒事。”小魚看向他,“我確實在找你,有事請你幫忙。”

    洛川一愣,似乎沒想到小魚會請自己幫忙,連忙說:“請講。”

    “我要詐死。”小魚輕描淡寫,語氣輕鬆得就好像是在說中午吃什麼,“我已經死了,但是我不能出城,現在出城要查身份。”

    自從北牧國宣戰開始,爲了保證戰時不被敵軍奸細打入內部,所有城池,尤其是京城,都開始全面警戒,出入城需要有身份證明。

    “你怎麼知道我能幫你呢?”洛川沉默片刻,問,“或許我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白玉冠,蜀錦,血玉佩,象牙扇。”小魚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還要我繼續說嗎?”

    頓了頓又說:“我不讓你白幫忙,我給你一個好處。”

    洛川淺笑:“什麼好處?你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怎麼就和我談起好處了?”

    小魚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來,放在桌面上,推到洛川面前:“這個,值不值你幫我?”

    洛川拿起玉佩,甫一觸碰到它,就能感受到它溫潤的手感,絕非一般的玉,甚至可以說,他腰間的血玉佩,都沒有這塊玉好。

    若只是玉好,洛川還不以為然,可當他瞧向玉上的字時,猛地站起身來:

    “林?!”

    “這難道是……”

    “噓。”小魚高深莫測地比劃了一個手勢,“別說。”

    洛川攥著玉佩,皺緊眉頭:“你有這個,什麼關過不了?為何要詐死離開京城?”

    “京城有人算計我,我不能坐以待斃。”小魚給自己續茶,“白景軒和林向陽不能被困在淮水,只有我死了,他們才能回京。”

    “這是什麼意思?”洛川追問。

    小魚瞥他一眼:“白景軒和林向陽被困淮水,是因為有人暗殺,有人暴動,他們說是北牧國的人,我看未必。”

    “這不過是一出逼皇帝舍白景曜而保白景軒的戲碼罷了,我不能坐以待斃。他倆一日在淮水,我和白景曜就一日不得安寧。”

    “白景曜現在病入膏肓,藥石無醫,而我一死,就算林將軍還活著,也不礙事,他們不會再動這邊,而是準備迎白景軒一眾入京。”

    “我還不知道幕後的人到底是誰,能操縱如此多的人,下這麼一盤棋。”

    “在局者迷,旁觀者清。只有離開,才能置身事外,看得更清楚。”

    洛川聽得心驚肉跳,緊接著問:“為什麼要把這東西給我?”

    “你是最適合拿它的人。”小魚盯著洛川,眼也不眨,“只有你。”

    洛川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問什麼,又覺得說多錯多,只好換了個問題:“你要去哪?去淮水嗎?”

    小魚搖頭:“我要去隴右,去前線。”

    “隻身一人?!不可!”洛川急了,一向溫和沉穩的他紅了臉,“饒是你武藝高強,也不該如此莽撞行事!這玉佩你拿著!”

    小魚按住洛川的手,注視著他的雙眸,一字一頓:“這東西,只有你能拿。”

    說完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明日黃昏,我在城東門等你。”

    “這麼急?!不再準備一下?”

    “越耽誤事情越多。”小魚算了算時間,道,“我就不留下吃飯了,還有些善後工作需要我去做。”

    說完,轉身便走,離開了畫舫。

    ……

    季黎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府,臉上頂著兩個鮮紅的巴掌印兒。

    是九公主打的。

    那個賤女人因小魚的幾句話救了自己,可看著落下懸崖的小魚,又後悔了。

    於是打了自己兩巴掌,才把自己放回來。

    可是季黎知道,這事兒不會就這麼完了。

    九公主是皇后的女兒,是白景軒的親妹妹,也是林向陽的閨中密友,她這一回去,定然會將今日所有事告訴皇后。

    皇后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救了季黎,卻有可能讓白景軒林向陽二人遇難,怕不會怪罪九公主,而是要怪罪季黎了。

    就算她是靜嫻公主的人又怎樣?就算她現在是寧王府的小妾又怎樣?

    白景曜昏迷不醒,眼見著要撒手人寰,她的作用已經沒有了。

    難道靜嫻公主還會因為自己,去和皇后作對嗎?

    不會的。

    不會的!

    可是現在她該怎麼辦?白景曜指望不上了,她能指望誰?

    正是這時,她的貼身丫鬟敲門進來,壓低聲音道:“娘子,宮中傳話,青山大人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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