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就是讓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小魚走進後院的時候,正巧遇上幾個小侍正將霍雲城摁在地上打。
霍雲城個子不高,一米七出頭,在這相國府待著的半年吃盡苦頭,非但沒長個兒,反而還瘦了不少。
他又是大門大戶出來的男子,和其餘這些人不同,若是起了衝突,他只有捱打的份兒。
“你這個狐媚子!叫你出去做些事,你便勾搭了妻主?!你以為你今兒侍寢就能飛上枝頭?你以為你被抬作了小侍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
“做夢!看我不爛了你這張臉,叫你再不能媚主!”
小魚冷眼看著這個猖狂的小侍,右手一抖,一枚飛刀從袖子中飛出,直直插入那人的太陽穴!
那人一時驚詫,卻還來不及尖叫,便倒地死去了。
其餘人愣了片刻,立刻尖叫起來,一下子散開來。
只有霍雲城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任由血濺在自己臉上,卻也只是微微眨了眨眼。
白清畫厲聲道:“大膽!見了妻主還不跪拜!吵嚷些什麼!”
作為後宅享盡獨寵和特殊待遇的白清畫,是所有人巴結的物件,因此白清畫一呵斥,所有人都下意識停了下來,這纔看到小魚,連忙跪拜,兩股戰戰。
小魚冷笑了一聲:“原來我的後院兒,如此之亂啊!”
“若是讓朝臣知道了,豈不是要參我一本治家不嚴?”
“到那時,我便留不得你們了!不如現在,你們就各自回家,別在相國府裡待著了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拼命磕頭求饒。
曾經也有人請求離開相國府,時晏冷笑著同意了,結果第二天,那人前腳邁出相國府,後腳就橫屍當街。說不是時晏乾的,誰信?
因此小魚這般說話,便是死亡威脅,誰敢不服?
“我今兒才說將霍雲城抬作小侍,你們便如此作惡,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麼?!”
眾人大驚,連忙高呼“不敢”。
“不敢?我看你們敢得很!”小魚走過去,一腳踹在了死屍身上,將他翻了個面兒,正面朝上,叫他們都看清楚。
那人死不瞑目,還保持著驚詫的表情,實在詭異,幾個膽小的瞧了,都忍不住乾嘔啜泣起來。
小魚這才陰森森道:“帶頭挑事兒的,下場你們看到了。自己掂量掂量,都有幾條命?”
“來人,今兒跟著這位惹事的,全都三十大板伺候!以後再讓我瞧見這種事,別怪我沒提前打過招呼!”
說完,她蹲下身來,雙臂一摟,將霍雲城攬在懷中。
她本就個兒高,與霍雲城差不多,又有大力,自然輕而易舉將其抱起,只留下一個冷眼,便抱著霍雲城離開了。
白清畫凝視著小魚的背影,表情難以捉摸,直到看不見小魚之後,才慢慢轉過腦袋來,語氣冰冷:
“還不把這兒收拾了?”
眾位小侍渾身一抖,擁上去將死屍抬了出去,就算再害怕,也強忍著幫忙,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更不用說後退一步了。
白清畫眸光微斂,甩手回了自己的院中。
……
要說時晏的先天不足,小魚方纔還沒什麼感覺,可將霍雲城抱回來放在床上,發現自己渾身乏力,出了一身虛汗,還一陣陣發冷後,才明白時晏這身子骨確實不好。
她這還是有顧月的天生神力加持,加上霍雲城半年來瘦得叫人不忍去看,卻還是如此勉強,甚至感覺呼吸都已經不暢了。
霍雲城平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小魚透過他的呼吸判斷他根本是在裝睡,可現在身體虛弱的她也不打算計較了。
“來人,找個藥箱拿來。”
“是,主子,可需要叫太醫?”
小魚想了想:“叫來吧。”
不多時,一個身穿錦緞,頭戴官帽的太醫走了進來,看見小魚就忍不住調笑:“喲,幾日未見,相國大人興致高昂啊,怎地?叫我來,是想尋點兒那種藥助興?”
這太醫名叫王錦屏,祖上和時家是世交,若按照輩分,王錦屏還得喚時晏一聲小姑,可實際上王錦屏比時晏大了五歲。
“別耍貧嘴,給他瞧瞧。”小魚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指了指床上的霍雲城。
王錦屏一愣,見鬼似的看向時晏:“你叫我來,就是爲了給他——一個賤侍看病?”
小魚明顯感覺霍雲城的身子緊繃了一瞬,知道他極其介意這個身份,便白了王錦屏一眼:“怎麼你當大夫看病,還要給病人分個三六九等?”
“若是如此,我明兒就把他抬作正夫,看看有沒有資格叫你看看病。”
霍雲城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隨即又將小魚此言當作是嘲諷,心頭更是沉悶凝塞。
王錦屏無奈搖頭:“你這丫頭,當真是伶牙俐齒!我哪給誰分三六九等了?只是你眾多小侍,卻從未叫我給誰瞧過病。就連當年白清畫快死了,你也沒找過我。”
“我還當白清畫已經是你心尖尖上的人了,現在瞧來,倒是我小瞧這個霍雲城了。”
說著便伸手給霍雲城看脈,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勢,道:“小東西捱了不少打,這身子骨也算硬,若是一般人,早就不行了。”
“體虛氣虛,一瞧便知道吃不飽,你相國府就這麼苛待人家?”
小魚聽著,惱得攥了拳,表面上仍是風平浪靜:“我今兒說將他抬作小侍,旁的小侍起了嫉妒心,便衝他撒氣。”
王錦屏一聽,伸手要摸小魚的額頭:“我看看得先給你瞧瞧吧?!你要把他抬作小侍?別忘了他姓霍!”
小魚看著霍雲城:“我知道。”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就是要讓他霍家人,一個都逃不過我的手心!”
送走了王錦屏,小魚沒急著進門,靠在門框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王錦屏和時晏自幼相識,加上世交這一層關係,也算是閨中密友,親密得很。但其實時晏的“先天不足”,和王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王家是太醫世家,和時家交好多年,想要在時晏母親的飯食中下點兒藥禍害腹中胎兒,簡直是輕而易舉。
時晏從未懷疑過王家,甚至查抄霍家的事情,也有王家推波助瀾。可後來鹿竹崛起,第一個捅時晏刀子的,就是王錦屏。
小魚這次叫王錦屏過來,一是爲了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貨色,二是爲了演一齣戲,讓王錦屏知道自己仍然憎惡霍家。
只有這樣,才能將霍雲城安安全全的留在相國府。
只是苦了霍雲城,他分明醒著,聽見了她所說的一切話。現在他一定更加厭惡自己,更加憎恨自己了吧?
小魚甚至不敢問龍一一霍雲城對自己的好感度。
解釋吧?從何解釋?告訴霍雲城自己剛剛說的都是假的?都是權宜之計?
可抄了霍家的就是她時晏。
小魚嘆口氣,吞了口唾沫,連同那些說不出的情愫,全都吞進了腹中。
半晌,她走了進去。
霍雲城睫毛微微顫動,顯然是裝睡,她也懶得管,伸手拿過剛纔王錦屏給的藥膏,開始給他上藥。
王錦屏還要利用時晏,這時候她不可能給假藥,小魚便放心大膽地用了。
霍雲城先是膽戰心驚,疑小魚發現了自己裝睡,卻感覺到小魚竟然在解他的衣衫,一下子緊張慌亂了起來。
她準備幹什麼?霸王硬上弓?
那他寧死不屈!
卻不料還不等他反抗,一抹帶著藥香的涼意便在他胸膛塗抹開來。
她……在為他上藥?!
霍雲城震驚於此,不敢相信,可是小魚輕柔的舉動,分明就是在為他上藥,不可能有假!
這個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霍雲城緊閉雙眼,繃緊了身子,一動不動,任由小魚的手在他身上輕撫,整個人陷入焦慮之中。
小魚權當不知道,慢條斯理地給他上完藥,又將他的衣服攏上,輕笑著說:“我對小屁孩兒沒興趣。”
說完,轉身離開,將房門閉上。
門關上的一瞬,霍雲城猛地睜開雙眼,渾身上下的火氣說不清是屈辱、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
她知道自己在裝睡?
所以這些事,都是她故意這麼做的?
挑逗?還是嘲諷?
這個惡毒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霍雲城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睡著的是小魚的床榻。
那她今晚宿在哪兒?
應當是去找白清畫了吧?
方纔那個太醫說,白清畫是她心尖尖上的人,今日在後院,她也是和白清畫出雙入對的。
霍雲城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暗暗下定決心。不管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都是他報仇的絕好機會!
只要她給他接近的機會,他就有機會殺了她,為霍家上下報仇!
為自己雪恨!
……
清晨,小魚打了一個寒噤,醒了過來。
她房間的裏間讓霍雲城睡了,自己便跑到外間去睡,卻不料外間不長睡,沒有暖爐,時晏身子骨又差,這一下必定要感染風寒了。
小魚坐直身子,想了想,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