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

    趙恆的臉頰酸得都變形了，一臉痛苦地看著江梨。

    江梨驚訝地說：“很酸嗎？”

    “酸。”趙恆點頭。

    “嫌酸就別吃了。”江梨伸手去搶他手裏的沙果。

    趙恆躲了一下，並沒有躲開江梨的手。

    江梨抓住了他的手腕，兩個人都愣住了。

    “妹妹...”江元棠把電視開啟了，趙美月和趙美雲看得津津有味。

    他抬起頭看到江梨和趙恆的手搭在一起，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在幹什麼？”

    質問的語氣，彷彿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眼神裡也帶上了殺氣。

    “他嫌沙果酸，我讓他不要吃了。”江梨一臉無辜地說。

    “那也不用...”江元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用牽手吧？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因為江梨和趙恆的表情都很正常，顯得他的想法有點多。

    “包青天開始了。”江元棠把江梨拉進屋裏，纔不管趙恆會不會跟上來。

    他把江梨安排到炕上，剛剛走開就聽見江梨說：“過來坐。”

    妹控雷達發現嘀嘀聲。

    江元棠猛地扭過頭，看到江梨拍著身邊的位置，還衝著趙恆那小子笑。

    趙恆坦然地坐到江梨身邊，手裏還拿著半個沒吃完的沙果。

    江元棠怎麼看他都覺得他礙眼。

    “哥，你往邊上站站。”江梨說。

    “好。”江元棠聽話地站到一邊。

    江梨又說：“你擋住電視了。”

    江元棠想哭。

    “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江梨說。

    她想抱大腿，可不想把大腿得罪了。

    “我能吃完。”趙恆說。

    趙美雲正看到激烈處，馬上就要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了，被他們兩個煩得不行。她扭過頭瞪了趙恆一眼，小聲說：“別說話了。”

    趙恆沒理她。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像是手指擊打在木門上，聲音聽起來沉悶無比。

    “有人來了，他怎麼還敲門呀？”趙美月站起來，往外面看了看說。

    東北人很熱情，家家戶戶都是一個院子。院門有時候關著，有時候開著。跟這家認識的人，通常都會推門而入，敲門根本不存在的。

    今天碰到一個敲門的，孩子們都覺得奇怪。

    “誰呀？”江元棠跑出去，透過門縫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我。”季元霖說。

    江元棠拉開門，把季元霖和汪星河帶進屋裏。

    “妹妹，你看誰來了。”

    季元霖手裏提著一個布袋。

    江梨本來不想搭理的，看到布袋才站起來。

    季元霖笑著說：“這是你落在車上的。”

    “謝謝。”江梨把布袋搶過來。

    趙恆見她吃力，還搭了把手，幫忙把袋子放到炕上。

    “這是我撿的。”江梨得意地向趙恆展示著。

    趙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個人撿的？”

    江梨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說：“我哥也有幫忙的，但大部分都是我撿的。”

    “你真厲害。”趙恆真心地說。

    汪星河在一邊聽著，他感覺到一陣窒息，這有什麼好厲害的？

    季元霖的目光掃過這間屋子。

    地方不寬敞，但邊邊角角都打掃得很乾淨。最貴的傢俱是那臺黑白電視機，能買得起電視機的人家過得應該不差。

    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看他，季元霖抬起看過去，正對上趙美雲清澈的眸子。

    趙美雲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季元霖沒在意，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他向來都不會放在心上。

    “我把東西給你帶過來了，你就說一句謝謝？”

    季元霖拉了江梨一下。

    江梨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那你要怎樣？”

    “我帶你出去玩。”季元霖說。

    江梨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去哪兒玩呀？”

    “去水庫，那裏有人在捕魚，用很大的網。”季元霖笑眯眯地說。

    他的表情像極了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哥哥和弟弟去，我就去。”江梨扭過頭去看江元棠。

    江元棠想去：“真的有人捕魚？”

    “騙你幹嘛？”汪星河說。

    一番商量後，他們決定去看熱鬧。

    江梨拉了拉趙恆的衣服，軟軟地說：“你也去唄。”

    不等趙恆說話，趙美月馬上站起來，緊張地反駁道：“我弟弟不去。”

    趙恆沒說話。

    趙美月緊緊地抓住趙恆的胳膊，爲了防止趙恆在她看不見的時候跑掉了。

    江元棠鎖好院門，坐進停靠在路邊的車裏。

    出發的時候，車裏麵多了一個人。

    趙美雲死活都要跟去，她上了車就把江梨往她腿上拉。

    “江梨，咱兩坐一塊。”

    “你弄疼我了。”江梨皺著眉說。

    可能是怕江梨拒絕，趙美雲的手指非常用力地抓住江梨的胳膊。

    “不許欺負我姐姐。”江元昊大聲說。

    趙美雲尷尬地鬆開手：“你不跟我一塊坐就算了。”

    人有點多，擠一擠還是坐下了。

    趙恆和趙美月站在外面，眼睜睜看著車子開走。

    趙恆轉身就走，趙美月連忙跟上去，喋喋不休地說：“弟弟，你去哪兒？咱爸不讓你亂跑...”

    趙恆忍無可忍，猛地停下腳步說：“誰是你弟弟？”

    “你，你是我弟弟啊。”趙美月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

    “別跟著我，你太煩了。”趙恆跑了，趙美月在後麵狂追。

    五分鐘後，水庫到了。

    幾個孩子下了車，水庫邊上已經圍著不少人，都是來看捕魚的。

    水庫兩邊各站著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他們手裏扯著一張好幾米張的大網，從水庫一頭往另一頭拉去。

    不知道網太大了，還是捕到的魚太重了，他們每個人都憋得臉色通紅，似是把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水庫邊上空響徹著他們吆喝的聲音。

    “一二，三！”

    趙美雲踮著腳看了半天，指著一個人說：“那是我爸爸。”

    她扭過頭，表情得意地去看季元霖。

    季元霖連個眼角餘光都不肯給她，一心一意關注著江梨，問她：“好玩嗎？”

    江梨神色怔怔的，整個人像是丟掉了魂。

    她隱隱約約地想起來前世發生過的一件事。

    她的六叔江愛家在這次的捕魚事件裡，不小心摔進了水庫裡。水庫的水太深了，搶救得不及時，加上當時的醫療條件太差，江愛家沒有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