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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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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供在神祗

    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知道只要面前的女子一言,便可叫他萬死不辭。

    “你跟著我有功,傾角說得對,也該封個一官半職了。”

    郡主手中玩弄著一顆夜明珠,若有所思道:“不如就封個……”

    “我不!”

    蕭野仰頭,第一回拒絕她。

    “你敢忤逆我!”

    郡主對他,素來如對街邊夾著尾巴亂跑的野狗,從不留什麼情面,也不講人性。

    惡狠狠將手中珠子丟了出去,砸中他額頭。

    一股鮮血染紅視線,蕭野倔強道:“讓我留在你身邊。”

    “哈哈,”郡主笑得眉目張揚,“難不成你想淨了身當個太監?”

    蕭野暈過去倒地前,好似聽見她幽幽嘆了口氣,苦楚道:“為何非得是你啊。”

    彼時蕭野並不理解,不過他心中縱有萬般不悅,也不會反抗郡主,乖乖聽從支使,做了個一品御前侍衛,還被派發到駙馬身側。

    蕭野每每看到駙馬背後手段狠辣地密謀著什麼,而在見到郡主時,卻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模樣,就氣得心緒翻涌。

    駙馬私底下沒少難為他,就連跟過來的傾角也有些看不下去,趁著主子在屋中,跑過來給他治傷的藥。

    “哎呦,下巴上怎麼也磕了這麼大一塊?”

    傾角皺著眉幫他上藥,不斷心疼嘆氣。

    侍衛著裝有帽子和金面罩,只露出一雙眉眼,所以即便他能和郡主撞上面,對方也看不到他臉上的傷。

    “你還真是倔脾氣,去郡主面前服個軟,告個狀,也不至於落到這樣任人宰割的境地。”

    蕭野薄唇緊抿,良久才委屈道:“她大概不願意見我。”

    傾角張嘴正要說些寬慰的話,給他耳後上藥時,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他脖頸上的紋身,一時無言。

    處理完顯眼的傷口,傾角把藥瓶塞入他手中,道:“平常就避著些駙馬,他寄人籬下,喜怒無常,又嫌你是郡主派來的,肯定會遷怒……”

    叮囑的話沒說完,察覺到郡主從屋內出來,看樣子是要回去,於是忙提裙襬跟了上去,還不忘回頭看著蹲在簷下的蕭野。

    走遠了,傾角才壓低聲稟報道:“我覺得有些不妥,郡主恐怕小看了蕭野對您的感情,他絕不會因為駙馬的欺壓而做出反殺之事。”

    兩人都在戰場上親眼目睹過蕭野人如修羅的殺人場面,心裏清楚要是他想,駙馬是絕無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拿他洩憤。

    轉眼入冬,禹都城內下了一場大雪,積雪厚厚覆蓋在房簷樹枝上,牆角梅花開得正豔,朵朵叢叢,深淺不一。

    而牙關不停打顫的蕭野在凍暈過去前,背後猛然被蓋上一條還帶著體溫和芳香和斗篷,一回頭,看到郡主面如寒霜的小臉。

    “我……”

    駙馬從前懲治他時,蕭野都識趣地躲到一邊,或者垂著頭儘量不引起郡主注意,有時她恐怕也看到了,只是在惹駙馬不快和救自己間,選擇了前者而已。

    “把駙馬請出來。”

    郡主聲音不高,不怒自威,傾角忙把蕭野扶起來,給他凍僵的雙手哈氣,招呼太監拿手爐過來。

    蕭野被扶著進了屋裏烤火,看著燃燒的銀炭,他被凍僵了的麻木思緒緩緩有了知覺,聽到外面鬼哭狼嚎聲。

    “怎麼回事?”

    “郡主在懲治駙馬。”傾角嘴角笑意加深,“他再放肆,終究不過是敵國不要的質子而已,囂張成這樣,肯定是要吃些苦頭的。”

    蕭野“哦”了聲,心底細細回想,是不是郡主發現了質子背後在與母國通訊,還是其它情報?

    傾角摸了摸他腦袋,苦笑道:“別多想了,郡主此來,是特地為你撐腰的。”

    外面哭號聲轉變為呻吟,鞭打聲停歇,蕭野手中捧著一盞熱湯,沒嚐出個味道來,總算一盅見底。

    他起身道:“我要出去看看。”

    傾角自然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提醒道:“駙馬昔日裏對你所作所為並不友善,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替他說情?”

    蕭野搖了搖頭,傾角嘆口氣,就連他也明白,駙馬情況好壞,是關乎著禹都會不會再次發生戰況……

    一出門,他便愣住了,雪地裏倒著個渾身是血的男子,他被剝得只剩一層單薄中衣,不斷顫抖著。

    郡主抬手讓旁人住手,並不正眼瞧他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冷聲道:“他叫蕭野在雪中跪了多久,自己便躺多久吧。”

    說著,蹲下身來挑起駙馬下巴,笑盈盈道:“連我的人都敢亂碰,嫌自己活得久了嗎?”

    駙馬虛弱的臉上滿是不解,似乎不明白那潑天的恩寵是如何消失的。

    蕭野求情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揪著領口拖到屋內,他被砸到床上時,未癒合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傾角見這架勢,臉色立馬變了,高聲叫道:“主子,萬萬不可啊,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光是一個白日宣淫的罪名,就能叫那些大臣念您好幾日了……”

    蕭野如今已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傾角這藉口無力又蒼白。

    “我有分寸,你出去。”

    郡主半張臉隱秘在暗處,看不清表情,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蕭野握緊了身下的床單,聽到關門聲後,心態徹底崩潰,沉聲道:“郡主!”

    “脫衣裳。”

    “什麼?”

    “上衣脫了,轉過去。”

    蕭野坐立不動,郡主在她心裏一直是供在神祗的神明,決不可亂來,他也從未生出過妄念。

    見他沒動作,郡主像受了刺激似的,手指笨拙地解他釦子,很快邊掐住裸露的肩膀強迫他轉過身去。

    “你脖子上的紋身,從何而來?”

    “生下來就有的。”

    蕭野聽見身後郡主深深吸了口氣,靜默良久,再開口時,聲音恢復冷靜,“你背上新傷舊傷不斷,這麼多疤都是駙馬弄出來的?”

    “不全部是。”蕭野誠懇指著胸口的箭創,道:“這是郡主您射出來的。”

    郡主睫毛顫了顫,然後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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