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人面蛛
楚從瑆打心眼裏覺得秦濃人不錯,就這麼死了挺可惜的,更在知道原身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後,生出了幾分惋惜之情。
她聽容鬱毫不留情絕了瀧澤長老的幻想。
“人死之後,還是要入土為安。”
你明明知道的,楚從瑆心顫了兩下,鼻尖泛起酸意,可是,容鬱啊,你並沒有將我“入土為安”,那些誤會能逼你做到這個份上嗎?
她忍不住埋怨一瞬,不過很快又想通,這一切也非他情願。
瀧澤長老嗚咽聲響起,楚從瑆不願再聽,從窗戶離去。
次日,行簡門大殿內。
“聽說了沒有,昨天又死了一人!”
“還是秦師兄之前的小跟班,就那個朱勤!”
“怎麼會是他?”
“你們可別忘了,死的都是秦師兄身旁親近人……”
“最詭異的是,方覺初和李鳴姝兩人都被抓了起來,怎麼可能是他們下得手?”
“就是說兇手還沒有抓到!今天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亂子,唉——”
“誰說兇手沒有抓到?”背後傳來一道嘹亮女聲,帶著幾分刻薄兇狠,眾弟子條件反射地讓開一條路來,畏懼望著丁芸芸。
她先朝凌其行禮,然後噙著幾絲笑意,道:“師尊,兇手已經能確定了。”
“是誰?”
“李鳴姝。”丁芸芸暗爽道:“弟子昨晚去柴房,裡面只剩一副鐐銬,不見她人影。”
華素稟報道:“方覺初被查出來是附身,關於魔物的記憶,他一無所知。”
凌其遲疑道:“真是她所為?”
“千真萬確!”
衛清風撇了下嘴,意味深長地望著丁芸芸。
“去找李鳴姝過來。”
凌其說完,偷偷瞥了眼失魂落魄的瀧澤長老,他放在膝頭的手握了握,掩住心下激動。
而此時,林間樹木飛速倒退,一片綠意繚繞間,黑霧的存在格外顯眼。
“站住!”
楚從瑆始終慢其一步,她朝容鬱打了個手勢,“把難平劍借我一用。”
容鬱道:“不行。”
“憑什麼啊?”
他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楚從瑆猛然察覺到一股詭異,不過忙著對付魔物,來不及深思。
一道長嘯,那魔物無處可躲,回身與兩人打鬥起來,有了上回的經驗,楚從瑆和容鬱兩人赤手空拳,也能制住它。
她指間藏著枚細針,隨時都能要其喪命,不過兩人費這麼大功夫困住它,為的就是有線索能調查下去。
綠玉鐲子下壓著的魔物瘋狂掙扎,容鬱伸手一探,禁不住皺眉。
“奇怪。”
“有什麼問題嗎?”
“我本以為它是實力夠強魔物,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個小邪祟附著在人身上,暫時迷惑人的意志力。”
楚從瑆出聲提醒,“快看後面。”
兩人跟又殺了行簡門弟子的魔物纏鬥了三四個時辰,它落下風后一路亂竄逃跑,待到這個不起眼的林子中……與其說它是不自量力的反擊,不如說更像是它目的達成,安心赴死了。
容鬱回頭,後面被青藤條,爬山虎遮蓋住的雜草下似乎有個洞口,他掀開簾子,黑幽幽一片,什麼也瞧不見。
魔物猛然激動起來,不惜拼個粉身碎骨也要進洞。
容鬱和楚從瑆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數,“進去看看。”
沒走兩步,楚從瑆“啊”得一聲,揪住容鬱領口布料,半個身子都縮入他懷中。
“有蜘蛛。”
容鬱掌心托起靈光,照亮那沒指尖大的小蜘蛛,冷笑道:“再輕浮無禮,信不信我出去就殺了你。”
“別。”楚從瑆冷汗涔涔,但光線太暗,容鬱也沒往她臉上看,“真的有蜘蛛,超級大……”
接下來的路,她被容鬱半拖半就往前走,越深入洞中,乾坤袋中魔物的動靜就越大,撞得整個袋子不斷晃動變形。
“啊!”
楚從瑆又是一聲短促尖叫,將臉埋進他脖頸。
少女溫潤的馨香縈繞在鼻尖,容鬱喉結滾動兩下,威脅道:“我真要把你丟出去了啊。”
背後傳來異動,他回過頭,手中火焰的光亮映出兩張慘白的臉,“臉”上沒有眼睛,雙目是兩個凹進去的洞,它們頭髮稀疏,脖子以下的軀幹全連線在一塊。
容鬱後退兩步,那怪物隨之前進,終於露出了全部相貌,好幾個人的腦袋都長在一隻巨大的蜘蛛身上,棕黑色花紋的細腿毛茸茸的,泛着詭異光澤。
恐怖片都沒它要命,楚從瑆忍住喉頭乾嘔,好半天總算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人面蛛嗎?”
人面蜘蛛通常因臉酷似人類而得此名,可從來沒有長好幾個腦袋的情況,簡直太駭人了!
容鬱道:“怨靈,人面蛛,還有……正派所修的靈力體系。”
“有可能是人面蛛吃了正派人士的屍身,但他們心中怨念積攢,幾人合力,反倒佔據了那副獸身。”
他推測完,面前的七張人臉同時發出“咯咯”笑聲,場景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還有意識?”
最前面的人臉上皺紋遍佈,如枯老的樹皮,她口中嘰裡咕嚕說了什麼,可叫人一句也聽不懂。
“阿飄。”楚從瑆輕喚道:“你來翻譯翻譯。”
老頭對此嗤之以鼻,“我是自願不入輪迴的,可與他們不同,他們是……”
“就你話多。”一個女子裝扮的老太太敲了下他腦袋,對楚從瑆解釋說:“它們都是被滅口的,因為太久沒跟人類說話,喪失了語言功能。”
“好,他們都說什麼?”
容鬱震驚地望著楚從瑆跟空氣講話,“你會通靈術?”
楚從瑆沒立即否認,避重就輕道:“哎呀,低調低調。”
阿飄翻譯道:“他們都是周禮笙的僕從及弟子,當年被滅口後丟入山洞喂人面蛛。”
“周禮笙?”楚從瑆聽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追問道:“殺他們的人是誰?”
阿飄嘰裡呱啦翻印過去,幾張人臉登時暴怒,上下浮動。
“是一個叫瀧澤的年輕公子,他殺了自己髮妻,為掩飾罪行,一連滅口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