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嬌脾氣
時越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那個奢華的寢宮了。
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就讓時越頭髮都豎起來,表情也變得極其蒼白,彷彿天崩地裂了一般。
時越俊郎的面容完全扭曲了,想也不想的就尖聲吶喊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其尖利甚至可以比較女子的嗓音。
讓時越如此大反應的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是他如今所處的環境。
倒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就只是一個髒兮兮的屋子,髒到了肉眼可見的灰塵縹緲,以及某些小動物在四處爬來爬去的地步而已。
之所以讓時越的反應如此之大,是因為時越的稟性原因。
時越生來便是金尊玉貴的存在,他出身的門派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洞湖門,而洞湖門的宗主是他早逝父母的好友,他尚且在襁褓中時,便已經在洞湖門了。
自小,他便是宗主唯一的徒弟,受門派萬千寵愛於一身。
衣食住行,皆是精品,也因此,他被養出了一身公子哥的脾氣。
尋常修仙中人,對吃食素來都是不大挑剔,甚至直接辟穀的。可時越不僅要進吃食,還是要靈廚用靈物烹製的飯菜才願意入口。
尋常修仙中人,對於衣物髒了等等,也是毫不在意,畢竟修仙都要斬妖除魔,刻苦修煉的,天天打架,衣服不沾上點血汙灰塵的纔是奇怪,可時越但凡衣服髒了,全部都是棄置不要。
對於衣食住行,時越都是苛刻到了嚴苛的地步。
如今將他扔到了一個這樣髒的地方,讓他看到身上的衣服黑一塊,白一塊的,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脾氣。
時越咬著牙關,整個身子都在輕微顫抖。
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受不了了。
就在此時,有人一把踹開了房門,灰塵隨風飄散,往時越的這個方向飄了過來。
時越又是開始不管不顧的尖叫了起來:“啊啊啊。”
踹開門的便是魔尊,他剛剛進門,迎面而來的便是時越歇斯底里的吶喊。
魔尊:“……”
過了一會兒,魔尊眼見時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能很不耐煩的出聲打斷了時越的尖叫:“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見點髒污,好像要天崩地裂了一樣。
時越驟然聽到了魔尊的聲音,立刻喊道:“放開我。”
原本他還能在魔尊的面前,繃得緊架子,不管要殺要剮,他都不害怕。
可是,居然把他扔到這麼髒兮兮的地方,那他寧可死了算了。
魔尊聞言,哼哼的笑了一下:“放開你?這可就是我為你準備的大禮啊?”放開?怎麼可能呢?
他倒要看看,在時越的心裏,是這柴房髒,還是他髒……魔尊想到這裏,更加生氣了,但是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露。
時越的呼吸都變得極其劇烈,粗重。
他看著魔尊的眼神,惡狠狠的,恨不得把魔尊千刀萬剮了一樣。
時越提起靈力,又想要玩自盡那一套,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越的表情瞬間震驚到詫異,喃喃念道:“怎麼,怎麼一回事,我的靈力,我的靈力呢?”沒有靈力,他所學的一切,全部都發揮不出來了。
魔尊聞言,走到了時越的面前,用兩根手指,捏住了時越的下巴,眼神裡掩飾不住的嫌棄。
時越從魔尊的眼中看到了如今自己的模樣。
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渾身上下亂糟糟的不說,臉上居然也有了灰塵。
時越又開始崩潰,要尖叫,魔尊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時越的嘴。
“你這一有個什麼事情,就大吼大叫的脾氣,都幾百年了,怎麼還沒改。”魔尊磨了磨牙,頗有些危險的意味說道。
他本來是想要狠狠羞辱時越的,可時越看到他,沒有任何劇烈的情緒波動,甚至把他當成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抱時越一下,時越就寧可自盡,著實可恨得緊。
如今,他不過輕輕的戲弄,時越就受不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堪一擊……
“嗚嗚嗚”時越一直都在不停的掙扎,發出意味不明的嗚嗚嗚聲。
完全把魔尊的話當成耳邊風,或者是,都沒把魔尊的話聽進去。
“別鬧,你再鬧,我就把你扔進糞坑裏。”魔尊實在是受不了時越總要鬧了。
時越聞言,渾身都僵住了。
魔尊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很是自然的說道:“當然了,你可以選擇自盡,這次我不會再攔著你了,但是你死了之後,我還是會把你的屍首扔到糞坑裏的。”
時越渾身上下都在發毛,一想到那個場景,時越就感覺胃裏翻山倒海,甚至都快嘔出來了。
而魔尊還親暱的靠近了時越,在時越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想想吧!你死後,你的身體還是在糞坑裏,越來越髒,臭氣熏天。”
時越的身體越發僵硬,也不再敢鬧了。
被魔尊這麼一恐嚇,時越安靜了下來。
本以為魔尊還有後手,可魔尊看到時越安靜了下來之後,居然轉身走了,走了。
時越光顧著面色蒼白,惶恐不安了,也沒有想到要繼續追問魔尊,自己的靈力為什麼消失了。
魔尊回到自己的寢殿——剛剛捆著時越的那個地方。
“陛下。”殿中的侍女朝魔尊行禮。
魔尊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讓侍女退下,侍女們魚貫而出,魔尊才突然說道:“我擄回來的那位仙君,你們盯著點,要是他有個什麼不好,立刻來報。”
侍女們連忙掉頭行禮,低頭道:“是。”
“下去吧!”魔尊的臉上滿滿都是疲憊之色。
就算他是魔界之尊,想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隨意出入天界,擄走時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他現在需要好好調息一下。
魔尊盤腿在榻上坐下,開始打坐恢復,可是沒過多久,就見侍女急急跑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一臉惶恐的指著外頭:“陛下……”似乎是驚慌過度,說不出話來。
魔尊臉上極其淡定,也無什麼怒意。
他早有心理準備,以時越那個性子,怕是哭鬧不止之後,就要開始鬧騰了,畢竟時越的本質就是一個只會鬧脾氣的小孩。
剛纔狠狠戲耍了時越一頓,他的氣就出了大半了,這會兒時越估摸著也不敢大鬧什麼了。
“他怎麼了。”魔尊沉沉的說道:“自殺,還是鬧脾氣了?”
侍女連連搖頭,有些結結巴巴的道:“陛陛下,那位仙君不知為何,突然人事不省的昏迷了過去,渾身上下覆滿了冰霜。”
魔尊聞言,臉上表情大變:“什麼?”立刻下了榻,一言不發的就往外面走去……
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