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會是原告,你會是被告
白飛沒有想過這一點,因為他本身就不是過來斷案的,他只是過來幫忙的,這些事情他沒有理由繼續考慮。
更何況,比起案子,他更加忌憚的是小葉這個人。
她是誰,為什麼要想著陷害她。
可現在小葉說出母女倆的困境後,他的心境還是發生了變化。
確實,按照現在來說,也許案子很快就會破,但小孩的父親是個擁有著暴力傾向,並且對女兒心懷鬼胎的男人。
坐牢並不能夠改變一個犯人心底裏暗藏着兇惡,反而會加大這種兇惡。
他形同在無形之中,助紂為虐了。
白飛這才明白,為什麼整幢樓的口供都是出奇的一致,都說完全沒有見過小孩的父親出現。
小葉號啕大哭,攥著拳頭,不斷地砸著白飛的胸口。
白飛冷靜下來思考一番,鎮定自若地說道,“可你們的辦法也不對,那個男人得不到一點懲罰,反而還會因為小孩母親的報警,對他們變本加厲,母親的報警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需要把那個男人送進監獄。”
“可是三年後怎麼辦呢?”
“三年?可不一定是三年,一定是十年以上,我有著最專業的律師,而她恰好專門處理關於女性受害者的案子,也許,那個男人永遠都無法從監獄裏麵出來。”白飛說。
小葉停下了手中軟趴趴的拳頭,透過滿眼的淚水,看向白飛那張胸有成竹的臉,她呆愣了一會。
心臟加快得她猝不及防,她趕緊低下頭來,扼制自己沉迷於白飛自信的眼神當中。
“什麼律師,哪有這麼厲害的律師……”她小聲嘟囔。
“是我姐,她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精英律師——江清月!”白飛說起江清月時,一臉的驕傲。
小葉可聽過這個名字,該律師一直在以超低的價格幫助一些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女性打官司,勝率幾乎達到了百分百。
可她從未聽說過,江清月還有個弟弟。
“雖不是親生的,但勝似親生的。”白飛補充道。
小葉怔怔地說,“哦,這樣啊,那你和她的關係,該不會是姐弟戀什麼的吧。”
她十分期待地看著白飛,心裏卻憂心了起來,待白飛開口的時候,她幾乎能夠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從喉嚨裡蹦噠出來了。
“沒有,不是,不可能。”白飛否定三連。
她鬆了一口氣。
“咳咳。”路過的人響起撕裂般的咳嗽聲,看起來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她猛然回過神來,自己過來是要做什麼的,她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在和白飛的聊天上。
她勾上白飛的手臂,“想不到我隨便就認識到了你這種級別的人物,還給母女倆得到了實質性的幫助,我實在是太開心了,爲了報答你,我覺得我們樓的人,有必要請你吃個飯,還有,還有哪位江律師。”
看到她突然地扯起笑容,白飛都替她尷尬,都差點忘記了,這女的是過來謀害自己的。
小葉撒嬌得十分熟練,兩隻雙馬尾在空中一甩一甩,青春洋溢。
若非此時,冷欣越開著車過來接他,恐怕他想不答應也難。
冷欣越雙手報臂,從牙縫裏冷飄飄地鑽出幾個字,“不回公司,在外面過得挺好啊!”
小葉僵住了笑容,“白飛,她是?”
“你說說,我是誰?”冷欣越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狠意。
白飛走上前去,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反正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姐姐,和一個陌生人宣佈就宣佈了唄。
“她是我女朋友,鎖定終身的那種!”白飛義正言辭地向小葉介紹。
小葉僵在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你……女朋友啊,好漂亮……”
和小葉拜別後,白飛透過後視鏡看她,想看她往哪個方向走,被冷欣越逮了個正著,她酸溜溜的說:“這麼想看她,為什麼不直接把兩隻眼睛黏在她身上?”
“瞧你說的,我有你了,用得著看上一個盯著我命的人?”
“她就是要陷害你的女的?看著挺年輕的,無緣無故怎麼會陷害你?”冷欣越多看了那女的背影幾眼,看上去有些落寞。
白飛聳聳肩,“我又不是福爾摩斯,我怎麼知道,今天她還打算邀請我去吃飯,自從上次喝了她一聽可樂,我再也不敢在外面隨便吃陌生人送來的東西了。”
……
聽說,已經找到男人進入小區樓裡的錄影了,聽說,體液檢查已經出結果了,聽說,DNA的檢測結果也出來了。
江清月已經擬好了律師函,一紙將男人告上了法庭。
開庭前,江清月問:“那些檢測報告呢?”
白飛說:“胡警官還在趕來的路上,李威信誓旦旦和我保證了的,而且我也參與了案子的調查,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江清月看著白飛,再看了看那對相依為命,一直緊緊抱在一起,緊張地手腳顫抖的母女。
她看過不少受害人,全都是和她們一樣,再一次見到犯案人之前,嚇得全身虛汗,一句話都不敢說。
只有在法庭上,法官宣佈犯案人被判決的時候,受害人才敢真正地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纔敢真正面對世俗。
其實她手裏的這些檔案,就足以從道德層面上,把男人批判得一文不值,現在只要證據齊全,把他關進裡面,十年八年,乃至一輩子,可能都不成問題。
開庭了,白飛推著輪椅,將江清月送入法庭當中,母女倆站在原告席上,是一下都不敢抬眼看到被告席上的被告。
被告渾身黝黑,臉上還有不少疤痕,因為煙癮而發黑發黃的牙齒,在張嘴威脅母女倆的時候,露了出來。
十分噁心。
兇惡的表情更是直接朝著江清月,“就你吖的殘疾人,能幫他們什麼!”
江清月低下頭,迅速在紙上記錄,“人身攻擊,出言不遜,下一次出現在法庭上的時候。”再抬起頭,她信誓旦旦地說,“我會是原告,你會是被告。”
江清月擅長把每一件事都當做可判刑來處理,比起江北月直接判處死刑,她可就理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