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白飛……很高興能夠在最後一刻，聽到你的告白，我還以為我這男人婆，這輩子都沒人要了呢！”明日娜笑得明媚，比春日裏的陽光還要明媚。

    白飛驚愕，“說什麼傻話，什麼叫最後一刻！”

    明日娜笑眯眯地看著白飛。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止血能夠延長她的命，但是不能夠救下她的命。

    子彈穿過她的肩膀，打到了她的血脈，加上疼痛帶來的痛苦。

    躺在傷患集中點的時候，她就差點開始走馬燈了，但好在，白飛來了。

    她一直等待著的人回來了。

    男人很努力的想要將她的命從閻羅王那裏搶回來，但這那裏是說能搶就能搶的。

    但是看到男人緊張她的臉，她滿足了。

    明日娜抓著白飛的手，“如果戰爭結束，並且勝利了，記得來到我的墳前告訴我！”

    “別說這種話，我很快就能夠把你救回來的！”白飛拼命地摁著她的手心，試圖讓疼痛喚醒昏昏欲睡的她。

    可恰到脈搏的那一刻，他瞬間就淚流滿面。

    明日娜摟著他的肩膀，彷彿像是小情侶在打鬧嬉笑一般，她笑著說：“把我葬在有格桑花的地方……”

    接著，明日娜的手臂緩緩從白飛的脖子處滑落。

    “不！”白飛嘶吼著，他掐著她的人中，虎口，能讓人疼痛的地方，他是一樣沒有落下。

    可倒在他懷中的明日娜，睡著似的閉上了眼睛。

    白飛像是被搶走了糖果的小孩，號啕大哭，沒有了章法。

    針錯亂地掉在地上，他已經無暇顧及於此。

    “求求你，醒過來吧，塢城需要你！”白飛把明日娜最在乎的塢城，在她耳邊喊了好一會，直到人再沒有給他回覆過一點訊息，白飛徹底明白。

    明日娜走了，像她的兄弟姐妹一般，在戰火中離開了。

    軍隊的人正式進入塢城城牆，將一把把嶄新的武器分發給將士們，一群人負責發，一群人負責打，雖然嘴巴上幫著氧氣罐，但配合得十分默契，動作也很精幹。

    像他們這樣的精英，要是早來一天，或者早來六個小時。

    興許，塢城的人就不用這麼奮力地守護著城牆了。

    白飛抱著逐漸變冷的明日娜，坐在城牆上，一邊看著自己國家的軍隊奮勇殺敵，一邊陪著明日娜看剛剛升起來的太陽。

    太陽出現的剎那，整片天空瞬間明亮了起來。

    唯獨他，無法明亮。

    江北月走過來，欲言又止，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安慰道：“塢城守住了。”

    白飛在明日娜耳邊說：“你在那邊聽到了嗎，塢城守住了！”

    ……

    明日娜死亡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葬禮發出的訊息和戰爭勝利的訊息一齊發出，大家又樂又悲。

    老四和老三倆人哭得最兇，兩個大男人的聲音，就已經把靈堂給吵得震耳欲聾，老大最為鎮定，他年紀大，看過不少人走的畫面。

    以至於他主動肩負起了葬禮流程。

    達瓦哪怕在葬禮上，也是個沉悶的人，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遺像面前，蒼老的三角眼，從葬禮開始到結束都一直耷拉著。

    如果說他早已經習慣了家人的離開，也完全不是。

    白飛看到了他一直緊緊抓著衣服的雙手。

    全城的人，一起將明日娜的棺材送到了草原上。

    格桑花開了。

    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可分明距離兩個星期左右，纔到花開的季節。

    漫山的格桑花開起來果真如明日娜所說的一般漂亮。

    白飛呆呆地看著棺材落入地下。

    蘇菲拉著他的手，輕撫著，“節哀順變。”

    江北月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鏟子剷土的聲響不斷刺激著白飛的神經，他趴在江北月的肩膀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此刻的白飛，名副其實的小孩子。

    江北月說：“哭吧……想不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讓你接受了這人生的大起大落。”

    葬禮前，江北月從蘇菲的口裏得知了明日娜的優秀事蹟，聽完後，她都對明日娜讚不絕口，想必，不管是誰，如果認識明日娜，都會被明日娜所吸引。

    蘇菲氣哼哼地說：“都怪對面國家的人，跟發了瘋似的攻城！”

    “他們國家快要破產了，爲了錢不擇手段，昨天攻城是他們最後一個手段了，好在軍隊來得及時，否則以他們的瘋狂程度，這塢城，肯定會被攻破的。”明日娜說。

    蘇菲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他們是爲了錢，真是太過分了！他們被俘虜了，我跟軍隊的人通通口風，讓他們嚐嚐什麼叫折磨的痛苦，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白飛猛地抬起頭來，“他們被俘虜了？！”

    “是，戰爭結束以後，那邊的營地裏麵躲了很多上校，軍隊已經把他們給俘虜了。”江北月昨天幫忙結束後，還留下來看了一會。

    白飛粗暴地抹了一把眼淚，直接趕往軍隊的營帳當中。

    ……

    還沒有接近營長，就能夠聽到營帳中響起歡快的進行曲。

    再走進一看，軍隊營帳上還掛著橫幅，慶祝打敗敵方。

    軍隊來得遲就算了，慶功宴倒是整得挺準時。

    白飛嘴裏嘟囔。

    “站住，你是誰？”營帳外面門衛攔下白飛，“來這裏有什麼事？”

    “我來找你們領導，叫秦翎來著，還是你們這的老大，他經常和我們的老大明日娜商量軍隊策略來著……”白飛說。

    門衛想了想，“哦，原來是那個死掉的明日娜啊～”

    門衛的態度極其輕蔑，不以為意。

    白飛咬牙，他不敢相信，門衛竟然對塢城的女英雄十分不敬重，白飛怒視低吼，“你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我說得不對嗎？”門衛說。

    “對，對極了，逝者已矣，你不必這個態度吧。”白飛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憤怒，他著實不想要惹其他麻煩。

    現在的他，只想要找到秦翎，然後請求秦翎，把敵方老大以及敵方主要當家們交給他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