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廢物。”明日娜虛弱地反駁。

    如果她用力一分，傷口就會擠出更多的血，一旦失血太多，後果可想而知。

    她想少說一些話來著。

    可一看到白飛慌張成這樣，她就忍不住想要安慰他，讓他不要這麼緊張。

    “我是廢物，你別說話，我一會就給你止血！“白飛努力使自己保持震驚。

    他緊緊捏著銀色的針。

    緊張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另外一隻手抵在明日娜的領子上。

    槍口是打在肩膀上的，銀針無法穿過厚重的衣服，他需要將衣服給解開。

    明日娜頸脖處的溫熱，讓白飛打了個哆嗦，先前在她家第一次找廁所的時候，有無意看見過她的身材。

    白飛猛地給自己一個耳光。

    現在他嗎救人啊！

    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把自己打清醒了，他就乾淨利索地將衣領給掀開，手機閃光燈和戰火交相輝映，白飛看到了兩處鮮血淋漓的傷口。

    傷口裏的血順著面板的紋理和起伏，往起伏下的流淌進去。

    胸脯中間的渠道，流淌進去不少血。

    按照這個出血量，再不快點止血就糟糕了！

    他對準傷口旁邊的穴道紮下去，如此一來，就可以封閉附近的血流涌動，達成止血的效果。

    白飛強忍著哭腔，“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

    風呼嘯地吹著，戰火併沒有停止，火紅的光照在了白飛的臉上，閃爍個不停。

    明日娜說：“白飛，快去幫他們。”

    “你在說什麼？！”白飛目瞪口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應該在你身邊……”

    “不。”明日娜打斷了白飛的話，“現在我們的局勢很不好，每一個人都要拼盡全力，你已經幫我止好血了，你就應該重新上戰場了……”

    明日娜哪怕準備迎接死神的時候，心裏想的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塢城的人民。

    白飛輕輕將她安置在地上，先叫護城的人，去喊醫生過來，自己才樂意去幫守城的將士的忙。

    他舉起石塊，再猶豫不下，每一個石塊都精準的朝著敵方的腦袋砸去，一砸一個準。

    如今他已經不再把敵人當成是真正的人看。

    能這麼狠心攻城的外國人，算個雞兒的人！

    他能夠預判到底下敵人是否拿著武器指著他，所以在開槍以前，他早已經逃到了射程範圍之外。

    血腥摻雜在風裏，吹得他頭痛欲裂。

    “軍隊的人快來了，小白。”

    好熟悉的聲音。

    白飛轉頭一看，竟然是江北月，她手裏有一把狙擊槍，子彈像是防彈衣似的，掛在她的身上。

    “江姐，你什麼時候來的？”白飛問。

    “剛纔，聽說你過來這邊，我就過來幫你了。”江北月一槍一個準，第一殺手的名頭，可非是浪得虛名。

    白飛清楚江北月的本事，把事情交給她，指定靠譜，於是說：“姐，你在這打著，我去看個人。”

    “去吧。”平日裏不著調的江北月，一到了正事就嚴肅凜然。

    白飛小跑到了內城區，明日娜被轉移到了全都是傷患的地方，一眼望去，慘不忍睹。

    這個昏黃的小室當中，擠滿了傷員，燈光在不少人的哀嚎之下，都顯得灰濛濛的，白飛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牆邊上的明日娜。

    她捂著胸口，眼睛半耷拉著。

    黃色的燈光，都沒有辦法讓讓他煞白的臉有任何元氣。

    白飛頭一次，見到這麼脆弱的她。

    通往明日娜的方向，無路可走，白飛墊著腳尖，走在每一個傷患手臂與腰部的縫隙之中，他高聲問，“醫生呢？！不是說有醫生過來嗎！”

    “醫生在急救室裏。”倒在地上的人回覆白飛。

    “小娜就不需要急救室了嗎，她也傷得很重！”白飛抱起明日娜，打算往急救室那邊走去。

    突然間，白飛感覺胸口一陣冰涼。

    低頭一看，原來是明日娜攥著他的領子。

    白飛輕聲，“怎麼了？”

    “是……”明日娜說話都很困難。

    其他人幫忙說道，“是小娜說，救其他人要緊，醫生纔沒有送她進急救室的。”

    白飛這下勃然大怒，“你纔是最重要的人！你怎麼可以讓醫生不管你！”

    明日娜扯了扯嘴角，眼睛裏一點光彩都沒有，“我沒有讓他不管，我只是讓他晚一點管我……”

    “少說廢話，他們現在沒空，就我來幫你！”白飛將她抱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拿出手機開啟閃光燈。

    他二話不說，解開了明日娜上的領子，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操作，已經輕車熟路了。

    稍作休息的明日娜，咧起了潔白的牙齒，“對了，白飛，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回答什麼？”白飛琢磨著傷口，努力回想起醫典中，作者寫了些什麼東西。

    想了一會，猛然發現，醫典上沒有關於治療槍傷的方法，只有止血的方法。

    “我都和你告白了，你咋什麼話都沒有跟我說？”明日娜見他又陷入了慌亂，打算和他講點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如此就不會這麼緊張。

    “這時候了就別說這種話了……你安靜地休息一下，我查一查，該怎麼治療入骨的槍傷……”白飛瘋狂滑動手機，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他一刻都不能夠鬆懈。

    “白飛……你回答我吧，我怕我聽不到了……你可否把我當作是心怡的人呢……雖然我身材不好……脾氣又大，還不溫柔……”

    “……”白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在說什麼傻話……你的身材很好，是很健康的身材，我很喜歡……”

    那天不小心看到的時候，他就想說了，奈何這不是正人君子的行為，就一直當作是沒事發生。

    見她突然主動提起來，他當然得解釋一下，否則還讓人家一直陷入自卑當中。

    白飛說：“女人有點脾氣，那叫個性。”

    明日娜的眼睛閃起了光，“那你……”

    “我喜歡你……”白飛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彷彿風也跟著他的表白變得溫柔了，“我覺得你帥極了，不溫柔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