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佩佩非常贊同的點點小腦袋，正準備說點什麼，忽然聽到咣噹一聲，教材室的門被人大力踹開，接著是一聲憤怒的高吼：“宋子衿，宋子佩！你們竟然敢破壞學校公物，好大的膽子！”

    宋白姣接到學校電話的時候，腦子裏正構思著慘烈的戰爭場景，當聽到老師以嚴肅的口吻說立刻來一趟、兩個孩子闖禍出事後，靈感霎時撲滅，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恐慌。

    “出事？出什麼事了？有沒有受傷？”

    她握緊手機發出幾連問，然而對方只沉聲道：“電話裡不方便解釋，你過來就知道了。”

    “好好，我現在就過去！”

    她連文件都顧不上儲存了，抓起手機就往外跑，或許由於動靜太大，也可能是剛巧，衝到樓梯口時，傅臻從書房走出，疑惑道：“怎麼了？”

    宋白姣沒回應，仍只顧著往樓下走，事實上此時的她根本聽不進其他聲音。

    因為老師的語氣太凝重了，凝重到她腦子裏已經充斥著各種不好的結果。

    踉踉蹌蹌走到一樓時，一不留神，一腳踩了空。

    “啊！”

    想象中的痛楚沒有傳來，她只覺得腰部一緊，被人半摟著抱住了。

    惶然抬頭，是傅臻的臉。

    “姣姣，你怎麼了？”

    “小衿……”她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彷彿看到一根浮木般，雖然知道不應該求助，可還是沒按捺住本能，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磕磕巴巴道，“幼兒園說，小衿和佩佩……出事了，我要去看看，現在就去……”

    他皺起眉：“你這副樣子，不能開車。”

    “沒事的，我可以。”

    她猛地一推，從他懷裏跳出，急匆匆的繼續往車庫衝，手還沒碰到車門把手，腰部又被人從後面環住。

    “我可以的，你別碰我！我要立刻趕過去！”她掙扎起來，又踢又打。

    他沉默著把她塞進自己車裏，關上門，坐進駕駛座後，單手扶著方向盤，轉頭道：“姣姣，你可以學著適當的向我求助，好嗎。”

    她一愣，沒等迴應，效能極佳的車如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一個漂亮的甩尾，駛入寬闊道路。

    二十分鐘的路程，只用了十分鐘左右，一個急剎後，她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忽地一頓，對著正解著安全帶，打算一同前往的男人道：“你不用去。”

    傅臻停下動作，投來淡淡一瞥。

    “真的，你去了，我還得分心解釋。”她想了想，補上一句，“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會打電話。”

    聽著後面那句，他眸底的陰鬱緩了幾分，鬆開開門的手，算是同意了。

    宋白姣見對方妥協，也就不再耽擱，跑到門衛處登記後，一口氣衝到了孩子們的班級。

    然而一敲門，裡面二十多雙眼睛齊齊看來，卻沒有子衿和佩佩的，正狐疑著，平時比較溫和的生活老師指了指一個小門，道：“宋女士，他們在那裏麵。”

    “好，謝謝。”

    見教室裏沒有見血或什麼情況，她稍稍放下心，三步並兩步走進小門，只見兒子蒼白著一張小臉站在那裏，小腦袋垂得低低的，而女兒則在抽泣，豆大的淚珠滾滾滑落，不停地用小手去擦，小身子隱隱發著抖。

    至少沒有發生任何健康方面的問題，這是宋白姣的第一個念頭，她快速環視了圈房間裡面，第二個念頭是，估計孩子們調皮了，惹得老師非常生氣，纔會一怒之下等不到放學，把她叫了過來。

    心中有了初步計較後，她主動道：“符老師。”

    女老師抱著臂膀，看見她微微點了個頭，臉色沉沉的對孩子們道：“既然你們的媽媽來了，我就不妨把話說得更清楚些，私自到老師的抽屜裡拿鑰匙，叫做偷，這是小偷行為，是壞人，長大了是要坐牢的！”

    宋白姣聞言不由皺起眉，說實話她不認為子衿和佩佩會無緣無故做出什麼偷竊行為，不過事已至此，她倒也不會事情沒聽全就發表意見，便耐著性子，沒有吱聲，繼續聽了下去。

    “其次，開門後隨意破壞學校的東西，這架鋼琴，當初學校可是花了八十多萬買的，弄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佩佩哭歸哭，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辯駁道：“我們沒有破壞它，哥哥會彈，也很愛惜它的……”

    “會彈？”符老師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仰天哈了聲，“兩隻手在鋼琴上砸來砸去，叫會彈？”

    “那不是砸，是……”

    佩佩還想據以力爭，被哥哥拉住小手扯了扯。

    “宋女士，那你來說說，你有讓你兒子學過鋼琴嗎？有受過專業正規的教導嗎？”

    宋白姣的目光在兒女們臉上掃過，雖然還是不相信他們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但也不可能爲了幫孩子們開脫而撒謊。

    “沒有學過。”她認真想了想，又道，“不過在國外，我研修時會帶著他們，子衿很喜歡去偷偷旁聽大學老師的音樂課。”

    女老師臉上譏諷更深了，她捂著嘴輕笑兩下，道：“宋女士，感謝你的誠實，在孩子面前誠實的確是個很好的品質，可你後面的解釋，似乎就沒什麼多大必要了吧，一個今年才五歲不到的小孩，就算從襁褓裡開始旁聽，恐怕也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吧？”

    她不喜歡這個定論，而且也不是軟柿子，大概瞭解了前因後果後，就事論事道：“符老師今天將我叫過來，是關於孩子們私自開鎖，使用學校的鋼琴，對嗎？”

    “是，而且，不止一次。”女老師走到小門邊上，指著那些滿臉好奇探頭探腦的小朋友們道，“如果不是我無意中回班級，恐怕還不知道多久才能發現，這件事，影響極其惡劣，如果不對宋子衿、宋子佩做出適當的懲罰，引以為戒，以後大家都競相模仿怎麼辦！”

    “哈哈……該罰該罰！”班級裡的孩子們竟興奮的拍起了手，像是覺得頗為有趣。

    “罰子衿倒立吧！”有人提議道。

    “嘻嘻，應該罰他穿裙子！”有人擠眉弄眼。

    這句話一出，引得再次鬨堂大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