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適合更相配的
太陽偏西時,他們裹著滿身餘暉,踏上了沙灘。
傅臻單手夾著衝浪板,往後擼了把溼漉漉的黑髮,露出稜角分明的冷峻五官,海水貼著分明的肌理滑下滾動,反射著點點晶瑩光澤。
一隻手搭上寬闊肩頭:“嗨,等等我!”
他皺了皺眉頭,直截了當的避讓開,沒有一絲禮貌掩飾的意思。
鬱茜看著自己留在半空中的手,眼底劃過一絲難堪,但很快又換上歡快的表情,跟在後麵稱讚道:“你好厲害啊,與我M國那些專業級別的同學們比,毫不遜色,平衡力和肌肉的爆發力都相當棒,哎你A市本地人嗎,也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嗎……”
傅臻保持著沉默,朝著跪坐在太陽傘下的纖影走近。
宋白姣正在和旁邊的小女孩說話,唇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笑意晏晏,每一次看著她,都認為是十分清淡的長相,可每看一次,心裏的舒適感就多增加一分。
這時,左邊的青年叫了她一聲,然後將手裏的畫板翻過去,她立刻表現出很驚訝的神情,很捧場的鼓掌。
黑眸一暗,他在她面前站定,自上而下的睥睨著,也沒出聲。
宋白姣像是才發現,驀地抬起頭,淺笑道:“回來啦。”
“怎麼樣?”
“呃?”她疑惑的眨眨眼。
他的語氣更加冷然:“我問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衝浪啊。”她眼神飄忽,略為不自然的笑道,“很好啊,隔得那麼遠,我也不太看得清其實,你玩得高興,就好。”
傅臻瞥了眼扔在後面桌上的望遠鏡,一聲不吭的大步走開。
鬱茜也跟他們揮手打了個招呼後,追過去,高聲道:“哎傅哥,我們晚上去燈塔那邊玩帆船吧?”
男人如何回答的,宋白姣沒聽清,她咬著唇瓣,回想著剛剛的表現,像是在旁人面前挽回了一點自尊,可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反而更落寞了。
算了,她在置什麼氣,犟什麼勁兒呢,等下回了房間,還是和他好好講講,委婉的表達一下自己不喜歡他與鬱茜太近,另外可以安排下酒店以外的活動,減少碰見的機率。
她是這麼打算的,完全沒料到,經過這一下午,鬱茜纏傅臻纏得愈發緊了,而且對方自作主張的強勢又非常得體,叫人挑不出什麼指責的地方。
彷彿是如果她現在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那會是一句相當不講道理話,要被旁觀者譴責的。
勉強一起用完晚餐,傅臻忽然讓她先回房,宋白姣也確實無心再應付下去,便小聲的附耳說會幫他放洗澡水,算是主動示好過,隨後離了席。
洗澡水放好了,可人還沒回來,就在她忍不住想打個電話問問時,響起了門鈴聲。
“老公——”
欣喜的表情愣住,門外站著鬱茜一個人。
“傅哥讓我來幫他拿一條新的泳褲。”女孩一如既往的率直。
宋白姣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讓你,來拿泳褲?”頓了頓,又不解的補上一句,“為什麼?”
“去燈塔那邊玩帆船啊。”鬱茜理所當然道,“哦對了,還要再拿一套換洗衣服,那邊有洗浴間的,衝個澡吃完夜宵再回來。”
她感到自己忍無可忍了,沉聲道:“鬱小姐,傅先生是我丈夫,你不覺得整天纏著別人丈夫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嗎,這半夜還邀他單獨出去,現在來拿那麼私人的貼身衣物,我沒翻臉,不代表不計較,你……”
“他喜歡你嗎?他愛你嗎?你們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嗎?”
鬱茜冷不丁發出了三連問,問得宋白姣不由怔住,大腦空白一瞬,但很快回過神來,嚴肅道:“這是我……”
然而,這幾秒的怔愣足夠令女孩更加確定心底的猜測,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嘲諷,再次打斷道:“你確實愛他,看得出來,可也看得出來,你們的婚姻絕對不是建立在自然相愛的基礎上,想必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原因吧?”
被一個外人戳中,她臉色微微發白。
“可是宋小姐,你這樣看著管著傅哥,也沒用啊,你覺得你們配嗎?”鬱茜走近一步,讓臉上譏笑完全暴露在路燈下,“他那麼完美,而你呢,空有一腔不值錢的溫柔,實則寡淡無趣、平平庸庸,根本不能陪著他享受刺激的人生……”對方越說越激動,而後嘆息一聲,輕輕下了定論,“就算他現在還勉強享受你的溫柔小意,可是以後呢,早晚會走的。”
“他適合更相配的、更好更漂亮的女孩,比如我。”鬱茜舉起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忽然嬉笑道,“宋小姐,我是在幫你呢,讓你早點看清現實,早點……自動退出。”
此刻大概是Z國七八點的時候,大部分人還在餐廳或者小酒吧玩樂,別墅區十分幽靜,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形成了對峙的可笑局面。
宋白姣氣得發抖,但是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努力露出同樣譏諷的表情還給對方。
“加起來不過認識了一天一夜而已,你就認為很瞭解他了?他的喜好,他的職業,他的為人,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憑什麼就以這一角來定論我和他的感情?我和他經歷過什麼,曾經擁有過什麼,你知道?沒錯,我不是爭強好鬥的算計性格,可也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有一點你沒說錯,我愛他,所以我願意在彼此的關係中做低一等的那方,但不代表,我對任何人都是低一等的!”
一番擲地有聲的話扔下,鬱茜明顯驚呆了,她完全沒想過面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能說出這麼充滿爆發力的言語。
“你……”遲疑著還想說些什麼。
可宋白姣完全不想再囉嗦下去,既然撕破了臉,沒必要繼續矯情,索性道:“你給我滾!他要是想去,讓他自己來拿!”
吼完,呯地一下狠狠甩上房門。
靠著門板,她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隱隱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在原地徘徊片刻後,漸漸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