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說完，愁眉苦臉的想了一下，又說道：“花果園小區這件事我暫時就不參與了，現在整個南明市的報社都亂成了一鍋粥。”

    “網上還有人搞了個投票，紀檢委那邊都收到了檢舉信，如果不讓我把這個熱度壓下去的話，到時候就有人會去舉報我們。”

    聞東青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給我了，白組長，那辛苦你解決輿論的事了。”

    白嫣呵呵一笑，“算了吧，這些都是我自己惹出來的亂子，我自己扛。”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我也會被停職，明靜心這傢伙膽子真大，停職期間還敢開槍，這可不是一件鬧著玩的事兒。”

    如果真被楚東抓住了尾巴，他就別想當警察了。

    程怡又很疑惑的問道：“白組長，既然我們都知道農大熊就是楚東找過來的人，那為什麼我們不去抓他呢？”

    “我們當時收到的電話，也確確實實聽到了他的聲音。”

    白嫣解釋道：“因為證據不足。”

    “像這種接一個電話就來指證，別人是兇手的事，還有很多，你到時候可以看看，有些不厲害的律師，或許會讓打電話，過來的人暴露馬腳。”

    “可楚東是誰？他是一個大企業家，身邊的律師團隊這麼厲害，我們如果這個時候去抓他，不但沒有任何用反兒，會讓輿論壓力越來越大，而且他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程怡愣了一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仔細想想，如果我們頂著這麼大的壓力，把一個企業家抓到警局，然後指控兇殺人可又沒有什麼證據，最後把他無罪釋放了，那麼你覺得，那些記者會在外面怎麼說？那些網友會怎麼評論我們？”

    聞東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啊，結果就是楚東根本就不需要動用任何人，就可以讓我們全部滾回家去。”

    程怡這也才反應過來，“他喵的，太陰險了吧，混蛋。”

    聞東青呵呵一笑，“陰險的事兒纔剛剛開始呢！”

    “假如我沒有被農大熊抓住，而是帶著槍的，你去抓他，那麼他一定會反抗，然後會被那三個人給殺了，又或者被楚東自己派去的人殺了，到時候栽樁陷害你和我，這又是一場陰謀。”

    “很有可能我真的就要被抓進去了。”

    程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些人經常混跡在商業場上，這種人比什麼人都心黑。”

    白嫣說著，抓起外套披在身上，又說道：“不過你們不要氣餒，對付這種人，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那個，我先去審問一下農大熊。”

    三個人說著，就往審訊室那邊走去，此時的農大熊掙開眼，愜意的靠在椅子上，面前還擺放著一杯咖啡，嘴裏叼著一根雪茄，審訊室裏麵滿是煙霧。

    他現在一點都不一點都不害怕。

    “農大熊，我們查到你和十多年前的一起人口販賣案有關，被販賣的物件是一個七歲不到的小女孩，你還記得嗎？”

    程怡進門之後，就拍了拍手中的資料，冷冷的盯著農大熊。

    “啊，你說什麼販賣人口？”

    農大熊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渾身僵硬了一下，“他媽，我絕不可能幹那種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再說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清楚？”

    “你們還要審訊啥？要審訊的趕緊的，趕緊給我判刑。”

    “反正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問我別的我也不知道。”

    聞東青靠在牆上說道：“這裏麵寫的清清楚楚，你如果不想承認的話自己看一下。”

    “不過看你這樣子，你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要被判多少年。”

    農大熊很不在乎地笑了笑，“是呀，要判多少年？”

    “這些年來我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像個老鼠一樣，上街去吃個飯都提心吊膽。”

    “我乾的那些事兒，也不至於讓我判死刑吧，再說了，在監獄裏麪包吃包住挺爽的，和那些地痞流氓殺人犯整天混在一起，想想也還可以。”

    白嫣呵呵一下，“如果每個犯人都像你這樣的話，那我們也沒。”

    “你說的越多，到時候減刑的機會就越大，趕緊說吧！”

    聞東青又問道：“楚東是怎麼聯絡你的？”

    農大熊愣了一下，“你說誰，誰是楚東？”

    “就是僱主，是那個花錢讓你看見我的人。”

    “他呀，他找了個人來我的店裏麵，把我打了一頓，就給了我50萬，然後拍一張你的照片給我，就讓我等著，你說是你會自己來找我的。”

    農大熊說著，還揉了揉自己的臉，回憶起來。

    “那可是50萬呀，老子整整賺一年錢都不一定賺到50萬，這麼多錢被他打一頓也值了。”

    “當時誰想得到呢，反正殺一個不認識的人，而且他還向我保證，事成之後會給我打1,000萬。”

    “但如果我敢報警的話，回頭就找人把我給幹掉，最後我也想幹掉我，那可不我還得好好活著，所以我就把這個活接了下來。”

    “打算事成之後去夜總會，把我心愛的女孩贖出來，帶著她遠走高飛，逍遙快活。”

    “呵呵！”

    說完，他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聞東青和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又說道：“我們接到情報，說你以前專門販賣人口，靠著這個來掙錢，後來發現這玩意兒風險大，所以就當中介撈油水，是不是這樣？”

    農大熊嘟了嘟嘴，“什麼叫販賣人口？”

    “按你們的話來說，我以前也是幹中介的。”

    “我不過是拉兩頭這邊掙錢，那邊也掙錢。”

    “再說了，販賣人口的人和買賣人口的人，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都聯絡，這事兒就成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有四五個女兒的家庭，有多少要男孩子，但是有生不出男孩子的感覺嗎？”

    “他們特別想要一個男娃，自己的媳婦兒又生不出來，沒辦法，只能花錢買別人的。”

    “我就屬於那種在中間給他們牽線搭橋的人，從裡面賺點錢，這種活特別簡單，動動嘴皮子而已，打幾個電話聯絡一下就搞定了。”

    “農大熊，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這就是販賣人口。”白嫣板著一張臉說道。

    農大熊聳了聳肩膀，“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警官，像我這種人又不愛種地，也不愛勞動，但是我總不能去做一點丟臉的事。”

    “在那個年代，幹這種事兒不算犯法，犯什麼法？”

    “因為一出事，抓的人就是買賣兒童的雙方，關我什麼事，像我這種人頂多關幾天。”

    “後面來我也學聰明瞭，我也知道幹這種事兒，不能總是呆在一個地方，鄉下的那幾個城市來回換著幹。”

    “後來就累出了一身毛病，有一次還被別人抓著打了一頓，你覺得我容易嗎我。”

    程怡看到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很氣憤的說道：“那你就不會感覺良心很痛嗎？你就沒有譴責過自己嗎？”

    “我為什麼要譴責自己？我瘋了嗎？”

    農大熊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怡，又“撲哧”一聲笑著說道：“買孩子和賣孩子，這件事又不是我決定不了的。”

    “是他們自己願意的，一個願意賣，一個願意買，這種是你情我願的，關我什麼事？”

    “嗨，你這就是歪理。”

    程怡說著，胸膛起伏不定，她一直都不會吵架，嘴巴也很笨，現在都不知道如何反駁了，反正她覺得，農大熊就是個強詞奪理的人。

    “行了行了，別再說這件事了，這件事先放一放。”

    白嫣輕聲咳嗽了一下，就對聞東青說道：“那再問點別的吧！”

    聞東青微微點頭又說道：“來說說，那三個傢伙他們不是其他人派來的嗎？和你也沒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聽你的？”

    農大熊嘆了一口氣，又說道：“給我一根菸。”

    白嫣盯著他看了一眼，掏出一根菸給他。

    “你這煙也太便宜了吧，給我來幾根好的。”

    農大熊很不悅的說道。

    白嫣狠狠拍了拍桌子，眉頭微微皺，“在我這裏得寸進尺，你真以為自己是大爺，這裏是審訊室，不是茶室。”

    “好了好了，勉強抽吧！”

    農大熊接過煙，叼在嘴裏，然後狠狠的吸了一口，又說道：“那三個人是後面過來的，也沒說啥，就給我看了一條手機上的簡訊。”

    “上面說讓他們好好配合我，怕我一個人解決不了你。”

    “我當時就他媽不樂意了。”

    “於是我就打電話過去問，我又問他，是不是叫了三個精神小夥過來，看不起我是吧？”

    “是不是想讓別人分點錢，這件事我幹不了，那1,000萬都是我的，他讓我放心，說是事成之後，那1,000萬全都歸我，這幾個人一分錢都不要。”

    “我覺得也還行，反正有人幫忙搭把手，總比自己一個人單幹強。”

    緊接著農大熊又說道：“不過那個說話的人，聲音有點怪怪的。”

    聞東青突然問道：“是不是聽起來有點年輕，和第一個打電話給你的人不一樣？”

    “是的，我不是經常給人介紹那些小白臉嗎？那個人說話的聲音就像小白臉一樣，有點沙啞。”

    “當時我也沒有想太多，財迷心竅了，再加上這三個傢伙確實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爲了求個安穩，我就同意讓他們加入了。”

    聞東青微微點頭又說道：“那這件事肯定沒錯了，你不但被別人利用了，還被別人給騙了。”

    “什麼，騙，你說什麼？”

    農大熊的臉皺在一起，又質問道：“那他真要耍我的話，為什麼要給我50萬定金？這種人有錢沒地方花嗎？”

    聞東青哈哈一笑，“你真是傻子，50萬對於那個人來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你不會真以為，事成之後能夠得到1,000萬吧？”

    “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我會讓那三個人把你也做掉，這樣你不僅一分錢拿不到，死了之後還要被調查，這叫什麼，這叫當替死鬼，白忙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