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求援
對前面的內容,荊無樂並不在意,但聽到周飛鴻用公務做藉口,反而老懷大慰。
頓時投去讚賞目光,“少爺,做的不錯,進步很大。”
“那是自然。”
周飛鴻麵露得意,說完又想起什麼,“可那個陳朝太過無賴,之前在永安縣本少就被他陰了一次,本少要他在京都消失!”
“放心少爺,一切交給老僕。”
荊無樂淡淡一笑:“一個玄師而已,真以為拿了雞毛當令箭?玄清司少了他照樣轉,若非在京都,而在戰場上,老夫拍死他一根手指足矣。”
兩人談話絲毫沒有壓低聲音,完全不在乎陳朝本人就站在旁邊。
荊無樂除了進門審視過陳朝,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就像自己所說一樣,這種小人物根本沒放在眼裏。
最後冷哼一聲:“不過,就爲了如此芝麻小事,馮街使也敢抓我家少爺?馮街使,你可真是公正的很啊。
別說只撞了馬車,就算撞死那幾個賤民又怎樣,妨礙公務死了也是他們活該,如此清晰的案情,難道馮街使還不知道如何結案麼。”
何友貴張小六兩人哪裏見過這等場面,攝於老者強大氣場,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
馮街使心裏憋著怒氣,這裏可是金吾衛衙門。
不過他也知道案子可能不會這麼輕鬆結束了,嘴裏悶聲道:“雙方皆有公務在身,本街使還在調查,還望荊老先生給點時間。”
“馮街使,你當真執意如此?莫要因為區區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讓自己的前程多出汙點吶。”
說完不看馮街使難看的臉色。
荊無樂偏頭瞥了陳朝一眼:“若是你現在跪下來給我家少爺道歉,只要誠心誠意,老僕可以讓你離開京都時體面一些。”
周飛鴻臉色一變,神情兇狠指著陳朝:“荊管家,不能讓他體面離開,你看看我臉上.....都是這個狗東西乾的,若非手下護衛及時,你現在恐怕就見不到本少了!”
荊無樂點頭:“那就讓他跪完再交給少爺處置吧。”
這一老一少完全一副獨斷獨行的霸道作風,這絕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出來的。
怪不得張元宋之前鬥不過這個傢伙....陳朝念頭急轉。
荊無樂神情淡漠:“你考慮的怎樣?”
“如果周少爺願意叫我一聲爸爸,我可以考慮一下。”陳朝咧了下嘴,笑吟吟看著周飛鴻。
“混賬(放肆),你居然敢佔(老爺)我爹便宜!”
周飛鴻跟荊無樂當即大怒。
後者身上爆發出澎湃氣機,形成一股勁風將陳朝震飛,連退好幾步才咳了口血站穩。
這裏人居然知道爸爸的意思?陳朝擦了下嘴血跡,頗為驚異。
荊無樂腳步一邁,還想繼續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馮街使當即一拍桌子,怒喝:“放肆,這裏是金吾衛衙門,金吾衛衙門!!”
周圍金吾衛衙役見狀,紛紛抽刀嚴陣以待。
“馮街使,你要攔著我?”
荊無樂轉頭,神色平淡看著馮街使:“既然你覺得為難,老僕只能代為效勞,親自動手來替金吾衛懲戒罪犯,有何不妥?”
馮街使語氣一滯,沉聲道:“荊老先生,請你不要做得太過火!”
“公子,公子.....”
何友貴拽了下陳朝衣袖,小聲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小人給他們認錯,就說不關你的事,這些人咱們惹不起的。”
認真打量他,從對方眼中陳朝看出一絲恐懼,喟然一嘆,不怪他們,只是這個世界普遍的情況。
壓下心裏翻涌的邪火,陳朝擺擺手。
面無表情平視荊無樂:“在金吾衛衙門,在這公堂之上,當著一位玄師的麵,你們就明目張膽徇私枉法,真的一點都不怕麼。”
“呵呵,什麼叫徇私枉法?”
荊無樂輕蔑一笑:“就算是我家少爺衝撞了你的馬車,損失幾何老僕代賠便是,那麼誰給你的狗膽敢動手打人?”
周飛鴻眼睛一亮,心想自己剛纔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獰笑道:“沒錯,你損失的財物本少全賠,但你卻當街行兇,想殺我,馮街使,這下你總該明白怎麼處理了吧!”
這個理由他如果早想到,剛纔可能就是另一番局面,馮街使面色猶豫不決。
兵部侍郎那裏不好得罪,可陳朝是玄清司的玄師,同樣不好隨意處置,到時荊無樂他們拍拍屁股走人,爛攤子全是金吾衛擔了。
“陳朝是玄清司玄師,就算有罪那也只能玄清司內部處理,外人一旦插手,恐怕周侍郎那裏也不好交代,對不對荊老先生?”
聽到馮街使這話,荊無樂笑了:“一個玄師而已,等到事情塵埃落定,老僕不信玄清司會爲了此事跟我家老爺反目成仇,出事有老僕擔著。”
這是鐵了心要整他啊....陳朝看出馮街使為難,心思一動,出了個主意:“馮街使,我想要見金吾衛的李將軍。”
馮街使眉頭皺起,心想李將軍那是你能見就見的麼,都這個時候了說的什麼渾話?
周飛鴻冷笑:“你莫不是被嚇傻了,開始病急亂投醫?金吾衛上將軍豈會見你這種小人物。”
荊無樂面色淡然,眸子中充斥一抹不屑。
沒理會其他人看法,陳朝鄭重道:“馮街使,現在這個局面你也很難辦不是麼,相信我,請你通知李將軍,就說陳朝有事相求,李將軍會明白的。”
說這話時,陳朝心裏其實也沒多少把握,李青候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尚且未知。
但事到臨頭,如果不進行自救,那就只有使出渾身解數開啟逃亡之路了。
馮街使盯著陳朝看了會兒,確定他沒發瘋,表情真誠,遲疑了下,才點點頭,對一名金吾衛吩咐:“去通報李將軍,把陳朝的話說明便可。”
還真去了?
周飛鴻感覺非常荒唐。
荊無樂也是皺著眉,最後搖頭哂然一笑。
公堂內陷入短暫寂靜。
有馮街使攔著,荊無樂只要不是想造反,就斷然不敢直接行兇,即便要定陳朝的罪,也得按照朝廷流程辦事。
......
在中元京都,京兆府只有一個,受理案件皆是到一定級別,或由報案人擊鼓,平常時候,金吾衛纔是管理城市街道治安的小能手。
而京都那麼大,金吾衛衙門自然不止一個。
總部在平安街上,因為在京都南半部,又稱南衙,但城中各坊角皆設有武侯鋪,駐紮金吾衛人數五十人到一百不等。
駐有街使,監督旗下金吾衛,執行每日街道徼巡,城門閉合,街邊林木栽種等等大小事宜。
馮街使所在的衙門就是類似金吾衛分衙的存在,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分割槽派出所。
而總局局長李將軍,自然是在南衙金吾衛總部上班的。
受馮街使派遣出來的金吾衛快馬加鞭趕到這裏,丟下馬匹匆匆跑進衙門,路上不管誰打招呼那都是不搭理,一路闖到後堂。
“幹什麼幹什麼,火急火燎的家裏房子塌了麼?”
看門的守衛笑著調侃同僚。
前段時間大雪,到處都有房屋被積雪壓倒,京都也不例外,近幾天才少了點。
報信的金吾衛笑罵一句:“滾你個蛋,你家房子才塌了呢,趕緊進去通報,我有急事要稟告李將軍。”
見他不是開玩笑,守衛點點頭進去了,不一會兒就把他叫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