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衙門對證
當街指揮手下大人,還想讓人斷子絕孫,行事可謂非常囂張。
陳朝全程陰著臉,察覺三名護衛真的專注於下盤攻勢,但凡稍有差池就是斷子絕孫的局面。
不能跟他們僵持....陳朝腦子裏迅速作出分析。
而後,他直接一個肩撞跟一人撞了滿懷,同時右手貼在此人胸前,暗中催動天魔擒手!
狂涌的力量便如脫韁的野馬,一瞬間奔涌而出,形成一股浪潮般的力量轟擊在這人身上,直接就將此人聚集起的反擊攻勢擊潰。
“暗勁!你是三境武夫?!”
察覺到這股力量的剎那,隨從陡然睜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飛在空中,遠遠摔了出去,而且角度不偏不倚,剛好砸中不遠處的周飛鴻。
兩人相繼慘叫一聲,滾作一團。
“找死!”
另外兩名隨從聽到同伴的話時,還有些驚疑不定,但見到少爺的慘狀,當即就怒了。
“唰唰唰......”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分開,一隊帶甲士兵衝進現場,看到情況後紛紛抽出佩刀。
為首一個絡腮鬍大漢抬手冷喝:“都給我住手!”
兩名隨從都已經衝到陳朝身前,看到來人面色一驚,連忙止步。
然而陳朝一副來不及收手的樣子一拳砸在一人臉上,一腳踢在一人胯下。
頓時,兩人神情就扭曲起來。
“放肆!”
絡腮鬍大漢一看生氣了,瞪著陳朝:“本街使讓你住手沒聽到嗎!”
陳朝撓了下頭,不好意思道:“抱歉,沒收住手。”
周飛鴻的隨從惡狠狠盯著他,一副恨不得大卸八塊的樣子。
絡腮鬍漢子冷哼一聲,卻也沒有計較。
目光在周飛鴻這位錦衣公子身上略一停留,最後落在雜貨鋪臺階下,一名鼻青臉腫的男子身上。
環視幾人,他沉聲道:“本街使接到報案,有人惡意縱馬行兇,且將人打成傷殘,是你們吧。”
周飛鴻臉色一變,怒道:“街使大人,家父乃兵部侍郎,方纔這些人故意攔路,致使本少愛駒受傷,後與他們理論,哪想他們反而出言辱罵,本少只是略作懲戒,何曾縱馬行兇?”
他先把身份亮出來,然後纔開始解釋,無形中就加重了話語分量。
“還有此人!”
周飛鴻一指陳朝,厲聲道:“他纔是真正的當街行兇,他打傷本少隨從,還有本少臉上這傷也是他乾的,你們金吾衛負責城防巡檢,如此惡徒混入京都,一定要嚴懲不殆!”
兵部侍郎的公子.....絡腮鬍街使面色頓時一變。
然後看了看拴在旁邊馬匹,這匹大黑馬應該不是.....不過靈性十足,居然還敢瞪老子。
又看另一邊的棗紅色馬兒,四肢強健,鬃毛有一縷鮮豔的血色毛髮,名副其實的緋雲馬,有一半蠻疆妖馬的血統,這是軍中將領才能用得起的戰馬。
身前有血跡,受傷不輕,很明顯這匹馬纔是周公子所說的愛駒。
一看這位街使的反應,陳朝就知道要遭。
金吾衛向來是有虛職無實權,一位街使自然要顧及兵部侍郎的面子。
不過對此他早有準備,拿出玄師牙牌。
絡腮鬍街使一看,神色一驚:“玄師?”
陳朝點頭抱拳道:“大人,我可以作證,這位周少爺說的話純屬胡扯,真正的原因就是他縱馬行兇,且不管別人理論,令其隨從拳腳相加,這位小張就是血淋淋的證據。”
說到後面,陳朝喚來神情忐忑小張,丟了個眼神示意他安心,讓小張亮出那隻無力聳拉的左臂。
街使看了眼,頓時就明白怎麼一回事。
這種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說輕,隨時都可以接上,並不會真的傷殘。
說重了,畢竟把人手都打斷了,性質已經算得上十分惡劣。
不過類似的事,在偌大的京都不算罕見,常有發生,相比起周飛鴻的身份,街使遇上大都選擇息事寧人,這個時候誰的權勢大誰就佔便宜。
陳朝早就想到這一點。
所以即便沒有剛纔那事,他也會亮出玄師的身份,就為加重自己這邊的份量。
侍郎不好惹,但玄清司更不好惹,陳朝很清楚這一點。
何況,因為調查寧王這案子,金吾衛當家人李青候都已經說了會全力配合他。
雖說這件事牽扯不到那個層次,但只要拿出這層關係,理應比周飛鴻更親近些。
當然這是後手,沒必要一下子全部亮出來。
金吾衛街使深深看了陳朝一眼,沉吟片刻,揮手道:“全部帶回衙門,事情究竟如何,待本街使再做細查,周公子,也勞煩你走一趟。”
那邊周飛鴻一聽陳朝竟是玄師,臉色陡然一沉,眼神閃爍。
聽到這話時,對一名隨從低聲道:“立刻回去,如果老爺不在,就找陸管家,就說本少被欺負了,快去!”
“小的明白!”
見到一名隨從離去,街使只是掃了眼,沒有在意。
陳朝見狀心中開始思考起來。
至於街道上的狼藉,自然有金吾衛留下的人負責清理。
另一邊。
金吾衛衙門,何工頭正焦急等在裡面,跟熱鍋上螞蟻一樣亂轉。
那位公子讓他來金吾衛衙門報案,搞定之後就留在這裏,剩下都交給他,何工頭只能照做,但心裏仍然有點擔憂。
又等了會兒,看到陳朝幾人從外門走進,臉色一喜。
“公子,情況怎麼樣了?”
說完又看到小張戰戰兢兢跟在後麵,又問道:“小張你沒事吧?”
金吾衛街使看了幾人一眼,淡淡道:“到正堂候著去,等下本街使會審理此案。”
京都除了京兆府以外,負責街道治安的金吾衛也有個臨時處理民事糾紛的衙門,平日裏大小糾紛瑣碎事件不少,並非樣樣都需要京兆府處理。
除非上升到一定級別,金吾衛這裏處理不了,纔會遞交到京兆府。
當然,還會有玄清司,但玄清司一般很少主動去管這種小案子,接觸的案子基本上都跟官員掛鉤。
陳朝拍了拍何工頭肩膀,寬慰道:“等下不管主官問你們什麼,只管照實說就成,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其他事交給我。”
如果對方撞人之後乖乖選擇賠償,哪怕道個歉,陳朝都懶得再去追究。
偏偏遇到的是惡霸豪強,那陳朝就得跟他們掰扯一下了。
他向來就不是喜歡吃虧的主兒。
何況周飛鴻之前的意思,擺明了要搞他。
來到正堂,一行人分批站好,如果在京兆府那就要跪著了。
“本街使姓馮,負責處理你們這件事的主官。”
馮街使端坐在正位,掃視下方:“既然你們各執一詞,那就在這裏把之前的話重新說一遍,本官會進行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