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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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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還算漏了一個

    不過還沒等鄭捕頭轉身離開,宋漪薇就搖頭說道:“不用去了呀,我之前就看過了,封紙上並沒有寫送畫人的署名。”

    很顯然,送畫者擺明不想讓人知道是誰,這樣一來嫌疑就更大了。

    不過線索到這裏又斷了,同樣沒法查下去。

    鄭捕頭眉頭緊皺。

    陳朝斟酌了下,提議道:“老鄭,你可以讓人循著送貨路線去查,雖然比較麻煩,但也算一個辦法。”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鄭捕頭微微頷首,喚來手下開始吩咐。

    這邊宋漪薇收起字畫,若無其事揣在身上,繼續說道:

    “對了,你這六個時辰準不準呀,這兩天沒有案子發生,是不是說明兇手已經罷手了?”

    想了想,陳朝笑道:“可能吧,我這個時間只是作為參考。”

    過了沒多會兒,鄭捕頭從外面走進,“已經派人去轉運司打聽了,哦對,我先帶你去領公服,明兒就可以來衙門當值了。”

    這句話是對陳朝說的。

    末了,鄭捕頭笑著補充一句:“早點來衙門,案子破了有你一份功勞。”

    破不了那就一起遭罪.....陳朝暗自吐槽了一句。

    這邊剛踏出刑房大門,迎面一名捕快匆匆跑來,急得滿頭大汗。

    “頭兒,不好了,長豐街發生命案。”

    命案......聽到這話鄭捕頭臉都黑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永安縣這幾天像是集體爆發‘瘟疫’一樣。

    “這次又是哪裏的案子?!”

    “紅,紅袖坊的,死的是一位頭牌。”

    察覺到頭兒臉上積聚的怒氣,捕快聲音小心翼翼,他也知道手裏還有兩個案子沒破,上面催的急。

    “紅袖坊?”

    鄭捕頭一愣。

    剛踏出房門的陳朝跟宋漪薇對視一眼,隱隱意識到什麼。

    宋漪薇問道:“死的可是叫敏兒?”

    那名捕快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報案的人就在外面,是紅袖坊老鴇,她應該知道。”

    一行人快步趕到前廳,見到那位紅袖坊老鴇,四十歲左右,風韻猶存,此刻正坐立不安東張西望。

    “死者可是敏兒姑娘?”

    一見面,鄭捕頭直截了當問道。

    老鴇還想解釋,一聽這話不禁一呆,下意識點頭,“就是敏兒,官爺怎麼知道?”

    鄭捕頭沒理她,而是轉頭看向陳朝,他隱隱想到什麼,但又說不清。

    “還差一個......”

    還差一個就對的上號了,陳朝嘀咕了一句,神色有點古怪。

    “先去看看現場。”

    鄭捕頭點點頭,對旁邊的捕快說道:“去傳仵作,讓他立刻到紅袖坊去一趟。”

    “好的頭兒。”

    長豐街離縣衙不近,鄭捕頭讓人牽來三匹馬,陳朝跟他分別騎上一匹,宋漪薇則帶著那名老鴇,幾人火速趕往紅袖坊。

    半柱香後,眾人在紅袖坊大門前停下。

    鄭捕頭回身看了身形扭捏的陳朝一眼,奇怪道:“第一次?”

    我是第一次,但身體不是.....陳朝沒有解釋這個複雜的關係,咧嘴一笑:“算是吧。”

    武夫不會騎馬這確實有點不正常,但鄭捕頭也沒多想。

    這會兒才早上十點多,紅袖坊還沒開門營業,裡面冷冷清清,倒也省了一堆麻煩。

    來到敏兒的房間,宋漪薇跟鄭明孝是第二次來,陳朝還是頭一次踏入女子閨房,忍不住打量四周。

    “嘶!”

    越過屏風,當鄭捕頭看到床上那句焦黑物體時,瞬間抽了口冷氣,臉色瞬間就變了。

    宋漪薇同樣無比驚訝。

    死法幾乎一模一樣,幾乎不用想,這又是同一型別案子。

    如果說之前還對陳朝所謂排除法得出的結論,尚有爭議的話,那現在基本沒有任何疑問。

    這位名叫敏兒的紅袖坊頭牌,除了跟杜久春有接觸,跟朱員外一家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唯一的聯絡,就是接觸過字畫。

    “先等仵作來驗屍。”鄭捕頭心情不是很好,沉聲說道。

    陳朝走了過去:“別動現場,我先看看。”

    來到床前,他下意識朝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沒有衣兜,也沒有橡膠手套.....陳朝微微悵然。

    沒有在乎周圍幾人的異樣目光,他隨意扯了一截布匹纏在手上,對屍體進行初步檢查。

    鄭捕頭張了張嘴,但想起陳朝已經是自己人,也就沒阻止。

    這個兇手到底想幹什麼.....陳朝心裏感到疑惑。

    不過他動作沒有停下。

    首先,屍體下顎同樣誇張大開,床上留有一灘黃褐色粘稠物,全身遭焚燒呈蜷縮狀,身下被褥儲存完好,除了有些發黑。

    這麼近距離,加上如此易燃之物,都沒有遭火焰吞噬,說明這種‘火焰’只對死者本身有效。

    這一點,前兩個案子已經得到證明。

    解開布匹,陳朝手指按在屍體上感受了會,沒有絲毫溫度,他回身左右看了眼,落到鄭捕頭身上。

    “老鄭,把你刀給我用下。”

    鄭捕頭有些奇怪,但還是解開佩刀遞了過去,“你做什麼?”

    嗤嗤咯......

    陳朝用行動回答了大家,他直接用刀刃鋸開屍體手臂上的焦炭,露出更深處肌體組織。

    老鴇驚叫出聲,手指顫抖指著陳朝,嚇得說不出話。

    鄭捕頭也吃了一驚,唯獨宋漪薇好奇寶寶一樣湊了過去觀看。

    還好沒燒乾淨.....陳朝剝開刀口檢查。

    最後,又看了眼還未凝固的粘稠物,這才直起身。

    “死亡時間應該在六小時.....寅時中左右,而且可以確定死因是驚嚇致死,非火燒。”

    這個觀點之前就提過,但被仵作跟一些人否定,當時陳朝也沒去爭辯。

    “你發了什麼?”察覺他這次語氣篤定,鄭捕頭神色鄭重詢問。

    宋漪薇看了眼屍體上的刀口,“你這麼做又是幹什麼?”

    生理反應你們又懂得....陳朝乾咳一聲,解釋道:

    “死者如果是在活著時候被燒死,不可能一點掙扎痕跡也沒有,這是其一,另外,如果是死前遭到焚燒,肌體跟脂肪會呈現淡紅色,反之如果是死後,則會呈現暗黃色。”

    這下連鄭捕頭也忍不住靠近觀看,果然發現那被刀刃切開的地方,呈現深深的暗黃色。

    這是什麼操作?

    宋漪薇忍不住重新打量陳朝,黑白分明的眸子流露異彩,眼睛眨呀眨,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總有種不明覺厲!

    “你們如果不介意,可以用小貓小狗啊之類的來試驗。”

    聽說這麼殘忍的建議,宋漪薇第一個搖頭,一臉嫌棄:“纔不要。”

    鄭捕頭抽了下嘴角:“不用,我相信。”

    “驚嚇殺人,然後大火焚燒,兇手為什麼這麼做呀?”死因是明白了,不過宋漪薇也越來越看不懂了。

    別說她了,陳朝現在也納悶著呢。

    “對了,你之前說還差一個是什麼意思。”

    仵作的驗屍結果是必要流程,等待的功夫鄭捕頭想起陳朝在衙門裏說的那句話。

    陳朝思考了下,斟酌道:“我在想,如果兇手作案真有時間規律,那這兩天我們看到的平靜就並非真正的平靜,兇手也並未停手,可能在某個時間段某個地方,已經有人被殺,只是我們還沒發現,敏兒姑娘就是一個例子。”

    宋漪薇看著隨身攜帶的畫軸,忽然說道:“你的判斷應該是根據這副真畫來的對不對。”

    陳朝點了點頭:“目前來說是這樣。”

    “這樣的話其實也不難排除,接觸真畫的人就那幾個,朱永真接手畫後,朱夫人跟那個朱浪應該是無意間有過接觸,之後爲了仿造假畫又落到杜久春手裏,杜久春見財起意想要截留,把畫藏到敏兒姑娘這裏,再之後,就只有我,我爹,還有鄭捕頭跟畫有過接觸。”

    聽到這裏,鄭捕頭臉色一沉。

    因為這預示著他自己也可能隨時有性命之危。

    陳朝忽然說道:“不,你還算漏了一個。”

    “誰?”

    這次沒等陳朝解釋,鄭捕頭已經反應過來,神色沉重:“還有轉運司的人。”

    朱員外屬於負責永安縣的轉運使,但在收到貨之前,必然會經過位於京都城內的轉運司。

    幾人相繼陷入沉默。

    如果這件案子發生在京都......瞞是肯定瞞不住了,就看朝廷諸公跟陛下會是什麼反應了。

    不過可以想象,雷霆震怒是少不了的。

    片刻後,仵作匆匆趕來,見到又是一具火燒屍體,驚詫不必多說。

    最終驗屍結果跟陳朝不謀而合,甚至還不如陳朝來的詳細。

    鄭捕頭根本沒有太關注驗屍結果,他現在比較關心轉運司那邊的情況。

    結果沒有等太久,陳朝跟鄭捕頭回到縣衙領到一身公服後,下午被派去打聽訊息的捕快就神色慌忙趕回刑房。

    “頭兒,當初轉運司內跟朱員外負責貨物交接的那個人昨晚被殺了,小的四處打聽了下,跟咱們手裏幾個案子的死者一樣,當地府尹已經接手,刑部侍郎從旁輔佐.....”

    啪!

    鄭捕頭手裏茶杯落地,一下子癱倒椅子上,失魂般喃喃不斷:“這下完了,完了,該死的賊人如何能在京都城內也敢逞兇?”

    連陳朝腦袋也嗡嗡的,感覺不可思議。

    雖說早有準備,但真正被證實後,心中愕然也不是假的。

    永安縣出現這種案子,還可以說防範不當,但京都那是什麼地方?

    京畿重地,高手無數,特麼竟也出事了。

    這兇手未免也太牛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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