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再遇水龍王 二 (大章)
“陳朝,我這閨女路上可就全拜託你了,你可不能讓老夫失望啊。”
聽到這話,陳朝暗自納悶,心想不就是送個人回京麼...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楊老放心,晚輩一定安全把人送到京城。”
“那就好,行了,你們走吧。”
楊開誠揮了揮手。
你把我介紹了,倒是把你女兒也介紹下啊...陳朝愣了下,“楊老,不知令愛名字怎麼稱呼?”
“這個啊,你路上自己問問不就行了。”
出乎意料的,楊開誠並沒有解決陳朝的疑惑,只是對他笑了笑。
笑得陳朝莫名其妙。
不過已經知道對方的小名,陳朝倒也不是很在意全稱,拱手苦笑道:“那楊老,晚輩就告辭了,您多保重。”
楊開誠微微頷首。
直到目送陳朝隨著馬車走遠,楊開誠才抬頭看了眼天色,深吸口氣,臉上恢復嚴謹,轉身對那些護衛開口:“回去吧。”
......
路上,朱遠光打量不遠處的馬車,湊到陳朝身邊:“裡面的人是誰啊?我剛纔看見一個女子,不會是楊大人的相好吧?”
“瞎說什麼呢。”瞪了他眼,陳朝說道:“是楊老的女兒,你們之前不是也聽到,楊老已經有致仕的打算,所以想把家人提前送回京,這不,看我來慶元,想拿我當工具人。”
這件事當時在茶樓,幾人都在場聽過。
“工具人...嘖。”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趙開景對這個新鮮而又形象的名詞感覺有趣。
“還有多遠才能到?”
杜勇在旁邊插了一句。
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對,陳朝說道:“這條路是官道,很快,估計再有個一個多時辰功夫就能到,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
“沒...沒事。”杜勇牽強一笑。
朱遠光和杜勇比較熟,咧嘴笑道:“別管他,他估計是怕了。”
“怕了?”
趙開景愣了下,隨後想起什麼,皺眉道:“青州河的那個水龍王嗎,應該沒事了吧,之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當地官府肯定會派人處理,畢竟這可是重要的運輸通道。”
“就算沒被處理也沒關係,都說那水龍王有祭品獻供就不會鬧事,到時咱們多買點牛羊豬鴨,多丟點進去不就行了。
再說了,那青州河上每天那麼多商船經過,怎麼可能那麼巧就讓我們再碰上。”
朱遠光哈哈一笑。
黃騰撇撇嘴:“那可說不準。”
“喂,你可別烏鴉嘴。”朱遠光不滿道。
幾人說說笑笑,看似遙遠的路程,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完。
陳朝在旁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策馬走近馬車,“錦兒姑娘,這樣稱呼你應該沒問題吧?”
“嗯,小女叫楊錦兒,陳公子叫我錦兒就行。”
這老楊取名字也不怎麼樣嘛...陳朝乾咳一聲:“錦兒姑娘,馬上我們要過青州河,你有沒有問題?”
慶元那地方基本沒什麼湖泊大河,加上這年代女子極少出遠門,陳朝擔心對方暈船,那可就不妙了。
“我....應該沒問題。”
車廂中,楊錦兒猶猶豫豫想要掀開車簾,但是幾次又都放下,聽到陳朝問起這個,有些不確定迴應。
聽到楊錦兒的回答,陳朝就放下心。
聽到外面馬蹄聲遠去,楊錦兒這纔打開車簾向外張望,視線落在那個馬上的男子身上,秀眉微蹙,似乎是有點疑惑。
......
“喂,陳朝,人家在看你呢。”
朱遠光對過來的陳朝努了努嘴巴,陳朝順勢回頭,就看到一張略顯慌亂的側臉一閃而過,被快速掉下的簾子遮擋住。
“你過去幹嘛?”
“我們馬上要坐船,不得關心人家姑娘一下,萬一暈船呢。”
趙開景幾人面面相覷。
一路風平浪靜,一個多時辰後,幾人穿過一座名叫定江的城池,來到最近的碼頭。
路過城裏的時候,還特意打聽了一番,並沒有聽說青州河封堵。
之前發生的水龍王發怒一事,倒是很多人都知道,不過後來就平息了下來,水龍王也不知去向。
總之現在青州河上安全的很,從陳朝上次度過青州河到現在,沒有再發生過類似事件。
這才讓大家徹底放心。
天色漸晚,幾人順利登船,陳朝幾人擠在一間屋子,楊錦兒因為是女子,肯定要單獨安排一個房間。
就連晚飯,也都是陳朝親自端送過去。
不過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楊錦兒又端著飯來了他們屋子,和幾人同坐一桌。
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楊錦兒有些害羞道:“爹爹說過,出門之後,要學會適應外面的環境,而且,我也不想讓陳公子那麼麻煩。”
“楊姑娘客氣了。”趙開景笑了笑。
陳朝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很少有養在閨中的女子如此大膽,今天倒是漲了見識,忍不住重新審視起面前的女子。
察覺到陳朝的目光,楊錦兒轉過頭,剛好和陳朝目光撞在一起,臉上微紅,又迅速轉過去,低頭小口吃菜。
陳朝更疑惑了。
敏銳的察覺到這個楊錦兒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剛轉頭,眼角餘光發現楊錦兒又朝自己望來,回過頭,對方又迅速低下頭,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來回幾次,都是這樣,陳朝有些吃不下去飯了。
老是被人這樣盯著,而且還是女人,陳朝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假裝低頭吃飯,然後猛的抬起頭,果然發現楊錦兒又在盯著自己。
這次對方反應慢了半拍,顯然是沒想到陳朝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回過神連忙低下頭,臉上一片通紅,連耳根子都瀰漫上粉色。
“錦兒姑娘。”
“嗯....啊?”
“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楊錦兒茫然看了他眼,搖搖頭:“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老偷偷看我?”
旁邊的同僚們也都好奇望過來,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鬼。
楊錦兒小口小口咬著饅頭皮,有些羞澀,又很糾結的樣子,最後還是沒忍住:“爹爹和我說,你以後可能是我的夫君,讓我和你好好相處,可是....陳公子這一路上,卻很少與小女說話。”
噗!
旁邊的同僚們一聽這話,嗆得噴飯,捂嘴猛咳,目光驚愕的看著兩人。
“你們都已經私定終身了?”
朱遠光驚疑不定看向陳朝,那臉上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什麼私定終身,別亂說。”陳朝沒好氣瞪了他眼,回頭看向楊錦兒,這姑娘也不像在開玩笑,遲疑了下:“這是楊老和你說的?”
“對呀,是爹爹告訴我的,他說這次就我一人回京,一人在家不妥當,讓我跟著陳公子,剛好可以彼此熟悉,等爹爹回京,就為我們...大婚。”
說出最後一句話,楊錦兒臉上紅的嚇人,但是眼睛還是緊緊盯著陳朝,透出一絲少女獨有期翼。
這老楊是真的什麼話都敢說,這種事也能一人拍板決定的麼...陳朝抿了抿嘴:“那個,錦兒姑娘,我覺這件事可能有什麼誤會在裡面,楊老之前確實和我說過這件事,不過我當時應該是把話說明白了,楊老沒和你說過嗎?”
“有嗎?爹爹沒說過呀。”楊錦兒羞澀的低下頭:“不過沒關係啦,爹爹說女兒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若能嫁一個心儀的男子,那是一種福分,陳公子是不喜歡錦兒麼?”
看了看楊錦兒的身段,頂多也就十七出頭的樣子,比董思憶還要小,這個年紀在前世就是自己還在上高中的妹妹。
雖說中元女子十五六歲就可以嫁人,但是陳朝畢竟觀念不同,有點下不去手。
“這個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猶豫著說出這話,陳朝心底對楊開誠這種做法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回京只有楊錦兒一個人,早該想到這個問題的。
“那是什麼問題?”楊錦兒察覺到什麼,望著陳朝:“陳公子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咳,那個什麼,陳朝我們吃完了,出去透透風。”
起身踢了一腳還坐在那裏的朱遠光,趙開景對陳朝笑了下。
其他幾人也都陸續反應過來,連忙附和著點頭,然後離開屋子。
很快,屋子裏就剩下陳朝和楊錦兒兩人。
屋子裏安靜異常,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會兒,陳朝發現太過安靜了些,抬頭剛想說話,發現楊錦兒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愣了下,頓時一驚,反應過來:
“錦兒姑娘......”
“啊?”楊錦兒茫然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淚眼婆娑,發現是陳朝在喊自己,抽泣了下:“我知道了,是爹爹在騙我,其實陳公子並沒有這個意思對不對。”
我特麼你別哭,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陳朝左右看了下,沒找到合適的東西,最後起身,把自己的袍子衣襬遞過去:“先將就用這個擦下,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陳公子是在憐惜我嗎?”抬起頭,楊錦兒水汪汪的大眼望著他,大有一副泫然欲泣的趨勢。
陳朝見狀,感覺牙疼:“你就當是吧。”
“那陳公子把我送回去吧,我不要去京城了。”楊錦兒說道。
陳朝一愣,皺眉道:“那怎麼行,我已經答應好楊老,要把你送到京城,你年紀太小,現在不該為這種事苦惱,京中青年才俊很多,等楊老回來,再為你重新安排一門合適的婚事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楊錦兒輕聲點頭,“那陳公子把我送到京中,隨便給小女安排一個地方住下就行,馬廄,柴房,能遮風擋雨都行,我不要求太多。”
聽到這,陳朝愣了下,無比詫異:“你回京不是有地方住,怎麼會讓你住馬廄柴房?”
“爹爹說家鄉的老房年久失修,已經很多年沒有搭理,小女不會搭建房子,去那裏住,不如馬廄柴房住得舒服。”
說起這個,楊錦兒臉色黯然。
聞言,陳朝納悶道:“這不是問題,你先在京中客棧暫住,我找人去給你把房子修好便是。”
“來的時候,爹爹說有陳公子照顧,就沒有給小女盤纏。”楊錦兒有些羞澀一笑。
陳朝臉一黑,總感覺這裏麵透著一股被算計的味道。
忽然想起楊錦兒這一路過來,馬車上除了一個人,什麼行囊都沒有帶,特麼這從頭到尾都是被算計好的。
“那這樣,你先在我府上住下,等我看看能不能找人....算了,你就住在我家吧。”
本來想說給楊錦兒一些銀子,但是想到楊錦兒獨身一人回京,身邊沒有知根知底的人照顧,一個人住在鄉下,安全很是問題。
他可不想把人送到後,又因為別的原因發生意外。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臨走前,楊開誠那句拜託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樣好嗎,會不會給陳公子帶來麻煩。”楊錦兒目光微亮,但又有些擔心。
現在我已經感覺到頭疼了....陳朝搖搖頭:“沒事,家裏面有人在,你去了後就當是在慶元一樣生活就行,不要有拘束就好。”
即使心裏對楊開誠頗有微詞,但是既然答應下來,陳朝也沒打算真的甩手不問。
甚至,他都懷疑楊開誠想到這點,纔敢明目張膽算計自己。
“老奸巨猾,看來我在慶元白擔心這老頭了。”想想也對,能成為一方布政使,還能在陸英打打壓下,頑強生活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簡單人物。
只不過,這份不簡單,讓陳朝親自體驗了一把。
“多謝陳公子!”果然一聽這話,楊錦兒臉上頓時露出笑臉,這才接過陳朝的袍子,擦乾眼淚,除了眼眶紅點,讓人知道哭過以外,其他的看著比剛纔還要開心。
陳朝狐疑的打量楊錦兒一眼,“你剛纔不會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陳公子誤會小女了。”面對陳朝的目光,楊錦兒勇敢對視,露出甜甜的笑容。
陳朝點點頭:“不是就好,走,我送你回房。”
出了門,沒看到剛纔出來透風的同僚,估計是去了其他地方,陳朝也沒在意。
入夜時分,天上月朗星稀。
如今已是春季,但青州河上的風依舊帶著冷意,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在外面晃悠吹風。
對於修煉者來說,這種風和吹口氣差不多,不過楊錦兒只是普通人,擔心對方著涼,陳朝帶著她沒有多待,朝另一邊樓梯走去。
越過圍欄,就看到遠處幾個黑影靠近,看清是趙開景幾人,陳朝遠遠打了個招呼。
“好冷。”楊錦兒忽然環抱住胸,打了個哆嗦。
“確實有點。”不僅是她,陳朝也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說完這話時愣了下,隨後猛然反應過來。
“不對!”陳朝臉色一變,幾乎本能的,伸手將楊錦兒拉進懷裏,離開原地。
“噌!”
黑夜中的甲板,被一抹寒芒劃破,剛好從剛纔楊錦兒站立的地方劃過。
楊錦兒也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呆住。
那是一柄鋒利的長劍,劍刃透露的寒芒,格外刺目。
還沒看清來人,緊接著,陳朝就感覺背後一陣刺痛,腳下一踏,再次憑藉本能躲開。
“啊!”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楊錦兒驚呼,在另一個方向,同樣有個人持劍刺來,殺機四溢,眼看就到跟前,躲閃已經來不及。
“噗嗤!”
血肉撕裂的聲音傳來,鋒利的劍尖在距離楊錦兒身前停下。
關鍵時刻,陳朝錯開身位,襲來的一劍貫穿了他的肩頭,血水飛濺。
周圍甲板直到此刻,才爆發出一陣尖叫聲,所有人四散逃開。
發動襲擊的人,顯然也沒想到陳朝如此果決,憑著受傷救下了那名女子,猛然抽出劍身,又帶起一陣血花,伴隨陳朝一聲悶哼。
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子。
“二境武夫!”
陳朝目光凝重。
一共三名身穿夜行衣的殺手,出手狠辣而果決,若非陳朝反應足夠快,剛纔已經命喪黃泉。
這時候遠處的趙開景等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及時趕來支援,才總算解了陳朝的危機,退到一邊。
楊錦兒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不顧身上的血跡,連忙掙脫懷抱,焦急的望著陳朝肩頭的傷口,“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別吵。”陳朝看了眼傷口,微微蹙眉:“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
楊錦兒有些委屈的“哦”了聲,不過還是會時不時看陳朝肩頭的傷,顯然還在擔心。
陳朝沒在意,而是關注另一邊的戰鬥。
三名二境武夫,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悍,而幾位同僚中,除了黃騰以外,另外三個纔剛剛傷勢好轉,明顯有些餘力不足。
照這樣下去,失敗是遲早的。
想了下,陳朝從身上掏出黃皮書,在楊錦兒驚異的目光中,撕下一張書頁憑空引燃,往地上一拍:“疾!”
光芒綻放中,一道道蛇形光紋迅速蔓延出去,眨眼就來到戰場當中。
同時陳朝沉喝:“退!”
聽到聲音,趙開景等人非常默契,毫不猶豫後跳,遠離那片光紋。
“不好,是法陣,快退!”
那些黑衣刺客也察覺不對,然而剛想後退,聚集而來的光紋,轉眼就在原地形成一圈光罩,幾人撞上去紛紛被彈了回去。
見狀,陳朝這才走上前,望著被困在縛靈陣當中的三個人不斷衝撞,眼神發冷。
“等會問問這些人什麼來歷。”
聽到趙開景的話,陳朝眯起眼:“應該是陸英派來的人。”
“陸英?那個劍州布政使?”朱遠光愣了下,無比詫異:“他為什麼派人過來暗殺你們。”
剛纔看到那些人對陳朝和楊錦兒出手,還嚇了他們一跳。
“呵,出了滅口,他還能想幹什麼。”陳朝嘴裏冷笑,不過想起自己這邊都遇到了這個情況,不知道楊開誠那邊情況怎麼樣?
不過想到自己臨走前已經提醒過林武,應該會有所防備。
而且,以楊開誠這麼多年來的生存之道,應該也不是那種毫無危機意識的人。
想想,陳朝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爹爹那邊會不會出事?”這個問題,楊錦兒顯然也想到了,畢竟生活在那種家庭,就算不在官場,耳濡目染之下,也肯定會明白一些事。
陳朝搖搖頭:“應該不會,臨走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林將軍,而且,楊老很聰明,不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人。”
聽他這麼一說,再想想爹爹的精明,楊錦兒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縛靈陣可以壓制修煉者體內的先天真氣,沒一會兒,那三名刺客就偃旗息鼓,癱倒在地。
隨後,就是問話。
不出意料,三人嘴裏沒有問出任何有用的訊息,他們只是江湖中的遊俠兒,以接懸賞為生,別人釋出懸賞,他們去完成,然後獲取賞金。
這是江湖中常有的事。
在來回幾次拷問,確定這些人身上問不出什麼訊息後,陳朝並沒有殺人,只是將他們的修為全部廢掉,然後丟進青州河,任其自生自滅。
回到屋裏,陳朝本打算簡單清洗一下,然後讓傷口自行復原,然而楊錦兒不允,親自跑到船家那裏要來一些藥物和紗布,替他清洗包紮。
看的朱遠光幾人豔羨不已,在旁邊擠眉弄眼。
“你們倆真的沒事?”朱遠光懷疑道。
陳朝翻了個白眼:“能有什麼事。”
“好了。”
沒有在乎同僚們的怪異眼神,聽到楊錦兒的有些雀躍的聲音,陳朝歪腦袋一看,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楊錦兒不僅把傷口處理的乾淨,紗布也包的很漂亮,整整齊齊,更關鍵的,打的還是四葉草結。
陳朝很想問問這個結是怎麼打的,但楊錦兒做完這些後,就起身告退:“陳公子,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忘記剛纔的事情了?”
聞言,楊錦兒面色一僵,點點頭:“那就麻煩陳公子了。”
等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朱遠光嘖嘖稱奇:“這叫沒事,我看他們很有事。”
“這小子豔福真不淺,我記得陳朝府上還有名女子,那個董思憶。”
“嗯,之前因為武安侯的事情,差點沒回來。”
趙開景擺擺手:“行了,人家自己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我們來操心,趕緊休息,剛纔打了一架,傷口又崩開了,來來,厚福你幫我重新包紮,等下我幫.....”
“咚!”
就在這時,船身猛地震顫了下,伴隨巨響傳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在別人還在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船艙中,趙開景幾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彼此對視間,不約而同想到同一件事。
與此同時。
剛準備送楊錦兒回屋的陳朝,同樣被這個動靜驚了一跳,回過神後,臉色微變:“水龍王!”
“什麼水龍王?”
楊錦兒好奇問了句,並沒有意識到出了什麼事。
“陳朝,不好了!”
幾位同僚從後面追了上來,一個個面色凝重,說話的是趙開景。
“好像是水龍王。”
陳朝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外面漆黑的水域。
“孃的,這水龍王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們坐船的時候出現?誠心和我們過不去是吧。”朱遠光是個爆脾氣,罵咧咧了一句。
陳朝沉吟了下:“應該是上次的事情後,那水龍王記住了我們的氣息,畢竟她的孩子因我們而死,當然,我個人更傾向於法陣的緣故。”
說起這個,幾人都想起剛纔的事,上次一次是那個張姓道長適用法陣,這次是陳朝,而法陣的波動,引來水龍王不是沒可能。
不然他們都已經在青州河上行駛了這麼久都沒出事,偏偏現在出了問題。
“怎麼辦,我們現在的實力,好像不是那怪物的對手。”朱遠光愁眉苦臉。
這時候,陳朝看到不遠處的船家也出來檢查情況,連忙上前詢問:
“老人家,從這裏到青州渡口還有多久?”
船家此刻心思都在剛纔的震動上面,有些不耐道:“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打聽到訊息後,陳朝折返回來,看向幾人:“我有個辦法,等下試試看能不能將那頭水龍王引開,順利的話,咱們就在青州碰面,不行的話,我也會盡力吸引水龍王的注意,爭取拖延時間。”
“什麼辦法?”黃騰好奇問了句。
陳朝避開遠處那些人的視線,撕下一張縮地符拍在身上:“就是這個辦法。”
“咚!”
巨響再次傳來,震顫敢比剛纔還要強烈,不少人嚇得怪叫,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是水龍王!”
更像是重磅炸彈,徹底讓所有人慌亂起來。
船家也是滿面蒼白,跪倒在地不斷祈禱,嘴皮子都在哆嗦。
“好了,就這樣試試,不能再耽擱了。”
陳朝看向楊錦兒,“你跟著他們幾人,到時我們在青州碰面。”
楊錦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
“這個你放心,我很惜命的。”
笑了笑,然後在所有人遠處那些人不解,驚愕的目光,陳朝縱身一躍,落向水面,引起一陣驚呼。
不過就在即將觸水的那剎那,陳朝身體忽然亮起一道白光,旋即下沉到雙腿,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殘影,踩著水面圍繞商船跑動起來。
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呼喊水龍王的名字。
嚇得船上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果不其然,陳朝的辦法很快奏效。
水面猛然傾斜中,探出一顆碩大的蟒頭,渾身上下密佈黑色鱗片,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水龍王,猩紅的眸子透出森然殺機,猛然撲向陳朝。
陳朝嚇了一跳,連忙躲開,然後頭也不回跑向遠方。
身後,水龍王發出憤怒的嘶吼,就好這等待許久的目標終於出現,追著陳朝遠去。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已經徹底驚呆,張著嘴說不出話。
“他不會有事吧....”楊錦兒目露擔憂。
趙開景在旁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陳朝,活命的辦法多得是,他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是有把握的,我們去青州和他匯合就行。”
楊錦兒點了點頭,望著遠處的夜色,眼睛中卻閃動出一抹好奇。
“船家,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開船!”
朱遠光暴吼一句,遠處呆滯的船家纔回過神,連忙跑去升帆,又通知其他船手,手動划槳,雙頭並進,果然讓商船速度暴增。
......
夜色中的青州河,波光粼粼,水面倒映著天上銀月,視野還寬闊。
也多虧今夜月色不錯,不然在這茫茫青州河上,如何分辨方向是個很大的問題。
踩著水面一路狂奔,中途陳朝還會停下挑釁水龍王,以防對方掉頭回去。
幾次之後,水龍王就徹底陷入暴怒,一路翻江倒海,激起滔天浪花,即使離得很遠,陳朝都能感覺到對方散發的濃烈殺機。
知道一旦停下,瞬間就會屍骨無存,陳朝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時默數時間。
但第一張縮地符的時間即將結束時,立馬貼上第二張。
以現在的速度,兩張應該就能到青州渡口,不過陳朝還要將水龍王引得更遠,所有至少需要三張。
雖然有些心痛,但眼下這種情況,保命要緊,已經顧不上那麼多。
不久後,遠遠看到浩大的青州渡口,陳朝沒有停下,穿行而過,身後的水龍王緊追不捨。
跑了足足一個時辰,碰到岔路口,陳朝直接拐了進去。
然後離開河道跑進旁邊的山林,同時撕下身上的縮地符。
遠遠地,陳朝就聽到身後傳來水龍王憤怒的嘶吼,震動山林,捂著耳朵過了好一會兒,那動靜才平息。
回頭看了眼,陳朝心有餘悸。
然後頭也不回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