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超乎預料的結果
由於昨日的比賽,結果令很多人感到意外,今天很多人都懷著巨大的好奇,早早趕到山腰廣場。
對於石胎的推論,昨晚就已經在人群中傳開,說什麼的都有。
陳朝大概將其歸為兩大類,一類是認為這是霞客宗主故意為之,其實早有打算,就等著這一刻,整合五脈,重新凝聚道教的力量。
另一類則是認為,那石胎本事虛有之物,其目的,不過就是想考覈五脈真正的潛力。
毫無疑問,丹鼎堂齊聚強者,實力著稱,但明顯在潛力上稍遜一籌,遠不如實力稍次的符籙堂。
早已逝去多年的初代宗主的出現,必然引起一部分人探究。
這後面一大類,也是說的人最多的。
而所謂的潛力,便是對道法的領悟力。
還別說,真讓這些人猜到了邊緣,雖然不是全都對。
這點上,陳朝很有發言權,如果不是昨晚去過靈清殿,見過霞客宗主,他也會趨於後一大類。
但有了昨晚的一場遭遇,陳朝想得更多。
石胎是煉神圖中的產物,反倒是之前嶽清風打聽到的風聲沒錯。
也是道教自己人傳出來的風聲,雲鶴居士也和陳朝說過這件事。
石胎是初代宗主所留,裡面藏有無上奧秘,這點可以不用懷疑,至於能否真如雲鶴居士所說,解開石胎的秘密,探索到那份奧秘,那就不得而知。
今天陳朝和同僚們重新披上那身斗篷,用於掩人耳目。
倒是看了一圈,沒看到羅斌的身影,想到早上丘來寶說的事,陳朝不禁向道教席位那邊看了眼。
發現道教那邊一個個臉上平靜異常,只有丹鼎堂的位置,空蕩蕩的明顯沒有昨天的人多,只有堂主羅天峰帶著幾名弟子。
其他人不知所蹤。
想來應該是羅斌還沒找到,丹鼎堂的弟子都被派了出去,陳朝便不再多看。
等待的時間,廣場陸續有人趕來,很快就把周圍的觀眾席填滿。
甚至比昨天的人還要多,連遠處的山上都擠滿了不少人,這些都是路上耽誤了行程,今天才趕到齊鳴山的人。
用一句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
不過因為趕來的都是散人,道教也不可能再給其額外添置位置,只能一群人擠在山上,靠別人傳達才能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比起昨天,今天格外的熱鬧啊。”
趙開景看了眼周圍,嘖嘖稱奇,不禁感嘆。
朱遠光拉了拉斗篷,露出半張臉:“他孃的,什麼時候能不戴這玩意,悶死老子了,那羅斌不是不在麼。”
“羅斌不在,但還有個慕靈婉,那天在京城,你別忘了不止羅斌一人見過我們的真面貌,忍忍吧。”
陳朝目光在人群中隨意打量,“今天來了這麼多人,不知道有沒有我們要找的目標,都打起精神,今天五行會結束後,明兒武鬥場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幾個同僚自然知道陳朝說的是誰。
“話說,這道教山下有那雲霧法陣,他們能上的山來麼?”朱遠光問道。
陳朝瞥了他眼:“你真以為那群人能在京城胡作非爲,只是因為有人在裡面接應麼,沒有點藏匿行蹤的本事,你真當星天監是擺設?”
這麼一說,好像也對。
朱遠光搖搖頭,不再多問,“反正這些東西你最清楚,你讓我們啥時候行動就啥時候行動,其他我不管了。”
幾人紛紛笑出聲。
趙開景笑完,說道:“等武鬥場開始,隱刀門那些傢伙我們回去試探,你就忙你的。”
說完瞥了眼旁邊的嶽清風。
雖然不知道陳朝要搞什麼鬼,但相識已久,大家都清楚陳朝性子沉穩,不會亂來。
陳朝點點頭,忽然感覺有些異樣,下意識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的胡蝶閣那邊,喬嵐嵐正睜著大眼睛望著他。
見陳朝察覺到轉頭看去,喬嵐嵐連忙轉過頭,往嘴裏塞了一顆果子掩飾自己的心虛。
陳朝想了想,也沒在意。
“怎麼了?”
察覺到寶貝徒弟的異常,還是身邊的段紅鶯率先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喬嵐嵐嚥下嘴裏的果渣,小臉上微微糾結,片刻,支支吾吾道:“師父,那個傢伙的命輪好像真有問題,我沒有動用瞳術,都能感覺到那股恐怖的血光,這是大凶之象。我以前從來沒遇到過,他可能要死啦。”
“不許胡說!”
一聽這話,段紅鶯立馬瞪了她眼,見徒弟委屈巴巴閉上嘴,段紅鶯微微皺眉,看了眼遠處的年輕人。
遲疑了下,起身走了過去。
正在和同僚們閒談的陳朝,看到段紅鶯走過來,並沒有當回事,直到對方在自己身前停下。
“段閣主,有事?”
微微起身拱了下手,陳朝笑著問道。
段紅鶯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左右看了眼,又走近一步,“陳公子,可是要參加武鬥場?”
“能坐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要參加武鬥場的吧,在下自然也不例外。”笑了笑,陳朝打量面前的段紅鶯:“段閣主問這個做什麼?”
“陳公子,莫怪紅鶯多嘴,聽我一句勸,武鬥場莫要參加爲好,恐有變故。”
說到後面,段紅鶯已是一臉鄭重。
聞言,身邊的幾個同僚和嶽清風都是一臉詫異,不知所以然。
倒是陳朝,有過昨天的經歷,頓時就明白過來是什麼事,下意識看了眼遠處正在朝這邊觀望的喬嵐嵐一眼。
沉吟了下,遲疑道:“段閣主是說,令徒所說之事,會應驗在武鬥場?”
“這點紅鶯無法保證,但陳公子身在此處,一無戰亂,二非兇險之地,唯一的可能,便是在武鬥場,除了武鬥場,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
頓了頓,段紅鶯繼續道:“據嵐嵐所說,公子身上的紅光愈盛,還請多加小心。”
不參加武鬥場,那我的計劃還怎麼實行,這可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再者,那些邪修還未找到,僅此一點,武鬥場就不可能放棄。
念及於此,陳朝轉而一笑:“段閣主,承蒙關照,在下感激不盡,只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在下會盡力活著下來,不讓段閣主一片心意白費。”
聽到這話,段紅鶯臉上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笑盈盈施禮:“既然如此,那紅鶯就不多嘴了,公子保重,這番話,就當是公子不追究嵐嵐不懂事的答謝。”
其他人聽不懂,但陳朝明白,段紅鶯說的是昨天偷聽的事。
目送段紅鶯遠去,朱遠光第一個坐不住湊過來:“好啊,你這傢伙昨天出去那麼久,原來是去和人家偷偷私會了,快說,昨天都發生了什麼。”
哪怕隔著斗篷,陳朝也感覺到幾個同僚眼中,燃燒著一種名為八卦的熊熊火焰。
“這段紅鶯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不僅人長得傾國傾城,武力更是不弱男子,但除了他那個早死的丈夫,還從來沒有人成為入幕之賓,你是怎麼辦到的?”
常年混跡於四方,嶽清風知道的更多,並清除這段紅鶯表面上笑臉,實則動起手來絲毫不弱於男子的狠辣果決。
陳朝連忙擺手:“幹什麼,你們都想到哪裏去了,我昨天是跟雲鶴居士在一起,恰巧碰到段閣主師徒倆而已,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雲鶴居士,我行的端做的正,眾人皆知我是正經人,豈會去覬覦一個寡婦。”
說到後面,陳朝義正言辭駁斥幾個人的無恥行徑。
“信你纔怪。”幾人紛紛翻了個白眼。
還是趙開景這個讀過書的半吊子文人思想覺悟夠快,先是慚愧,然後假裝剛纔八卦之火最旺的不是自己,低聲詢問:
“剛纔段閣主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牽扯到喬嵐嵐,而且看樣子,人家沒有暴露的意思,陳朝想了想,搖頭:“沒事,就是昨天雲鶴居士給我看了相,說我最近有血光之災,段閣主過來好心提醒。”
“你看我們傻麼。”這句話沒說出來,但那表情已經在幾人臉上顯露出來。
陳朝也沒有解釋太多,倒是平靜下來後,心裏也有些發燥。
不論是誰,被人當面說有血光之災,都不會平靜,沒有當場翻臉那就是好的。
當然也是雲鶴居士那番解釋起了作用,神眼重瞳不會出錯,那麼自己可能最近真要小心一點才行。
這裏不是京城,沒有那麼多人盯著自己。
和段紅鶯想的一樣,陳朝能想到的,也就是即將到來的武鬥場。
難道武鬥場還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危機?
陳朝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沒什麼頭緒,但總歸心裏有數,到時小心一些便是。
等待的時間,山下山上的人都已陸續到場。
萬衆矚目之下,昨天關閉的五行界,在一陣光華閃耀中,再次凝聚而出。
今天上場的,是五堂中最是閒雲野鶴的三脈,積善堂,玄真堂,以及占驗堂。
這三脈平常也修煉,但並不像丹鼎堂那般注重,而是有自己的學問,自己的信仰,並且在這些領域上造詣很強。
第一個出場的,是來自占驗堂的堂主。
也就是昨天作為五堂代表之一的那位白鬍子白髮白眉毛身邊的老者,同樣年邁。
有意思的是,今天三堂參加試煉的人中,沒有挑戰者,只有原本擔任這一脈的堂主。
“這些堂主親自上場,是不是意味著都已經是後繼無人了。”朱遠光問道。
趙開景搖搖頭:“也不盡然,丹鼎堂和符籙堂,最是看重修為,所以他們挑選堂主,自然是強者居之,但另外三堂,更注重輩分與資歷,需要德高望重之人才行,即便有人出來挑戰,沒有那個資歷,又不像丹鼎堂那邊一樣,修為強就行,無法服眾,也無意義。”
陳朝說道:“潤和兄說的沒錯,這就和衙門一樣,有專門的武力機構,也要由文官坐鎮,道教能從一個弱小門派,壯大到如今的第一大教,不是沒有道理,倒是整合五堂,有點自掘墳墓的意思。”
說話間,占驗堂的堂主已經被五行界的力量吸扯進去。
昨天五行會結束後,便有人專門去道教弟子那裏打聽,得到的訊息和眾人猜測的一樣。
第一關的關卡,就是一個幻陣,只需要找出破解方法即可,難度自然是有的,但並非死路一條。
占驗堂堂主叫程開元,入陣之後,便拿出一方羅盤,輕輕撥弄,有光輝綻放,上面刻有東南西北八個方位。
羅盤自行運動,變化出的組合,在外面一頭霧水時,程開元卻已經心領神會,只是輕輕變動幾個方向,邁出幾步,便順利過關。
“看起來比符籙堂的人還要輕鬆?!”有人感到驚訝。
有些人剛來不知道,還是聽周圍的人說起昨天的事才明白。
精通法陣的符籙堂,都沒有占驗堂這般迅速破陣。
這個結果,頓時讓很多人打起精神,紛紛來了興趣。
到了山中石林,第二關初代宗主坐鎮的地方,程開元先是恭敬施禮,然後上前搬弄混元寶珠。
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
丹鼎堂和符籙堂雙雙無能無力的混元寶珠,居然在程開元手中,緩緩被拿起。
這是五行會開始,混元寶珠第一次被拿起,打破了之前那些人說混元寶珠是假的推斷。
但只過去一息,程開元身子便是一個踉蹌,在他手中的混元寶珠,彷彿瞬間重愈一座大山,重重跌回桌案。
“咚”的一聲,彷彿敲鐘般的宏大聲音傳遍五行界。
甚至傳到外界,令所有人心神一顫。
似乎那一下不是敲在桌案上,而是敲在眾人心頭,令人雙耳嗡嗡發鳴,但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油然而起。
就好像被洗刷了內心的塵埃,精神變得清淨許多。
這還沒有結束。
就在外界眾人還在發愣時,五行界中的程開元鬆開手,沉吟片刻,又好像在細細品酌剛纔那道聲音,眼神微微明亮。
片刻,對初代宗主揖手施禮:“晚輩心不淨,這一關甘願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