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驚險(二合一)
在數千人的見證下,丹鼎堂堂主羅天峰怒劈初代宗主,事後暢通無阻上山。
這一幕,屬實驚呆了許多人。
畢竟這已經是欺師滅祖的行為,但看道教那邊的反應,似乎也只是暴怒之後,便陷入平靜。
“這種目無上尊的人,怎麼還能留在道教?”
“這誰知道,不過丹鼎堂畢竟是道教的頂尖派系,或許有些優待吧。”
“留不留那也是道教自己的事,我們窮操心幹什麼。”
“看樣子,那位霞客宗主是鐵了心要讓丹鼎堂成為以後道教的主流,不然絕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居然還能看到千百年前的初代宗主,嘖嘖.....”
......
周圍全是議論聲。
趙開景幾人紛紛咂舌不已,此時聽到陳朝在那裏嘀咕,朱遠光好奇道:“什麼有意思?”
“我說這五行界。”
指點五行界那座山,陳朝沉吟道:“這道關卡,應該有兩種破解之法,一個就是按照規矩行事,另一個就是羅天峰做的事。”
見幾人不解的樣子,陳朝又補充一句:“不然,這道關卡羅天峰絕對過不去,別忘了,剛纔是誰把他們丟下山,那隻手掌應該就是初代宗主的。”
“這麼說,倒也有點道理。”嶽清風捏著摺扇,思忖後附和點頭。
陳朝喝了口茶:“說它有意思,這種隱形的規則,一般人絕難發現,但這羅天峰卻能看出來,要麼是提前收到訊息,要麼就是個人能力極強,所以他劍劈初代宗主,纔沒有發生危險。”
“你是說,這是道教故意設計的?”趙開景若有所思。
陳朝點點頭,注視五行界中那兩道身影逐漸登臨山巔,接著道:“我有種直覺,初代宗主的出現,絕對跟那個石胎有關。
甚至這一關會影響後面的關卡,不然說不通,羅天峰剛纔那一劍並不算多強大,五堂口這些代表都能做到。”
話音剛落,五行界內再次出現異變。
五行界中的古山,峰頂籠罩雲霧,哪怕是外面的上帝視角,也無法看的很清晰。
不過,還是能看到在那山巔,有一座龐大而古老的宮殿。
雖然只能看個大概輪廓,但依舊能感受一股滄桑厚重的古韻,以及壓迫感。
在羅天峰和姚塵靠近時,宮殿外圍突然憑空浮現出無數符文,從地上升起,如同圍欄一般守護珠宮殿。
並且,在那宮殿中,也有一道清氣噴吐而出,衝上雲霄。
下一刻,兩道光柱從天而降,根本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機會,就把羅天峰和姚塵扣住。
緊接著,化作了兩個半圓光罩,同時,一堆繁複的符文浮現,眾目睽睽之下,竟凝聚成兩個人,而且就是羅天峰和姚塵的樣子。
當然區別還是有的,符文凝聚的羅天峰和姚塵,面部呆板,但眼神很詭異,陰暗的,彷彿充斥時間最大的惡意。
“你的道,你的魔。”
與此同時,宮殿中傳出一聲古老而滄桑的話語,響在羅天峰和姚塵兩人耳中,也響在外界眾人的耳畔。
“還真讓你猜對了!”
看到這一幕,嶽清風驚訝拍了下陳朝,幾個同僚也是同款表情。
“這麼說的話,在初代宗主那裏做出什麼樣的表現,最終在山上就將面臨什麼樣的挑戰?”略一思索,趙開景說出自己的猜測。
陳朝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黃騰失笑搖頭:“不過看羅天峰的樣子,顯然是不知道還有這一遭。剛纔那一關,應該也是誤打誤撞,呵呵,不得不說此人性子真是猖狂,但運氣不錯,竟然讓他瞎濛濛對了。”
“山上有結界,這應該就是對五堂口代表的考覈,應形而生,這道教法陣果真了得。”朱遠光嘖嘖稱奇。
陳朝笑了笑,剛想接過話茬,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靠近,轉頭看了眼,面色微變,連忙低下頭飲茶,順帶著把斗篷拉低。
同時用腳提了下其他幾個同僚。
趙開景幾人正納悶,在陳朝眼神示意下回頭一看,頓時也是面色一變。
“是他.....”
陳朝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見狀趙開景幾人趕緊垂下頭。
“少堂主,少堂主,你不要衝動......”
遠遠地,就聽到一個道教弟子陪著一名錦衣青年走近,一邊走還不斷開口勸說,眼中滿是著急。
“滾開,你再敢攔我,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來人正是丹鼎堂的少堂主羅斌,臉上滿是不耐,眼神如狼似虎打量路過的席位,陰暗的神色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可是少堂主,現在正是五行會,不容出亂子啊。”
那名道教弟子滿臉為難:“而且,玄師那可是朝廷的人,你若動手,會給道教帶來麻煩的......”
“什麼狗屁麻煩,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羅斌推開攔路的師弟,繼續在各家中尋找目標。
自從上次金丹被廢,又在玄清司衙門遭了一通罪,羅斌這段時間各種靈珍養著,纔算是堪堪恢復一些。
但破碎的金丹,想要恢復,非是一朝一夕。
上次要不是他爹捨棄丹心劍,把他從大牢裡換出來,此刻早就見閻王去了。
這股怨恨他一直壓在心裏。
而對於五行會,羅斌這個道教弟子自然很清楚,會有朝廷派來的探子暗中盯梢,其中就有玄師。
在京都他只能認栽,但在這裏,羅斌就不會再有那種顧忌。
那些被羅斌肆意打量的勢力代表,也是在知道對方的身份後,敢怒不敢言。
漸漸地,羅斌就帶人找到了離陳朝這邊只隔著兩個席位的位置。
巧的是,那一家正是胡蝶閣。
當看到姿態慵懶坐在前面的段紅鶯,羅斌眼睛頓時一亮,笑眯眯湊上前:“這不是段閣主麼,多年未見,容顏卻未曾有絲毫改變,依舊是那般迷人吶,段閣主,可有興趣晚上共飲一杯?”
本來正注視五行界的段紅鶯,轉過頭看了羅斌一眼,笑盈盈道:“羅少堂主不是在養傷麼,怎還有閒情雅緻請奴家喝酒,奴家可是聽說,你在京城吃了大虧,不知身體可好些了沒?”
聽到這話,本來見到美人還挺高興的羅斌,臉色頓時一黑,“勞段閣主操心,我現在身體很好,再有一段時間,便可重鑄金丹,倒是今晚飲酒,或許還能有助我快速恢復,段閣主,不考慮一下?”
說這話時,羅斌已經走近,以一種不合乎這年代禮儀的姿態,身體前傾湊近段紅鶯,好像是有什麼私密話要說。
周圍看戲的人見狀,開始暗自議論。
以段紅鶯的模樣,用陳朝的話來說,這就是標準的熟婦,身上自帶一股獨特的風韻,配上她大膽的衣著打扮,一顰一笑,簡直就是所有男人眼中夢寐以求的極品。
羅斌這小年輕,加上他本就是花花公子,最愛的就是這一類,殺傷力無與倫比。
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如果能和丹鼎堂的少堂主搞好關係,那這次武鬥場,胡蝶閣絕對能得到巨大好處。
不過讓人意外的,段紅鶯身子微微後仰,在羅斌靠近時,一聲清脆的鏗鏘聲響起,寒光在眾人眼前一現。
一柄造型精緻,刀口微彎的蝴蝶刀橫在兩人之間。
“羅少堂主盛情相邀,奴家本不該拒絕,奈何今日還有要事處理,還請羅少堂主能恕罪。”
鋒利的刀刃離羅斌胸口只有寸許之遙,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但在嘴上,段紅鶯依舊笑意盈盈,讓人如沐春風。
羅斌低頭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察覺到周圍人的注視,羅斌深深看了段紅鶯一眼,緩緩直起身後退兩步,皮笑肉不笑道:“不知什麼要事?遠來是客,到了齊鳴山,什麼事我都可以幫忙。”
“一些女兒家的事情,不方便告訴羅少堂主呢。”段紅鶯歉意道。
羅斌眼皮一跳,最後點點頭:“那就改日再說吧。”
目光在段紅鶯身邊的少女,還有身後那些胡蝶閣弟子身上一掃而過,羅斌沒有發現問題,這才滿臉不快的轉身離開。
蝴蝶刀在段紅鶯手裏轉了個刀花,重新歸鞘,對於羅斌的離開,卻是看都沒看一眼。
“來了。”
趙開景低聲說了句,語氣很沉重。
陳朝也不例外,他沒想到羅斌居然那麼猖狂,竟敢當眾尋找玄師的下落。
“怎麼辦?”
後面一句話,是趙開景意識到情況不妙,向陳朝詢問意見。
“怕什麼,大不了就亮明身份,他還能真敢把我們怎麼樣不成!”這話一出口,幾人就對朱遠光瞪了一眼。
陳朝沉聲道:“見機行事,但最好還是不要暴露身份。”
幾人的談話,羅斌那邊自然聽不到,但坐在旁邊的嶽清風,卻聽的一清二楚。
當即,睜大眼睛:“我早就感覺出來,你們不是一般人,你們這麼緊張,不會是道教追殺的人吧?”
這個情況是在羅斌出現後發生,所以很容易就產生聯想。
“說出來嚇死你。”朱遠光沒好氣道。
陳朝踢了他一下,對嶽清風歉意一笑:“我們是因為一些誤會,和道教有些摩擦,但這不重要,等下人過來,希望嶽兄能幫個忙。”
本來這是在人家道教的地盤,不論多小的摩擦,明智的選擇,就是不摻和。
但猶豫了下,嶽清風想起剛纔陳朝給自己出主意,以及這一路走來的景象,便點點頭:“行,交給我,不過,晚點你可要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
“沒問題,多謝嶽兄。”
對方年紀本來就比陳朝大,這麼稱呼沒問題。
當然,關於答應的事,陳朝覺得有句話說的沒錯,事急從權嘛。
反正又沒立字據。
不一會兒,羅斌就已經帶人把陳朝他們隔壁的勢力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穫。
正當羅斌漸漸有些不耐的時候,忽然注意到旁邊幾個全身籠罩在斗篷底下的人,當即眉頭一皺,走了過去。
“打扮的鬼鬼祟祟,你們是哪家的勢力,說你們幾個呢,把斗篷脫掉!”
比起其他勢力代表的席位,動輒幾十人的陣容,陳朝這邊連同幾個同僚和嶽清風在內,也不過六個人。
羅斌目光盯著這幾個斗篷人,眼神不善。
直覺告訴羅斌,這幾個人絕對有問題。
看到斗篷人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羅斌面色一沉,踏前一步就要親自動手。
這時,嶽清風連忙起身攔住,摺扇一甩放在身前,淡然道:“羅少堂主,過界了。”
“你又是誰?”
看到這個氣質不俗,甚至比自己還要俊俏的青年,羅斌眯起眼睛,語氣不善。
嶽清風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視羅斌:“不知羅少堂主何故要動我的人?可是有什麼逾越的地方。”
“我要看看他們的真面貌。”對方能認得自己,而且還能如此淡定,羅斌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嶽清風搖了搖摺扇,淡笑道:“不好意思,恕在下不能答應。”
“我若一定要看呢。”羅斌面色一沉。
嶽清風怡然不懼,挺胸抬頭:“不好意思,我山莊劍侍,從立命那天起,便有規矩,此生不以真面貌示人,若要看,見其貌者,只有劍下魂。”
羅斌眉頭皺起:“山莊?劍侍?什麼東西。”
“好教羅少堂主知曉,在下嶽清風,耳聞道教五行會之盛事,特來參觀,我身後這些,是我從山莊帶出來的劍侍,如果羅少堂主不清楚,不妨去問問長輩。”
羅斌隱隱覺得耳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一旁的弟子連忙耳語提醒,聽完,羅斌面色微變,看向嶽清風:“你是問劍山莊的人?”
“正是。”
羅斌冷冷道:“那又如何。”
身邊的師弟連忙小聲說道:“少堂主,問劍山莊的莊主連羅堂主見了都要行晚輩禮,另外,這人說的沒錯,山莊的劍侍,不會輕易示人,見過其面貌的,都已經死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羅斌,似乎很在意他那個親爹,聽到這話,果然就收斂不少。
但依舊沒有離開,而是目光審視那幾個斗篷人,總覺得有些眼熟,“不行,我今天就要看看他們的真面貌,不是說見過的人都死了嗎,呵呵,那我就來試試!”
嶽清風面色一變。
同時,陳朝和幾位同僚,也是心臟一緊,身子緊繃而起。
雖然無法開口,但此刻幾人都明白,已經掩藏不住。
“羅斌,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嶽清風臉色難看。
羅斌冷笑一聲:“我說要看,那就是要看!怎麼,難道你還敢在這裏把我殺了不成!”
說完就邁步上前。
就在即將觸碰到其中一個人的斗篷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嗓音。
“羅師弟,長老找你。”
來人身姿娉婷,一襲淡藍色的裙袍,髮絲如瀑披落,擁有一張白皙無瑕的瓜子臉,頓時成為場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吸引無數人注意。
聽到這聲音,羅斌的動作也是一頓。
來人正是慕靈婉,符籙堂的傳人,此刻邁步走來,目光平淡看著羅斌:“長老讓你過去,耽誤了時間,後果自負。”
羅斌氣得一甩手,不過看了眼遠處石柱上的身影,終究沒敢耽擱,連忙跑了過去。
見人離開,慕靈婉朝嶽清風還有後麵幾個斗篷人揖手施禮:“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沒事,幕姑娘客氣。”嶽清風擺了擺手笑道。
慕靈婉沒有多說,微微點頭,便轉身離去。
直到這時,嶽清風才擦了把冷汗,癱坐在椅子上:“嚇死我了剛纔。”
“多謝嶽兄了。”
躲過一劫,陳朝幾人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