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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考驗,初代宗主(二合一)

    五行界廣袤無邊,但供人使用的地方,也就那座山。

    那是道教初代宗主養神的地方,據說當初那裏可以住人,在初代宗主的一念之間,化作無數瓊樓玉宇。

    可最終在初代宗主離世之後,那裏就成爲了一片廢墟。

    陳朝自認也算是見過大陣的人,可相比之前的惡靈獄,這五行界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好像更龐大。

    “都是陣法世界,我有理由懷疑惡靈獄和五行界是同一時代的產物。”陳朝注視五行界,認真觀察之後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惡靈獄不是被他們提前摧毀一部分,恐怕規模也不弱於這個五行界。

    正發呆時,被同僚推醒。

    “開始了。”

    趙開景示意遠處走進廣場的幾個人,身穿飄逸的道教服飾,髮髻上插著木簪,年紀最小也都有四十左右。

    最大的一位,頭髮如雪般蒼白,但精神矍鑠,長長的白眉垂在臉頰,一手拿著拂塵抱在胸裡,眯起的眸子也在打量官場眾人。

    另外有兩個中年男子,最讓人矚目。

    一人揹着劍匣,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出自丹鼎堂的代表,另一人不佩戴兵器,只有腰間掛著一個泛舊的棕布包。

    很顯然,這種獨特的裝備,屬於符籙堂。

    另外兩個老者看不出什麼特別,不過在其中一人身上,陳朝感受到一股與雲鶴居士相同的出塵氣質,

    站在那裏神態自若,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對方眉宇間隱藏一股無法消退的愁容,心事重重。

    這應該就是玄真堂的代表。

    從雲鶴居士那裏聽到的資訊來看,道教對於玄真堂的容忍,似乎已經快到極限。

    不難想象,玄真堂此次出席,頂著很大的壓力。

    秉承著年紀越大,越厲害的初衷,陳朝視線特別關注那個白髮白眉白鬍子的老者:“這位一身白的老人,是哪個堂口的?”

    “他啊,積善堂,上一次也是他,這次也沒變,看來是後繼無人了,倒是丹鼎堂和符籙堂,年年都有新人上場,活躍力很強。”

    嶽清風看了眼,解釋了句。

    “修為如何?”

    難得能遇見這些道教的內家高手,陳朝不想錯過這個豐富自己眼界的機會。

    “你說那老頭麼,一般吧。”嶽清風搖搖頭,“積善堂主修功德,不過功德這東西很極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但如果心境出現一絲瑕疵,都容易走火入魔,就這老頭,聽說以前可不是這樣,就是因為修功德出了差錯,雖然最後保住性命,但一夜間頭髮全白,老了十幾歲。”

    他頓了下:“當然,我說的一般是在道教而言,對我們這些人來講,這就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這還用你說...陳朝點點頭,沒有再問,那剩下的那個老者,毫無疑問就是占驗堂的代表。

    原本以為這些人會同時進場,不過結果並非如此。

    在眾人注視下,五堂口的代表相繼來到九根石柱前,先是揖手施禮。

    石柱中間的那位道教長老面無表情頷首,屈指一彈,五道流光落下,在五堂口代表面前化成木籤。

    在他們握住的時候,道教長老不知暗中傳音了什麼,玄真堂的代表面色頓變,看了石柱上的長老欲言又止。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另外四人面色也都很凝重,不算很輕鬆,但相比玄真堂的代表,還是有明顯區別。

    最後只留下丹鼎堂的代表,其他四人暫時退回席位。

    “這是什麼意思?”朱遠光看的好奇。

    “呃,這我也不清楚,以前都是同時進場的。”嶽清風茫然搖頭。

    這一幕,別說陳朝這些初來乍到的沒看明白,其他那些參加過幾次五行會的人也沒搞懂。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訊息是從道教那邊傳出來的,主要也是爲了讓來圍觀五行會的觀眾明白。

    以前的五行會,那是五堂口各憑實力,挑戰現任的堂主,勝者為王。

    現在不一樣了,換了一套新的比試方法。

    據說是因為五行界的原因,具體原因陳朝也沒聽全。

    “打聽到了。”

    嶽清風從另一邊席位回來,灌了一口茶,迫不及待道:“大事件!這真是大事件!”

    “什麼大事件,你快說。”朱遠光連忙問道。

    “急什麼,讓我歇歇。”

    嶽清風賣了個關子,才說道:“這次五行會有點不一樣,聽說五行界的山上,孕育出了一個石胎,來歷不清楚,不過有人猜測是跟初代宗主有關,而且霞客宗主也曾被驚動,說這是道教的機緣,但石胎遲遲沒有顯化,好像是缺少一個契機。”

    “石胎?”陳朝有點納悶。

    嶽清風點點頭:“那石胎在山上的一座大殿裡,殿外被霞客宗主佈下了結界,暗合天理,並且與石胎相連。

    這次五行會的比試,就以石胎為主,只要能與那道結界產生共鳴,就算過關,如果過不去,將會被從道教革命,最終勝利者,可以收編另外的堂口。”

    一聽這話,陳朝和趙開景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驚愕。

    “道教這是要重新洗牌?”趙開景忍不住說了句。

    嶽清風點點頭:“其他人也是這麼說的,本來之前除了丹鼎堂和符籙堂,剩下的堂口存在感太低,早就應該被其他堂口吸納,但因為朝廷那邊,道教想爭一爭國教的名頭,就一直沒有太大動靜,現在也不知什麼原因,忽然就要洗牌。”

    怪不得雲鶴居士之前談及五行會,心事重重的樣子,怪不得剛纔那個玄真堂代表忽然變臉。

    原因找到了。

    看來道教那位霞客宗主,是早就有取消其他堂口的心思。

    陳朝在道教人群那邊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雲鶴居士的身影,這位老道士之前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而且還是在五行會上宣佈這件事,等於是鐵板釘釘,沒有商量的餘地。

    雖說五個堂口都屬於道教,但理念不同,肯定聊不到一塊,弱勢的肯定會受到排擠。

    “道教這次玩的有點大啊。”黃騰咂舌不已。

    誰說不是,這個勁爆的訊息,現在已經傳開,安靜沒多久的廣場,再次變得嘈雜。

    “話說回來,這是理想結果,我聽說,這次五行會也有三關,而且外界無法干預,具體怎樣不太清楚,但丹鼎堂那些人也肯定不會那麼輕鬆。”

    話音剛落,五行界便微微發亮。

    吸引了陳朝幾人注意,同樣也吸引在場其他人的關注。

    那名丹鼎堂的代表,和另外一個同樣揹着劍匣的頭髮花白的中年人,面容肅穆,同時抬腳邁入五行界。

    下一刻,身影倏地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眾人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五行界中的那座山腳下。

    “剛纔那人,就是丹鼎堂現任堂主,羅天峰。”

    有嶽清風在一旁介紹,陳朝和幾個同僚知道不少資訊。

    一個現任堂主,一個後輩挑戰者,同時進入五行界,也預示著五行會正式開始。

    第一關很奇怪,大家只看到山腳下的兩人,在那裏亂轉,似乎是陷入了某種迷陣,遲遲走不出來。

    但在外界看去,那兩人就是在原地打轉,甚至彼此都不看到彼此,親眼見到他們兩人擦肩而過,卻彷彿什麼也沒感覺到。

    不過這第一關並沒有困在兩人太久,隨著背後劍匣飛出一道劍光,劃破長空,斬下璀璨劍芒,破碎了所有迷惘。

    他們之前更像是在試探,試探結束就是主動出擊。

    外界看戲的人,雖說看不到他們遭遇了什麼,但那兩道凌厲的劍光落下時,卻明顯能感覺到擊中了什麼,讓那裏空間扭曲。

    緊接著,飛劍凌空飛回,兩人分別縱身一躍,踩著飛劍直奔山頂而去。

    風馳電掣的速度,猶如閃電一般。

    眼看就快到山頂,忽然憑空出現一直虛幻手掌,從山林中探出,輕輕一揮,就把兩人抓住,又重新丟回山下。

    那虛幻手掌極爲龐大,兩個在外面罕有敵手的丹鼎堂高手,竟毫無反抗之力。

    在山下重新站穩身子,兩人這次能看到彼此,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身為當事人,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手掌的可怕,不亞於現在的霞客宗主,但那股超然的氣息,又不像是霞客宗主。

    停留片刻,也是在思考對策,片刻,兩人指使飛劍歸匣,這次不在御劍飛行,開始步行上山。

    而且在他們靠近半山腰一處石林時,忽然停下腳步,眼神變得非常警惕。

    而在外面看去,距離兩人不遠的石林另一頭,一道白光劃過,衝兩人而去,眨眼即至。

    也就是丹鼎堂兩人警惕的停下來時,那白光在兩人身前停下,變成一道老者的身影,站在一塊石頭上,俯視兩人。

    當即,丹鼎堂的兩人如臨大敵,臉色都變了。

    “初代宗主?!”

    外界,很多人露出震驚之色。

    即便一些不明白的人,經過同伴或身邊人的介紹,也都紛紛明白過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那出現的身影,就是廣場上那雕像本人,一樣的樸素袍子,一樣的慈眉善目,一樣的超然氣質。

    唯一不同的,就是本人看上去,要比雕像更真實,那深邃的眸光就像倒映了一片星河,要把人吸進去。

    “不可能,初代宗主早就死了幾百年,這....應該是殘識?”嶽清風連連搖頭。

    看得出來,他很震驚,似乎是聽說過初代宗主的事情,此刻眼睛瞪得老大,滿是不可思議。

    “殘識?”陳朝好奇問了句。

    嶽清風定了定神,解釋道:“道教修內我,也就是以神魂為主,他們的靈魂與我們不同,可以離體,修煉到高深境界,與真身無意,甚至更強,如果初代宗主曾經在五行界待過,在這裏留下一縷殘識也不是沒可能。”

    這麼說陳朝倒是明白,按他的理解,這就是元神出竅。

    好像各大修行體系,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神異不凡。

    這麼一想,武夫就顯得更low了,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比常人更耐揍的身體。

    陳朝不禁嘆息。

    與此同時,五行界中,初代宗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站在那裏低頭看兩人,口中傳出的聲音在外界也能清晰聽見:

    “想要過此關,需讓老夫滿意。”

    說完抬手一揮,面前出現一張桌案,桌案上有一顆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圓球,看得出來是憑空捏造之物,但就和真的一般無二。

    這一幕在外界陳朝看到時,不禁覺得眼熟,然後抬頭看了下廣場上的那座雕像。

    那桌案上的圓球,和雕像左手裏的圓球相似。

    也就是說,那是道教的鎮教之寶,混元寶珠。

    當然,五行界中的那個應該是假的,真的混元寶珠應該在那位霞客宗主手裏。

    “若拿起此物,超過三息,便算過關。”初代宗主面帶笑容,聲音也很溫和,顯得無比和藹。

    挑戰堂主的丹鼎堂弟子,名叫姚塵,此刻似乎也明悟過來,面前這人並非真正的初代宗主,只是一道殘識,頓時沒了顧慮。

    他大笑上前:“區區三息又何妨.....”

    說話間手已經摸到混元寶珠,然而卻沒有拿起來。

    初代宗主站在一旁微笑注視。

    姚塵面色微變,再次嘗試,然而混元寶珠就像紮根長在桌案上,紋絲不動。

    “你在耍我,這根本就拿不起來!”姚塵面色難看。

    不知是不是初代宗主只有殘識,沒有因為後輩人的不敬而生氣,只是意味深長一笑:“心不靜,如何拿得起?”

    “什麼意思?”這話聽著沒明白什麼意思,姚塵眉頭緊皺。

    初代宗主說道:“修道者,需具備一顆無垢之心,你不行。”

    聽到最後一句話,姚塵面色一僵。

    “裝神弄鬼。”

    一直沒有出聲的羅天峰踏前一步,神態張狂:“狗屁無垢之心,我的劍就是我的道!”

    “鏗鏘”聲裡,劍匣震顫,一柄飛劍刺破寂靜的山林,洞穿了初代宗主的身影,將之擊散,在兩人面前消失。

    同樣的,也在外界無數圍觀者視野內消失。

    “大膽!”

    當場就有幾名道教老人看不下去,拍桌而起,滿臉怒容。

    身旁有人笑道:“何必發火?”

    “不發火?那羅天峰目無上尊,狗膽包天,竟敢對初代宗主出手,難道當我們眼睛瞎了不成!”

    “消消氣,丹鼎堂如今勢大,況且,一道殘識,又非初代本尊,那羅天峰張狂又不是一天兩天,沒必要沒必要,快坐下。”

    ......

    類似的情況,在道教不少弟子身上發生,臉色難看。

    但最終只能偃旗息鼓,被人勸阻,因為丹鼎堂如此行事作風,已是眾所皆知。

    而且現在宗主是霞客,五行會的臨時改變也是宗主的命令,不難想象,那初代宗主的殘識,應該也是霞客宗主故意放置。

    五行界內,姚塵也被羅天峰的舉動驚了一跳,遲疑不定。

    “怎麼,這就嚇到了,如此膽量,也敢挑戰我?”

    招手收回飛劍,羅天峰轉過頭看姚塵。

    “這可是初代宗主,道教的創始人。”姚塵心緒不寧,皺眉道。

    誰知羅天峰輕蔑一笑:“確實如此,初代宗主是道教創始人,但壯大道教的,卻是我們這些人。”

    姚塵聞言愣了下。

    “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如果也能成為你修道路上的阻礙,聽我一句,現在就可以滾出這裏!”

    說完,羅天峰不再理會兒姚塵,邁步向山上走去。

    留下一臉鐵青的姚塵。

    令外界無比詫異的,羅天峰斬滅初代宗主之後,前路竟未受到阻攔,好像這一關就是要靠絕對實力硬闖。

    “這算什麼,這不是明顯給丹鼎堂開小灶嘛。”朱遠光看得又驚又怒。

    驚得是羅天峰的做法,居然真的順利過關。

    怒的是,這種貶低始祖的行為,讓他感到極為不齒。

    陳朝看了眼五行界,陷入沉思。

    最終,姚塵並沒有滾出五行界,而是選擇和羅天峰一樣的做法,朝山頂行去。

    然而,詭異的一幕就在這時發生。

    石林中颳起一陣旋風,旋即,剛剛被斬滅的初代宗主重新凝聚,

    就如同第一次出現時的模樣,面帶笑容站在原地,目光和藹的注視山下,也沒有回頭去看。

    似乎是在等下下一個闖關者。

    “有點意思呀。”

    正在思考的陳朝見到這一幕,微微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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