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也有些犯愁，看向木板床：“至於證據，恐怕只有讓溫善醒過來才行。”

    “你有辦法？”陳府尹眉頭一挑。

    “沒有，這個症狀幾乎無解，除非能找到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或許會有辦法。”

    如何讓植物人甦醒，陳朝還真想不出好辦法。

    前世見過的，聽過的，能讓植物人甦醒，除非是有東西深受當事人牽掛，與情感有關，能夠從內心深處將其喚醒。

    但那也只是有機率而已。

    “那也就是沒辦法了？”陳府尹看著陳朝，眼神逐漸深邃起來。

    依照剛纔溫昭的態度，如果不給這位府尹大人一個滿意的結果，恐怕最後對方只會為求自保將我交出去...陳朝接收到陳府尹的目光，心情有些沉重。

    自己和陳府尹算不上多熟，之前頗多照顧，那也是在沒有波及真正利益的時候，這種在官場沉浮多年的老怪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臉。

    所以現在只能依靠自己。

    “或許還有個辦法可以嘗試。”不能坐以待斃，陳朝腦子裏迅速做出決定，並說出口。

    陳府尹微微頷首：“願聞其詳。”

    “姜捕頭，溫善以前和誰的關係最好。”陳朝看向姜厚澤：“不是平常的酒肉朋友，是那種有很深的感情基礎的。”

    姜厚澤愣了下，看了眼陳府尹，才低頭沉思，然後說道：“溫善性格張揚，一般很少有人能和他相處到一起，不過，溫善的正室溫曲氏和其乃是青梅竹馬，十六歲便嫁與溫善，十幾年來感情一向甚篤，知道呂媛媛的出現，才受到冷落。”

    要的就是青梅竹馬...陳朝連忙問道：“就是剛纔那個臉有些圓的婦人？”

    “嗯，就是她，原名叫曲嫻。”

    聞言，陳朝對陳府尹抱拳道：“大人，若想將溫善從深層次的沉眠中喚醒，這個溫曲氏或許可以做到。”

    不論這種辦法靈不靈，現在陳朝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且就死馬當活馬醫。

    “確定能行？”陳府尹遲疑道。

    陳朝神容篤定：“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這個時候必須要穩住心態，哪怕陳朝自己都沒有把握，也得做樣子。

    如果這都不行，那自己也只能希望楊百師他們能找到掌司，並且掌司能夠履行承若來救自己了。

    不過看溫昭剛纔對陳府尹的態度，陳朝心裏也沒底。

    自己這次不佔優勢，如果溫昭咬死三杯倒這一點不放，袁世清也不可能直接搶人。

    “希望你的辦法沒問題。”對於陳朝的要求，陳府尹沒有拒絕，只是最後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姜厚澤準備去叫人，陳朝在後麵提醒道：“讓曲溫氏一人進來就行。”

    姜厚澤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

    宋府丞看到這裏，忍不住看向陳朝：“你是想瞞著溫家的人？”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溫善的問題，究竟是出自誰手，保險起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陳朝咧了下嘴，解釋道。

    不久後，神容憔悴的溫曲氏隨姜捕頭身後進來，三十多歲的年紀，氣質端莊，但此刻顯得有些支離破碎，眼睛無光。

    看到陳朝時，那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麼感情，死寂灰冷，但濃濃的怨氣，陳朝還是能看出來。

    “人來了。”

    姜厚澤對陳朝點了下頭，就退到一邊。

    陳朝對婦人揖手：“夫人，不論你對我如何看待，但在下還是要說一句，溫善此事過於複雜，絕非表面那般簡單。”

    溫曲氏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站在那裏，目光痴痴望著半身蓋著白布的溫善，對陳朝說的話置若未罔。

    陳朝也不在意，繼續道：“好了，我們說正事，夫人，在下希望你聽完之後，莫要過於激動，對外也要緊閉口舌，做到保密。”

    不等對方表態，陳朝說道：“溫善其實還沒有死。”

    此話一出，原本無動於衷的溫曲氏，忽然的身子一顫，呆滯片刻，猛地看向陳朝，但依舊沒有說話。

    “先別激動，溫善確實沒死，但他現在也醒不過來，如果無法改變這種狀態，他依舊會死。”陳朝注視溫曲氏。

    “你又想做什麼？”溫曲氏聲音有些沙啞，這是之前長久哭泣留下的後遺症。

    很顯然，她並沒有相信陳朝說的話。

    一個已經被仵作寫出死亡結果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陳朝表情真誠：“溫善沒死，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讓你看樣東西。”

    說完不等她回答，陳朝來到溫善身邊，手指扣住肩膀上的關節。

    不久前發生的一幕，再次出現在溫曲氏眼前，溫善冰冷的身體毫無徵兆的突然坐起，然後又緩緩軟到。

    溫曲氏呆了下，然後激動地想要撲過去，但被陳朝攔下，又驚又氣：“你到底對賢之做了什麼？！”

    爲了排除溫曲氏的懷疑，陳朝只好把剛纔對陳府尹他們解釋的話，重新再說一遍。

    最後，望著似懂非懂的溫曲氏，陳朝才繼續道：

    “溫善沒死，但這種狀態也活不了太久，現在只有夫人能夠救他。”

    “我能救賢之？”溫曲氏感覺不可思議，又問道：“賢之到底怎麼了，你們衙門的仵作不是已經說他已經死了......”

    說到後面沒說下去，但顯而易見，依舊持有懷疑。

    姜厚澤這時出聲解釋道：“夫人，這位是玄清司的玄師，他對驗屍經驗豐富，遠非仵作可比，說的結果也更可靠，之前我們的仵作給出錯誤結果，我們很抱歉。”

    陳朝接過話頭：“夫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溫善醒來，你會明白一切。”

    “妾身該怎麼做？”溫曲氏努力平復內心激動的情緒。

    眾人都看向陳朝，因為這是他想出來的辦法。

    陳朝讓溫曲氏牽起溫善的手，鄭重道：“請夫人給溫善講故事，這個故事，就是你們夫妻多年，最值得回憶，印象最深，最好是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你能想起來的都可以說。”

    “這.....”溫曲氏將信將疑看向陳朝，似乎有些難為情。

    陳朝語重心長道：“還請夫人慎重，這將關乎到溫善能否醒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離開，單獨給你們留下空間。”

    聞言，溫曲氏遲疑了下，最終點了點頭。

    最後，留溫曲氏一人留在停屍間，陳朝和姜捕頭隨著兩位大人離開。

    “這樣真的可以？”

    道門前時，姜厚澤回頭看了眼，忍不住問道。

    這個時候，陳朝腦子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聞言想了想：“不急，還有一樣東西或許對溫善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