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陡然銳利，厭惡之色盡顯，猛然將她抓到身前：

    “孟佳念，你到底是不是有居心故意在挑撥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

    孟佳念臉色大變，愈發慌張：“我沒有！我跟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們難道心裏沒有數嗎？大哥，我是對你們真心的，我對意羨也都是真心，只是從我剛來的那天開始意羨就一直對我有意見你也知道的，她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我，對我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也不少啊，說不定……今天是她自己故意摔下樓梯的！”

    話音剛落，她後悔了。

    因為他們竟然笑了。

    很輕的呵聲，嘲弄的從喉嚨處發出來。

    宋言禾擦了擦手，眼神冷厲：“你知道，那天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時，意羨也說過同樣的話，她不管，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孟佳念，我們宋家人不是能讓你這樣欺負，讓你這樣算計的，宋意羨到底是我們的親妹妹，如果你不懷好意對她下手，不管我妹妹做了什麼事情，我們也都不會放過你。”

    孟佳念倒吸一口涼氣，心也跟著冷了：“那你的意思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是意羨做錯了事情，只要是威脅到了她的生命，不管誰對誰錯，你們都不會放過我，對嗎？”

    宋言禾不置可否。

    她不敢置信，噙著淚質問：“那我們曾經算什麼？你們那麼寵著我，對我那麼好，甚至對我好得超過了宋意羨！難道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你們隨隨便便看我可憐所以拿我當成寵物一樣寵著？說丟就丟了？”

    “狗也不會反咬主人的妹妹吧？”宋言昭接了話茬，戲謔不已：“孟佳念，你敢說我們對你不好嗎？”

    他站在大哥身後，眼裏似是蒙著層灰，黯淡無光：“還有，你在學校裡多管閒事打小報告，挑撥別人情侶之間的感情，給男生送友情巧克力，這些事兒你都做過是吧？”

    孟佳念愣住，警惕皺眉：“我做的都是一些我問心無愧的事情。”

    “你問心無愧？”宋言昭冷笑：“你以為我傻？我沒上過學嗎？上學時誰不討厭打小報告的人？以及去挑撥人家情侶之間感情的人，還去搶人家學生會副會長的位置，你平常不是在意羨面前拿雙筷子都不敢嗎！？”

    他這一聲怒吼迴盪在走廊之中：“你到底有幾副面孔？為什麼那麼多人討厭你？他們總不會嫉妒你長得好看吧！？”

    “……”孟佳念瑟縮了下，悶悶道：“那就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孤立我啊——”

    “你放屁！你去問問哪個長得好看性格又好沒心機還會被孤立？你還當我是傻子在這騙我嗎？虧我他媽還想娶你！”

    宋言昭眼睛也紅了，氣得心口起伏，又恨又憎：“趁我現在還能好好說話，你趕緊給我滾！別等我一會兒想揍你！”

    孟佳念怔住，從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那些男人都冷冷睨著她，彷彿在看陌生人。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對她加以寵愛。

    她用了四年時間挑撥的感情，將這些人完完全全變成她的所有品時，一朝崩塌了。

    她再也繃不住，痛哭不已，轉身跑開了。

    宋言天扭臉看了眼老三宋言昭：“三哥，你這麼讓她走了，以後該不會後悔，再想把人家就娶回來吧？”

    宋言昭紅著眼，委委屈屈坐在椅子上抱頭反思人生：

    “請回來個屁，我娶個蛇蠍毒婦回來，說不定哪天又密謀財產把我給毒死我都不知道，這女人真是心機叵測，我再也不想談戀愛了！”

    說著，他看向門口，神色愛囚：“我現在只想要意羨醒過來，要給她賠禮道歉，我想把我這幾年欠她的那些疼愛都還給她，是我對不起她。”

    這句話也感染到了其他人，男人們都低著頭，誰也不吭聲，只是眼裏都或多或少的帶著後悔，眼巴巴望著病房，好像只要墨沉醒過來，這幫人就能前仆後繼端茶送水，竭盡一生所能去補償。

    墨沉站在一旁瞧著，嘴角彎彎，欣慰飛回身體內。

    不多時，病房門被護士開啟：“患者已經醒了，但那你們不能繼續刺激患者情緒，只能進去兩個人。”

    男人們聞言眼前一亮，聽到後半句話頓時露出警惕之色，互相對視，猛的擠身上前，卻又被狹窄的門堵在門口，誰也不肯讓：

    “我進去！！讓我進去，我妹妹想見我！”

    她躺在床上，看著除了大哥二哥以外的哥哥們都在門口擠著擠著，視線還不忘了殷勤往她身上飄。

    她溫柔笑了笑，虛弱道：“麻煩讓他們都進來吧，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白色病床襯得她膚色蒼白病態，格外惹人憐愛，笑容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善：

    “他們是我哥哥。”

    宋言昭一怔，鼻子也酸了，癟嘴走到她病床前，像個犯錯小學生：“羨羨，你不怪我嗎？我剛纔說話刺激了你，還讓你昏過去了。”

    墨沉茫然眨眼，似是對這個記憶沒有印象：“你什麼時候刺激我了？”

    他懵了下，扭頭看向醫生，醫生淡定表示這種情況也是正常，昏厥前可能會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他隱隱鬆了口氣，愧疚感更重，眼神也都是同情。

    但他還沒等說什麼，墨沉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剛做了個夢。”

    男人們皆看向她。

    見她仰躺在病床上，眉眼間沒有那緊繃着的戾氣，溫善而美好：

    “夢見我們在一起吃燒烤，看電影，看困了都窩在沙發上睡著了，特別簡單，卻又特別開心。”

    說著，她蹙起眉，很是傷神看向眾人：

    “哥哥，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對嗎？畢竟……你們已經有了新的家人，我也決定放棄，以後我不會再介入你們的生活，我出國自己生活就好，以後，就再也不會有這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不！是我們不好，你不能出國！”宋言昭攥住她的手，懇切道：“羨羨，是哥哥錯了！哥哥錯認了人！哥哥不好！哥哥願意補償你！”

    她怔住，有些不敢相信，怯生生試探：“可是我記得，是我說了不好聽的話刺激到了孟佳念她們，纔會被她們推下去的，我是活該的呀……”

    “誰說你活該！你是我們宋家大小姐，我們從來都不幹對你動手，她們憑什麼推你！？”宋言昭義正言辭：

    “你別忘了你是宋意羨！你得支稜起來！誰也不能欺負你！就算是你做錯了事情，還有我們撐腰，什麼也沒有你的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