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音重重咬字，不容辯駁。

    孟佳念牽住她衣角，哀求道：“我不想這麼做，我說這種話，三哥一定會討厭我的。”

    墨沉冷冷瞥向她。

    她渾身一顫，不敢再多說話，按照她指示洗了把臉，還滴了去紅血絲的眼藥水。

    被欺負的小白兔一瞬間又變得乾乾淨淨，沒有半點被欺負過的痕跡。

    墨沉站在角落，示意她痛快點。

    孟佳念抿唇，敲了敲門。

    老三開門很快，見到孟佳念一怔：“佳念？”

    老三宋言昭二十四歲，算是五個男人中看起來最陽光的一個，也是最寵孟佳唸的：“你怎麼了？”

    孟佳念抿唇，雙手無措絞著衣角，小聲道：“我想要手機。”

    宋言昭愣了下，狐疑道：“你不是有嗎？半年前大哥不是送了你一部？”

    “我要最新款，就是……大小姐用的那個，還要她的同款耳機。”她越說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看得宋言昭一臉懵逼。

    這怎麼要東西還哭啊？

    他頓時手足無措，回屋拿紙巾給她擦臉：“別哭別哭，是不是意羨欺負你，她想要手機逼著你管我要？不對……她的應該是最新款吧？”

    孟佳念淚水止不住，特別想要點頭，但又不敢，哽咽著：“就是我想要。”

    她要東西從來不會要的這麼明顯。

    就好像是親手給自己搭建好的房子踹了一腳，孟佳念痛心疾首，越想越難過。

    而就在這時，她耳朵裡塞著的微型耳機傳來了墨沉的聲音：

    “跟他說，給個痛快話給不給，不給就管別的哥哥要了。”

    孟佳念聞言哀嚎一聲，哭出了個鼻涕泡：

    “你到底給不給我，給我個痛快話，你不給我我就管別的哥哥要了！”

    墨沉成功被她逗笑了。

    宋言昭更是懵逼撓頭，看她哭成這樣連忙拿出手機：“給給，我給！兩萬夠不夠？”

    孟佳念抽泣著，看到螢幕上轉賬成功的提示，哭得更傷心。

    另一邊，墨沉還在指揮：“說謝謝哥哥。”

    她泣不成聲：“謝謝哥哥！”

    宋言昭心情複雜，見孟佳念轉身就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拿到手機了還不滿意嗎？

    他抬腿想跟，結果孟佳念就跟後面長眼睛了一樣回頭，大聲兇他：

    “不許跟過來！！”

    宋言昭腳步生生制住，愣是瞧著她消失在走廊。

    回到墨沉房內，孟佳念還在哭泣。

    她哭得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了，粉色手機殼被她緊攥在手中沾染上了一層冷汗，再加點土能砌房子。

    墨沉拿過手機，替她把轉賬收了，戲謔笑笑：

    “哭什麼，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兒？”

    孟佳念怯怯抬眸看向她。

    她生得真的很美，肌膚白嫩宛若雞蛋般，眼角下還有一顆淚痣，身形略有些瘦弱，一雙修長美腿筆直惑人，水眸宛若小鹿般清純撩撥。

    長成這樣，拉屎都可以不關門。

    但墨沉這個宿主不同。

    她與家中其他五個哥哥長得很像，哥哥們個個都是俊美無雙，她身為女孩子，屬淡系男顏，鳳眼上挑，眼間距略寬，鮎魚系長相，高階清冷，也有她獨屬的風華。

    可能也是因為兩個人長相截然不同，所以孟佳念哭一哭總會得到疼愛，而她哭一哭就像是個歇斯底里的女瘋子，滿目仇恨，不可靠近。

    墨沉回神，將孟佳念拉到面前，笑得痞氣十足：

    “這錢你拿著，去給自己買新手機，知道嗎？”

    孟佳念怯懦看著她，點了點頭。

    看她這麼聽話，她也滿意起身拉著她到衣物間，但凡是倆人所經過之處，衣物間燈光層層開啟，宛若T臺秀般閃耀奢靡：

    “選一個你喜歡的吧，作為我送你的禮物。”

    孟佳念怯懦後退，悶悶道：“我什麼都不要，您不用給我的。”

    她的眼神近乎哀求：“不用，真的。”

    墨沉沒理她。

    她精心挑選了一對耳釘，順便用消毒棉片擦拭了下遞給她：“拿著。”

    孟佳念臉色慘白，不敢伸手。

    墨沉瞬間沒了表情。

    在她不耐的一瞬，孟佳念宛若見了鬼，猛地抓起耳釘攥在手裏，戰戰兢兢。

    墨沉重新恢復笑意，將她僵硬手指一根根掰開，親自給她戴上。

    “不要摘。”墨沉動作溫柔，語氣放輕，兩個人的身影映在兩側鏡子之中，看起來像是一對彼此無法分離的好姐妹，此時貼近耳語：

    “我讓你摘才能摘，記住了嗎？”

    臉色蒼白的美人閉著眼，淚珠潸然落下，楚楚可憐：“記住了……”

    戴好後，她示意孟佳念回去。

    孟佳念如同大赦，連句話都沒說轉身跑了。

    燈光寸寸黯淡下去，墨沉站在黑暗中，而在她身形之外，還有一個衣著破爛的靈魂與她並肩，死相很慘，臉上青紫難辨真容，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是傷痕，可見死前遭遇了怎樣的虐待。

    在少女被外力撕扯得破爛校服胸牌上，寫著宋意羨三個字。

    兩個人幾乎都要融為一體，不約而同望著孟佳念離去的方向。

    森冷而悠長。

    翌日清晨，墨沉從房間裡走向餐廳，身後還跟了個面容憂愁的張媽：“大小姐，我們都已經幫您找遍了，沒有找到您丟失的那對耳釘。”

    她蹙眉：“確認在邊邊角角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真的沒有，而且我們還在客廳裡面找了找……”頓了頓，張媽試探著道：“是不是被人偷了？”

    “我的房間裡面是沒有監控的，就算是有人偷我也沒有辦法。”墨沉傷心的嘆了口氣：“張媽，那耳釘是我纔買沒兩天的，我就只帶過一次，我好喜歡那個的，麻煩你再幫我找找吧。”

    彼時，餐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哥哥們都有早起運動的習慣，而孟佳念也一如既往，給這些男人們準備愛心早餐。

    幫二哥烤土司，幫大哥泡咖啡，每一個人都盡心盡力的伺候，素手端著杯盞送到大哥面前，語氣溫柔如春風：

    “大哥請用。”

    宋言禾頷首，接過了咖啡杯，繼續看財經報紙。

    五個兄弟中，宋言禾不是最帥的，但絕對是最有才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