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輓歌被逼得後退，被打得臉泛着紅，卻還是倔強低喝道：“可若我是你們，我早就已經一頭撞死，纔不會委身於他人！你們活著，就是不要臉！不守婦道！”

    又一記耳光響亮甩到她臉上。

    墨沉面無表情，語氣無波無瀾：

    “同爲女人，你竟然也能這麼想還真是讓我作嘔，把貞操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被強迫就要上吊自殺，沒有人安慰，反而劈頭蓋臉的是責罵。”

    她浮起冷笑：“樓輓歌，你放心，這種事兒也遲早落在你的身上，皇帝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希望到時候，你能夠保守住你對皇帝的‘貞操’。”

    樓輓歌捂著臉，憤恨睨著她，咬牙切齒道：“那也得在你們之後了。”

    “？什麼？”

    只見樓輓歌獰笑一聲，放下手，桀驁昂起下顎，眼裏閃過快意：

    “因為你的姐妹們，現在只怕是都已經要歸西了。”

    墨沉一怔，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樓輓歌往宮殿裡衝，但是還沒有進到宮殿裡面，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酸臭氣。

    大殿裡面的人都橫七列八的躺著。

    除了已經嚇壞的柳尋音和顧晚棠，身下的妃嬪都躺在地上，身上都是髒污，嘴角還滲著白沫。

    有的人已經死了。

    顧晚棠見到墨沉，大喊道：“鳳千瀾，飯裡有毒！她們都中毒了！”

    墨沉瞳孔驟縮，猛然抓住樓輓歌的手：“是你下的毒？”

    樓輓歌捂著嘴巴，噁心得陣陣乾嘔，連眼神都不想往地上那些妃嬪身上瞟：

    “是皇上讓我這麼做的，你們不潔還好意思回來丟皇上的臉，皇上當然要處理了你們，還以為皇上真的會心疼你們不成！”

    墨沉抬手就給她丟進殿裡，恨不得抬腳踹她：

    “你竟然敢！！”

    樓輓歌跌坐在地，一手按上嘔吐物厭惡得差點吐出來，反駁道：

    “為什麼不敢，你們就是不潔之人，不為皇上留著貞操，是大罪！就該死！”

    “皇后娘娘……”白美人坐在最邊上，痛苦朝墨沉爬過來，眼淚大顆大顆砸落，吃力伸手：“皇后娘娘……”

    她回神，連忙將小姑娘抱在懷裏，白美人臉色鐵青，血液從嘴角伸出來，身體止不住抽搐：

    “皇上騙了我們……皇上……騙了我們。”

    墨沉鼻子一酸，哽咽道：“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們回來，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們回來！是我不好！”

    白美人艱難搖了搖頭，抬起手，想要擦她的淚：“是我們不好……非要回來，你快跑……皇后娘娘……快……跑。”

    她的頭漸漸栽倒下去，眼睛睜著，失了焦距。

    ——“可我們不去試試，我們怎麼知道皇上還要不要我們，說不定，皇上心裏面還有咱們，還等著救咱們呢？”

    ——“皇上從前總誇我，說我彈琴好聽，這戰亂之中，皇上若是心情不好，還怎麼給咱們打江山，給咱們報仇呢？”

    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可如今再看，她眼裏最後一絲光亮，已經被心愛之人磨滅。

    墨沉合上她的雙目，狠狠望向樓輓歌。

    她雙目赤紅，也充斥著幾乎要衝破眉眼的殺意。

    樓輓歌嚇得抖了抖，起身要跑，卻被墨沉一把拉回來，抽出匕首將她抵在牆壁上：

    “我殺了你，再去殺了那個狗皇帝！！”

    樓輓歌驚慌失措，大喊道：“皇上！皇上救我！！”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從側面襲來，墨沉反應靈敏，直接拉著樓輓歌當肉墊！

    “噗——”的一聲悶響，是箭矢刺進皮肉。

    樓輓歌疼得慘叫，胳膊上扎著根箭矢，嗷嗷尖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閉嘴！”她拉著她轉向正門，見王鶴霄帶著軍隊虎視眈眈望著她：“把輓歌放了！朕就饒你們一條性命！”

    “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墨沉脅迫著樓輓歌往外走，示意其他兩人跟上：

    “樓輓歌是你的女人，現在，給我們準備兩匹駿馬還有弓箭，讓我們出城門，我就把樓輓歌給你！”

    王鶴霄瞳孔驟縮，心疼望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樓輓歌疼得臉色慘白：“皇上！皇上救我！！”

    他心都在悶悶的疼。

    輓歌受傷了。

    “鳳千瀾。”王鶴霄壓抑著煩躁情緒，與墨沉講條件：“輓歌受傷了，她不能跟著你出去，朕一言九鼎，朕說放你們就放了你們，你把她放了，朕會給你們駿馬和錢財，一樣不會缺少，你自己選。”

    “我說了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盛怒之下，墨沉抄起匕首劃過樓輓歌細嫩脖頸，她刀法甚好，只要薄薄一層，鮮血就源源不斷涌出來。

    王鶴霄瞳孔驟縮，恨不得衝上來救美人：“鳳千瀾你瘋了嗎？輓歌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朕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瘋了！”

    墨沉看著地上橫七列八的屍體，這些都是被她一手救出來的人，現在卻全都死在了這個狗男人手下。

    她只恨，只恨如果正大光明施展法術就要被強制召回關禁閉。

    她沒有辦法現在就殺了這個狗皇帝！

    “你心疼樓輓歌，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屍體曾經都是你喜歡的妃子，她們對你一片赤誠真心，你不想要收留她們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活活將她們毒死！”

    王鶴霄臉色微沉，竟勾起一抹怪笑：

    “你們還好意思來說朕，一群不潔之身，沒有爲了朕死在軍營裡面，竟然還好意思來找朕，朕都沒有指責你們不潔，送你們體體面面上路，是朕最大的恩賜！！”

    “狗屁恩賜！！”墨沉恨得咬牙：“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爲了保住性命，故意送我們去送死，你明知道我們會遭遇什麼，現在竟然還反過來反要我們一口！”

    帝王氣得臉色鐵青，拳頭緊攥，呵斥道：

    “朕是天子，天子就算是要你死你也不得不死，你竟然敢這樣跟朕說話，難道你就不想活著出去了嗎！？”

    “那得看你想不想讓你的女人活著！！”墨沉逼著他心愛之人，獰笑：

    “王鶴霄，你最好乖乖聽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否則，我們就拼個玉石俱焚，用不著高家軍打進來，我這就能殺了你，再把你女人留下來丟進軍營裡，讓她求生不得，求死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