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沒？頭還疼不疼？想不想吐？”

    蘇楊搖了搖岑煬的肩膀。

    “沒事，我酒量好，現在喝再多也沒感覺。”

    沒感覺是真的沒感覺，至少他不會被酒精衝昏頭腦，但是燒胃也是真的燒胃。

    “幸好暫時沒看見過敏反應，你要是覺得不舒服記得和我說，送你去醫院。”

    岑煬點點頭，他現在還真的沒什麼感覺，就是有點胃疼。

    這時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忽然來到洗手間，剛進來就看見蘇楊和岑煬的畫面。

    “……”

    岑煬一把推開蘇楊，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少年顯然也很尷尬，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捂著眼睛進入離洗手間最近的隔間，關門的聲音格外響亮。

    “看就被看了，都是男的，又沒什麼不能看的，你反應這麼激烈幹啥？”

    蘇楊看著岑煬利落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爽。

    “你是真傻還是裝的？”

    岑煬拽著蘇楊快步走出洗手間。

    他們現在還在娛樂場館裏麵，岑煬有足夠的猜測推斷，這裏應該是剛纔包廂裡那幾個男生的產業之一。

    但是這種地方，有一定的安全性，同時也發生著很多事情。

    “如果我不喝那些酒，喝的人就應該是你，你酒量好嗎？”

    蘇楊兩隻手背在腦後活動活動筋骨。

    “我酒量還行啊，沒你能喝。”

    “那就是六七成醉。”

    “即使這樣，也足夠了。”

    “什麼意思？”

    蘇楊忽然被岑煬拉住手肘，躲進對面的走廊。

    “別說話。”

    薄荷檸檬的香氣混著酒味鑽進鼻尖，蘇楊聽著岑煬的呼吸聲，視線落在對面。

    剛剛那個少年從洗手間出來，差不多剛好就在他們躲藏的對面的地方，迎面走過來一個西裝男子，少年伸手幫西裝男子打好領帶，這麼親密的動作完全彰顯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等那兩個人走了之後，蘇楊忽然明白岑煬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小時候父親酗酒，喝醉了還會把度數那麼高的烈酒灌給他喝。

    如果今天他沒有跟著自己來，局面不會變的這麼簡單。

    “早知道就真不帶你來了。”

    蘇楊拍拍岑煬的背幫他順氣。

    現在只要靠近岑煬就能聞到這股濃烈的酒氣，他都覺得岑煬快把自己的胃當成酒瓶子了。

    岑煬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我高一的時候，褚氿多嘴提了一句，讓那時候的學生會長注意到了我。”

    “我是靠著普通中考上的高中，排名能算在大資料裡面，也符合學生會對成績要求的標準，所以有人給我遞了學生會的邀請表。”

    “那時候，我只要寫完那張表就可以進入學生會，甚至不用參加面試，但是我拒絕了。”

    “然後呢，你不會被記恨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那時候不知道誰傳出來的訊息說我已經是學生會長了。”

    蘇楊沒說話，不知道是在往哪個方向思考。

    “想嗎？”

    “不管怎麼說都還是同校的學生，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在學校的確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出了學校就不一定了。”

    岑煬一邊擦手一邊把襯衫釦子扣上。

    “扣什麼釦子。”

    蘇楊隨手一勾，岑煬襯衫的扣子就脫落了，這下變成了扣不上的襯衫。

    岑煬疑惑地抬頭，看著蘇楊嘴角的笑意。

    還是這麼欠扁，但是比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已經習慣很多了。

    “既然要演戲，那就要演的好一點，免得被人拆穿了，多尷尬。”

    蘇楊附在岑煬耳邊，兩手環住岑煬的腰。

    居然和蘇茉的腰差不多，蘇楊暗暗想。

    他還以為男生的腰圍肯定比女生腰圍大很多。

    接著這樣隱蔽的姿勢，蘇楊在岑煬耳邊說那幾個男生的八卦。

    “這麼看，蘇晚應該也在。”

    岑煬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腦容量還能記得起蘇晚這個角色。

    當初褚氿給了她一個警告，完事之後有意無意地和岑煬吐槽過，蘇晚這個人必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就算現在這件事過去了，日後也肯定會再惹麻煩。

    這不，麻煩這麼快就來了。

    “你認識蘇晚啊？”

    蘇楊的語氣忽然有些玩味。

    岑煬忽然意識到，蘇晚也姓蘇，也在這個高中。

    該不會是蘇楊的什麼表妹或者表姐吧？

    “她……”

    “猜得不錯，她是我堂妹，蘇茉小時候她也幫忙照顧過，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爲了還她人情，這也是我不得不來的理由。”

    原來如此，怪不得蘇楊聽見自己說要和他一起去的時候並沒有很高興的表現，他原本還以為蘇楊會說些騷話什麼的。

    剛纔在包廂裡面喝了那麼多酒，他差點以為那些人是針對蘇楊的。

    “你還記得我們來這裏的時候坐的公交車路過哪裏嗎？”

    岑煬仔細回憶了一下。

    “你出車禍的時候的路口？”

    蘇楊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也更加騷氣了。

    “沒錯，這就是我非要拉你坐公交車的原因，不過你好像沒來得及想到這一層。”

    岑煬被蘇楊抱到現在，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蘇楊對他身上這麼臭的酒味可以幾乎完全無視。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恰恰是因為他身上這麼重的酒味，才能證明他們一直待在一起。

    “你還打算要讓蘇晚親眼看見這一幕嗎？”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其實是對外最容易暴露的，因為只要有人從外面走進娛樂中心就必須走進這條走廊，拐個彎就能看見他們。

    “哪一幕？”

    “我們現在這樣，抱在一起的一幕。”

    說罷，岑煬的一隻手就忽然伸到蘇楊後背，帶動著他的整個人都陷進了蘇楊懷裏，頭部側著靠在蘇楊肩膀上。

    蘇晚來找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