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查到真相了沒有，查到了就跟我說說，那天晚上我也在美術樓，說不定我能想起來什麼。”

    蘇楊不在，魏何難得有機會和岑煬坐在同一桌吃飯。

    岑煬吃飯的動作頓了頓。

    “你說那天晚上你也在美術樓？你去美術教室了還是去頂層看了？”

    魏何連忙搖頭。

    “我怎麼可能有時間去看這些地方，那天我剛要上樓就被蘇楊發現了，然後就被他趕去下面三層了。”

    魏何想起那天的經歷，簡直就像是去了一次鬼屋一樣，還撞到了一個脾氣很大的鬼。

    他簡直無奈了。

    “只去了下面三層？那蘇楊是怎麼……”

    雖然話只說了一半，但是魏何還是聽出了意思。

    “蘇楊那天晚上是……爲了找你嗎？怪不得看他那天晚上這麼着急，原來是爲了找你，但是你……那天在美術樓迷路了嗎？”

    岑煬並不想回憶那天的任何事情。

    主要是劉桐作做事情就是這麼衝動無理，從初中開始就是這樣。

    那天晚上把他拖到美術樓，他現在還沒猜出來是爲了什麼，以及對方是怎麼把他關進去的。

    “你那天晚上既然都知道蘇楊在，為什麼不知道我在？”

    魏何支支吾吾了一會，最後總算給瞭解釋。

    “大晚上的也不能開燈，而且美術教室裏不是素描作業，就是人體雕塑什麼的，我連下面三層都害怕，就別說上面幾層還有儲藏室了，所以沒和蘇楊一起走。”

    岑煬冷笑。

    “你這謊話好歹編的像樣一點可以嗎？這樣的理由，誰信誰沒腦子。”

    “要我說，你那天一直在跟著蘇楊，可能你真的沒上樓，一是因為你跟不上蘇楊的腳步，第二是因為你可能被蘇楊警告過，所以不敢真的惹怒蘇楊，只能遠遠跟著，加上那天本來就黑，不能開燈，所以你看不清楚蘇楊到底做了什麼，後來蘇楊走之後，你肯定把整個美術樓都摸索了一遍。”

    岑煬一口氣說到這，忽然轉身把魏何的肩膀抵住。

    “包括頂層。”

    魏何臉色不變，但是呼吸變重了，岑煬知道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真相。

    就是不知道蘇楊走之後，魏何到底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

    “沒有證據的猜測為什麼要我承認，再說我一開始就和你們說了，我也希望知道真相是什麼，我調查這件事情，有什麼不應該嗎？”

    岑煬順著魏何的話往下說。

    “這就是你說話聰明的地方了，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什麼，因為你說過希望得知真相，所以我沒有理由懷疑你，但是我現在知道，你是當年那件事情的當事人，由此，你肯定是知道真相的，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說？”

    魏何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訊息，反正我從來沒有承認這件事，一開始幫你們也只是因為……”

    “因為你一直在找那個女生的畫稿，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女生的畫稿，對吧。”

    魏何驚愣地抬眸，剛好撞上岑煬深沉的眼神。

    “在說這個答案之前，我能不能問問你的理由，你和蘇楊為什麼非要查出真相？你們肯定不認識三年前的人，這些事情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魏何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我去查這件事是因為有人拿染血的漫畫書威脅我朋友，在搞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做之前，我都會一直查下去，而且這件事也並不是完全和我沒關係。”

    劉桐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岑煬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對哪個人又做了之前在初中的時候對他做的事情。

    特別是聯想到美術教室，岑煬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活到現在，自己母親那麼薄情寡義，從小把他當做工具而不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都能挺到現在十幾歲，還有一年就成年了，也只有劉桐，做事風格就沒變過，一直讓他噁心到極點。

    他現在還能想起來那些照片，還有劉淼畫的畫，和無數次迴盪在他夢裏的話語。

    “你和我是同類，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一直以為你是可以理解我的。”

    岑煬忍住胃裏的不適感，把這些回憶都強行壓制下去。

    或許是因為最近斷藥了，所以情緒有點不穩定。

    魏何眯了眯眼睛，岑煬的反應讓他感覺到有點熟悉。

    他下意識想要確認岑煬的狀況，但是手剛伸出去，岑煬就回過神。

    “對了，自從我和蘇楊教訓過那幾個人之後，怎麼就沒發現你有被人欺負的痕跡了？”

    他的聲線太冷，魏何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圓不過去，也不打算辯解。

    “人活著，哪有不戴著面具的，我現在看見的難道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嗎？”

    岑煬掐住了重點。

    “所以，你其實已經在美術樓發現了很多事情，只是還沒有說出口，對不對，因為你想要先自己一個人把事情都解決了，不留餘地給其他人，畢竟這件事很可能對你沒有好處。”

    岑煬喝完湯，簡單收拾了一下面前的餐碗。

    “我要不要告訴你一聲，三年前的那件事根本都還沒有結案，明面上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實際上卷宗都還好好地保留著，只是暫時沒有負責這件案子的人罷了。”

    魏何像是知道了自己很早就想要知道的事情，有點激動。

    “真的嗎？真的還沒有完全翻篇，還沒有完全結案？”

    岑煬點點頭。

    “這件事情根本就找不到完整的證據，不能斷定是他殺也不能斷定是自殺，如果真的草草以自殺結案，你覺得可能嗎？”

    最多也不過就是暫時壓著，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三年，再過去三年，六年，這件事只會被淡忘，到時候時間案子時間太長，不得不結案處理，也算是給這件事情一個潦草的交代罷了。

    魏何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現在看起來你也不像是責任人，為什麼這麼忌諱真相。”

    岑煬說完這句話就走了，他今天花在吃飯上的時間實在久了點，這幾天一直請假，他給自己補習進度都來不及。

    “唉，岑哥，你知不知道明天競賽的分數就要出來了。”

    一回到教室，餘冶就湊過來說這個訊息。

    “分數出來又怎麼樣，排名要到下週纔會完全出來。”

    “即使是這樣，下週公佈的是完全排名，前十名還是會提前公佈的。”

    餘冶還是很激動，雖然他根本沒有參加這個競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