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不說的話我就親自調查，把我想知道的都挖出來。”

    岑煬盯著蘇楊，一個字一個字蹦出這句話。

    蘇楊皮笑肉不笑。

    “還是你比較瞭解我，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說我的確會這麼做。”

    岑煬努力梳理了一下過去十幾年的記憶。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傳說中那種被詛咒的體質，十幾年來都只喜歡過蘇楊一個人，在此之前他被很多女生表白過，甚至被男生跟蹤。

    不過這些都已經成為岑煬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事情了。

    “你不是應該很瞭解嗎？精神病人的內心世界。”

    蘇楊知道這會岑煬指代的是蘇茉，他從小和蘇茉一起長大，對蘇茉的脾氣很清楚，對蘇茉的病也很瞭解。

    但是瞭解蘇茉的情況不代表他精通所有情況。

    “你媽沒為難你吧。”

    岑煬搖頭。

    “她不敢把我怎麼樣，最多給我一個威脅罷了，畢竟我活著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蘇楊按住岑煬的肩膀。

    “別這麼說，每個人的存在都有意義，這還是我小時候安慰蘇茉的話。”

    岑煬沒忍住笑意。

    “看來你還真是從小土到大。”

    蘇楊略略嘆氣。

    “行了，別笑我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岑煬直直盯著蘇楊。

    “岑奕會來找你，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

    “什麼？”

    蘇楊非常有興致地看著岑煬爲了這些破事思考，因為他覺得背後真正的答案岑煬肯定猜不到，就算猜到了也不會說破。

    他不知道岑奕是因為什麼契機才喜歡岑煬的，但是這也透露出岑煬的身份應該很複雜，岑奕不可能會喜歡上自己親哥哥，唯一的可能就是……其實他們表兄弟之前根本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這個可能蘇楊從想到的瞬間就一直不敢說，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岑家的秘密了。

    真正的岑煬在哪，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些事情都需要岑煬主動說。

    “蘇楊。”

    岑煬看著眼前的少年慢慢走神，略有不解。

    蘇楊在他面前很少會走神，反而是他自己在蘇楊面前經常注意力不集中，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會被蘇楊發現然後喊回來。

    “如果你妹妹被脅迫了，你會爲了救她放棄底線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但是蘇楊依然毫不猶豫。

    “會。”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三年前的事情。”

    蘇楊忽然有了點頭緒。

    他們在校刊上面看見的肯定不是真相，因為被放在林紹桌子上的漫畫書的作者簡介上面根本與校刊上的女生毫無聯絡。

    這沒有證據，但是蘇楊和岑煬都一致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有時候，奇怪的直覺共鳴就是真相所在。

    所以三年前，那個出現在校刊上面的女生很可能竊取或者抄襲了真正的作者的作品，因此得到名譽和成績。

    而真正的作者，目前他們還不知道是誰。

    不過蘇楊總是隱隱約約覺得，真相很快就會來了。

    “你電話響了。”

    岑煬拉了拉蘇楊的衣服。

    蘇楊接起電話，對面是蘇茉的聲音。

    “哥，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說一說蘇茉在把主權給我之前找到的線索。”

    真正有才華的漫畫少女，也就是那系列連環漫畫的作者叫何瓀，現在是一個精神病人，原因很可能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情刺激的她太過了，物極必反。

    如果蘇楊想要知道真相，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當事人，問出真相。

    不過蘇茉在蘇楊行動之前就得到了結果。

    雖然也不是最全面的版本，好歹能還原大概的真相。

    “所以，真的和你想的差不多。”

    蘇楊聽完蘇茉的陳述之後和岑煬吐槽了句。

    岑煬臉色平淡，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早就接受了這種可能性。

    “你是怎麼會想到這種情況的？”

    蘇楊不解。

    明明他們是一起調查，得到的線索和提示，見到的人都差不多。

    除非是那次，他去恢復手機資料，岑煬留下來和那個男生見面的時候，他不在場。

    “我和現任的學生會長有點矛盾，而且是幾年前的舊事了。”

    蘇楊果斷得出觀點。

    “沒想到這屆學生會長這麼記仇啊。”

    岑煬諷刺一笑，嘴邊的笑意有些奇怪。

    “我也是和他一樣記仇的人。”

    蘇楊幾乎是無縫銜接。

    “雖然你也記仇，但是你記仇的時候很可愛，翻舊賬的時候也可愛，他記仇起來就會傷害無辜的人，小學生都知道怎麼比較。”

    岑煬沒有時間思考蘇楊的歪理。

    “我對於他來說並不是無辜的人。”

    蘇楊get到了事情的重點。

    “他幾年前對你做了什麼？”

    岑煬把之前初中的時候遇到劉淼的時候，還有學生會的糾葛，到後來劉淼天天跟蹤他偷拍他，還在背地裏不知道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直到他警告多次沒有得到結果之後，就忍無可忍把劉淼打了一頓。

    結果就是這一下，導致岑煬在初中的最後一年被同班同學和老師一起孤立，成了班級的禁區。

    不過他樂得清閒，複雜的人際關係，他從來就處理不好，也不想處理。

    “沒想到啊，他初中的時候完全就是個變態。”

    岑煬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蘇楊。

    “你不也是？”

    蘇楊第一天見到他的晚上就找到了他家，還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直接睡到他床上。

    到底是誰更變態一點這個問題上，岑煬打心裏覺得，蘇楊和當初的劉淼半斤八兩。

    劉淼雖然偷拍，跟蹤，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入侵他的生活，但是這些都被他儘可能隱藏起來，岑煬到最後也只是知道劉淼大概做了這些事情，但是沒有證據，因為被劉淼藏得太好了。

    蘇楊就不一樣，做什麼都是光明正大，主要是臉皮厚，性格還很欠揍，岑煬一度認為這樣的人，活在世界上應該是沒有什麼缺點的，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垮他。

    “我和他不一樣，我會等到明確對方的想法之後才把感情說出口，他完全就不打算搞清楚你的想法和感受，可能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們不可能？”

    說實話岑煬也不知道劉淼當初做這些事情是一時衝動還是別的。

    他太過於沉迷思考這些前因後果，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蘇楊的眼神。

    那是他和蘇楊待這麼久都未曾見過的眼神。

    就像是吸血鬼看著鮮美血液的眼神，貪婪深沉，又極度優雅從容，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