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感覺到了陣陣寒氣，她拼命用眼神向洛文求助，但是對方只能表示無能為力，畢竟這是劉雪依的職責所在。

    “別想著開小差哦，你底子一般就只能努力一點，不然選了理科班，你這種成績去墊底是沒懸念的。”

    蘇茉一個激靈。

    “誰說我要選理科班了？我是想要去文科班的。”

    劉雪依愣了一會。

    “但是你哥和我說你要去理科班，我以為這是你的想法。”

    蘇茉想起她今天剛參加完數學競賽，這時候說她想讀文科好像很奇怪，而且還這麼堅持，沒就再繼續說什麼。

    ——

    “你說這些都是不是真的？”

    蘇楊和岑煬互相交換了那天在學校裡知道的訊息，包括魏何的舉動和傳言說魏何其實是那件事情的參與者。

    “我覺得半真半假，但是說不定都是真實的，他的確有可能剛好參與了那件事情，只是他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而已，你看他現在這樣的處境，像是會欺負人的型別嗎？”

    蘇楊一邊吃草莓一邊和岑煬說話。

    關於這點岑煬就很無語，為什麼蘇楊這麼喜歡草莓味的東西，更喜歡吃草莓。

    “人不可貌相，我們可能只是剛好看見了那些畫面，不一定是真實的。”

    岑煬好不容易有時間看兩集電視劇，但是看來看去沒看見好看的，最近熱播的都是流量明星主演的偶像劇，劇情都八九不離十。

    “發生這種巧合的機率小的不能再小，除非有人提前給他通風報信，但是這就比你還聰明瞭，你覺得這種比你還聰明的人存在嗎？”蘇楊端著草莓過來和岑煬一起看電視，順便給岑煬遞了碗草莓，但是卻被拒絕了。

    “存在。”

    岑煬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的蘇楊都覺得有點奇怪。

    “有誰啊？你不會想說褚氿吧？”

    岑煬看了蘇楊一眼，什麼都沒說。

    蘇楊遲疑了半晌才忽然明白岑煬的意思。

    “別這麼謙虛，我雖然是很聰明但是很多時候都沒你考慮的多。”

    他一邊吃草莓一邊說這話，岑煬都被肉麻的想要遠離這個人，搬去隔壁住了。

    “總之這些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啊？不會就不處理了吧？”

    岑煬這幾天都忙的不可開交，那麼多事情堆在一起，還被關進美術器材室，的確有點過分。

    “你覺得符合我的作風嗎？”

    蘇楊很認真地搖搖頭。

    “那什麼行為符合我的作風？”

    蘇楊切換語文思維努力思考了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站在暗處，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些人整的很慘。”

    岑煬微微勾起唇角，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電視劇看。

    “想法很美好，但是實現的了嗎？還不費吹灰之力。”

    蘇楊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日曆。

    “當然有辦法實現，不是馬上就有活動了嗎？”

    岑煬忽然想起來。

    那是運動會。

    他們還被迫報了名來著？

    但是運動會的時候操場上都是人，而且學校有規定教室不準留人，那麼……倒的確是個好機會，只要不在操場，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很方便教訓人。

    只是，他現在比較猶豫到底要不要再去找劉桐。

    等到競賽成績出來的時候，和這個訊息一起出來的，就會是劉桐身為高三學生無恥搶佔名額參加高二考試的事情，這些他都準備好了，剩下的好像也沒什麼必要。

    畢竟這人在初中的時候就是個變態了，現在更加變態了一點。

    岑煬有點擔心自己要是徹底和劉桐這樣的變態結下樑子，自己會不會受到不必要的影響。

    至少在蘇楊面前，他還想成為一個正常人。

    “你今天吃藥了嗎？”

    蘇楊吃完草莓，發現岑煬的那碗草莓根本沒人動。

    不可能有人不喜歡吃草莓，如果有，那肯定是岑煬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

    所以蘇楊故意拋了個這樣的話題，顯示他們現在這種同局狀態，彼此面前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畢竟岑煬的手機都在他身邊用著了，還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岑煬看了看時間，好像是差不多是他平時吃藥的時間。

    但是蘇楊是怎麼注意到的。

    蘇楊察覺到岑煬的視線，把那碗草莓遞過去。

    “吃唄。”

    也不知道對方是真的知道還是在開玩笑，但是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岑煬覺得這樣的臺階真的挺好下的。

    吃完晚飯之後他們決定一起站在陽臺吹吹風。

    “今天的數學競賽你有把握嗎？”

    蘇楊走到陽臺上，內心活動極其複雜。

    剛纔他一路從客廳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一直都是這樣單薄的身影。

    岑煬穿的很少，就是一件薄薄的短袖外面披了件外套，下身穿的還是春秋季的睡褲。

    這樣的少年靠在陽臺上，被風吹起額前的髮絲，耳後和後頸部位的面板暴露出來，像是瓷白的釉。

    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就是風吹起少年的衣服和褲管，讓岑煬整個人都好像被融進這陣晚風裏，輕飄飄的，好像不在人間。

    岑煬前面是萬家燈火，是晚間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身後是蘇楊。

    “我小時候都從來沒機會享受這麼好看的景色。”

    這個小區的地理位置還挺好的，旁邊是商業街，隔壁是學校。

    而且都是小高層，應該是剛剛翻新過沒幾年。

    蘇楊小時候住在三層別墅裡，他從來沒想過要站在窗邊看風景，因為沒有什麼風景好看的，富人區反而沒什麼意思，什麼都看不見，也感覺不到太多生活的氣息。

    而且那時候蘇楊也是經常能看見凌晨的場面的。

    因為蘇茉經常晚上夢遊，也經常在晚上情緒崩潰，蘇楊總是睡到一半就被吵醒，然後不得不照顧妹妹，防止蘇茉忽然有什麼過激行為傷害到自己。

    想到這裏，蘇楊忽然想起來，他們兄妹倆小的時候，每天能見到的幾乎也就只有管家一個人。

    生病了就找管家打電話聯絡醫院和醫生，餓了就找管家要吃的，需要買什麼東西也全部需要找管家報備。

    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這個人負責，到現在十多年過去了還是差不多的局面。

    蘇茉身為女孩子，情感比較豐富細膩，因為缺少父母的關愛，對管家有點依賴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蘇楊從男生的視角看，管家就像個高階智慧的機器人，能處理好所有事情，而且從來不會對他們生氣，不管他們兄妹惹了什麼事情，管家都能擺平。

    蘇楊小時候偶然間接觸過幾個老闆，就被看中，每天負責和很多模特拍照，還拍過幾個廣告短片，那時候蘇楊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好，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覺得很無聊。

    因為這件事情引起過蘇茉的嫉妒，當時因為蘇茉的病情，很多人其實都不知道蘇家有兩個孩子，只知道蘇楊，再加上蘇楊也偶爾出現在鏡頭面前，就更加落實了這些事情。

    蘇楊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蘇茉大半夜睡不著覺，穿著睡裙站在自己床邊，披散著頭髮，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蘇楊就在一陣很奇怪的感覺中醒過來，然後對上了蘇茉的視線。

    那時候的蘇茉嘴裏還唸唸有詞，對於蘇楊來說這是件好事情，因為這樣蘇楊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省時省力還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