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管理者，作一個普通的人，就是不求上進嗎？”祁大山說，“我搞的是技術，而你卻到廠裡硬讓廠裡的廠長讓我當主管，這主管就是閒職……”

    “你太不瞭解廠裡的情況了，工會在廠裡是幹什麼的，就是為廣大的工人服務。”

    “可我不是當管理的料呀，在技術上，也許我能為廠裡作更大的貢獻。”

    “大山，我們觀念不同，還真說不到一塊兒……”

    祁正良在樓上也不得安寧，他衝下樓，叫道：“爸，媽，你們能不讓我安靜一會兒兒呀。”

    周吉茹絲毫不讓步。

    “我正開導你爸呢，你爸呀，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好，你們吵得了，我出去走。”祁正良出了家門。

    祁大山，當然也不想聽周吉茹嘮叨，“我也出去走走！”

    周吉茹可生氣了，“好，你們一個個都出去，就別再回來。”

    這話，祁大山和祁正良不只聽過一次，也懶得理周吉茹。

    其實周吉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只是希望祁大山和祁正良父子倆能走仕途，但在家庭生活上對祁大山和祁正良兩父子還是挺細心的，吃喝方面，家務事方面，作為一個市內的管理者，在家裏也沒有大的架子，洗衣服，掃地，做飯，什麼事都作。

    “這兩個傢伙，太讓的心了。”周吉茹自言自語的同時，進了廚房準備餐飯了。

    祁大山和祁正良父子倆一起走到了海邊。

    海風吹起，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

    “爸，其實，我媽也是好心，總希望我們走這樣的路。”

    “正良，我和你媽生活了幾十年，當然瞭解他的性格，她也是希望我們爺兒倆有更好的發展，但是我卻一點也不想當什麼管理者，我就想作一個普通的工人，把自己的技術發揮出來。”

    “是啊，爸，我也是這樣想的，做技術是與事情打交道，可是當管理者卻不得不與人打交道，這幾年，我在鎮上搞的，深有體會，與人打交道難啊。”

    “正良，這次你媽把你調回來，是想你去市紀委，這個部門還真是吃力不討好，專作得罪人的事……”

    “不，爸，也不是你說的那樣，管理的工作，其實對於公司建設有很大的好處，我並不是怕吃苦，也不怕得罪人，可是我大學裏學的東西就真白學了，這當管理者，又得從頭做起。在鎮裡這麼多年，我其實是提心吊膽地在搞工作，怕搞砸了，對不起媽，也對不起鎮裡那麼多老百姓。”

    “孩子啊，爸理解你的苦，這麼多年，你爲了工作，連自己的婚姻也耽擱了……”

    “爸，其實我還真的想作一個普通人的工作，成個家，過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是我又怕辜負我媽這麼多年對我的培養。”

    “正良呀，這麼多年在工作和生活中，難道你就真的沒有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祁正良一笑，“當然，有遇到過，但是她們一聽說我的身份，就望而卻步。”

    “哎，孩子呀，你這話讓爸想起了詞人蘇軾的一句詞：叫高處不勝寒呀，其實，人的位置越高，心越孤獨，你媽為什麼有事無事找我吵，其實，她心是空的，在外面，她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手下的人只對她說恭維話，好聽的話……”

    祁正良突然叫了起來，“爸，你看那邊海邊的一塊崖石上站著一個人……”

    “不好，正良，好象是一個女子，她莫不是有什麼事想不開，想跳海吧？”祁大山說，“我們過去看看。”

    父子倆跑過去，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個女子，長得還很美麗，眼角似乎還含著淚水。

    “爸，他是一定遇到什麼難解決的事……”祁正良叫了起來，“姑娘，那崖石上很危險，你快下來。”

    這女子正在猶豫要不要跳下去，一聽有人叫喊，倒是讓她下了決心，縱身跳進了海里。

    海風很大，海水狂嘯……

    “正良，快下海救人！”

    祁正良飛一般跑到崖石上，縱身跳了下去……

    祁正良水性不錯，把跳水女了救了起來。

    但是女子已喝了很多水，昏迷過去了。

    “正良，快救人呀。”

    祁正良一摸女子鼻息，似乎已沒有了呼吸。

    “爸，她好象……”

    祁大山叫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快進行人工呼吸呀！”

    “爸，這……男女……”

    “小子，人命關天的事，你還計較那麼幹什麼，你讓開，讓爸來！”

    祁正良一想到，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子，要是讓爸那張老嘴嘴對著嘴進行人工呼吸，還真是有點可惜。

    “爸，還是我來吧。”

    祁正良跪在女子身邊，作起了口對口人工呼吸……

    不到一分鐘，女了醒過來了，還猛地嗆出幾口水。

    “姑娘，你還年輕呀，你有什麼事想不開，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祁正良說。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用想了。”

    “姑娘，生命寶貴呀，可別想著輕生，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告訴大叔，你遇到什麼事？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

    女子搖了搖頭，“叔，這事，你們幫不了我。”

    女子說著，打了一個冷顫。

    “爸，別說了，我們先找一個地方，讓姑娘先洗個熱火澡，換身衣服……”

    祁大山說：“姑娘，你家住哪裏？”

    女子一聽這話，就哭了起來。

    “我要是能回家，就不會跳海了。”

    祁正良說：“爸，別說了，先去賓館吧。”

    祁大山搖了搖頭，“不，正良，去賓館不好，爸帶你去一個地方。”

    祁正良揹着女子，跟在了祁大山的後面。

    在市郊一處平房門前，祁大山停了下來。

    “正良，就這裏。”

    “爸，這是什麼地方，裡面有熱水嗎？”

    祁大山說：“你就別擔心了，先把姑娘背到房間裡吧。”

    不一會兒，祁大山就提一大桶熱水過來了。

    “姑娘，這房間什麼都有，你先洗個澡，換一身衣服，衣服在櫃子裡，你自己拿，正良，我們到外面去。”

    祁正良和祁大山出了房間。

    這是一幢老式的明三隔五的房子。

    “爸，這是哪裏的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