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雲小九哭著在陸柯燃的指揮下，用另一個手機報警。

    她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陸柯燃說一句，她跟著對警察說一句。

    打完報警電話，雲小九頹然坐在血泊，去牽聞人煜還溫熱的手。

    “他是因為進電影，才……”剩下的話，陸柯燃說不下去。

    他的衣服被他頭髮上淋溼，他的後背只剩一陣陣的發冷。

    顧惜朝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凝重的深情，再聽到雲小九的聲音，他就明白了。

    他靠在門板上，靜靜地聽著。

    “對。”雲小九就失魂落魄地抱緊自己，“他從電影裡出來，就一直在喊有人害他，有人要殺他。”

    “我見過這樣的人，從電影出來以後就沒了。”雲小九深吸了一口氣，“我很害怕，我拼命抱著他，我想讓他冷靜下來，我不想他死。”

    “但他還是推開了我，把自己反關在了衛生間。”

    “我撬開門的時候，他的手腕就被割開了，留了好多好多的血。”

    “我想救他的，可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柯燃，我該怎麼辦!聞人煜死了。”

    雲小九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陸柯燃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他安安靜靜的，下垂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的眼眶在一點點泛紅，饒是他拼了命地去壓制自己的情緒，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溢了出來。

    過了一會，他在雲小九的哭聲中聽到了拍門聲，然後就是踹門聲。

    警察趕來了，看到了一地的血。

    “這是怎麼回事?”

    雲小九嗚嗚地哭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一遍遍地重複著。

    “你起來，我們要帶他去醫院。”

    “不要!不要帶走他，他除了家裏，哪也不去！你們別碰他！”雲小九嘶喊著。

    再後來，陸柯燃又聽到了幾聲碰撞聲，通話就中止了。

    “顧惜朝，我們回去吧。”陸柯燃茫然地放下手機，大滴的眼淚不斷地流了出來。

    顧惜朝把他抱緊懷裏，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拍著他的背。

    他們收拾了東西，當晚就回國了。

    一回國，家也沒去，就趕去了醫院。

    雲小九沉默地坐在太平間，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她整個人憔悴得就像是一縷遊魂。

    “柯燃，聞人煜不是被電影害死的，他是被其他進電影的人。”雲小九頂著紅腫的眼睛，沙啞的聲線。

    她還在牽著聞人煜的手，她不想流淚的，但是她控制不住，她一說話，眼淚就流個不停。

    她用手擦去，眼睛裏只看著聞人煜。

    “雲小九……”陸柯燃不知道說什麼，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是蒼白無力的。

    顧惜朝撕開一包紙巾，遞了一張紙給她。

    雲小九接過，擦淚，“謝謝。”

    她其實，其實跟聞人煜約好了，不管她和他誰在電影裡出意外，另一個人都要坦然面對。

    可當死亡真正來臨時，她根本就做不到灑脫豁達。

    她根本就無法釋懷。

    陸柯燃和顧惜朝在太平間陪著雲小九，直到雲小九和聞人煜的家人都趕來。

    他們不便再留下，才離開。